可楚寒哄了几句之后,发现不仅没用,这小子还越哭越来劲儿了!
少年,你能不能有点儿主角的样子?你的王霸之气都快被你的眼泪稀释殆尽了……
楚寒身心俱疲,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放眼一望,惊了。
他们不是在石尸林里吗?怎么全是……烧焦的废墟?!树呢?
楚寒奇道:“周围这是怎么了?”
郁子溪一边抹泪,一边带着哭腔道:“我逼那棵树把师尊放出来之后,见师尊一直不醒,我就,就一急之下放了把火,把这些树全烧了,然后就成这样了。”
“……”那你很棒棒啊,但,“你怎么逼他放我出来的?”
郁子溪哭唧唧道:“我就说他如果不放师尊您出来,我就用火一点点把他的树皮烧穿,然后剖开他的树干,拉师尊出来。”
怨灵附在树上,树皮就相当于人皮,人的皮肤被一点点烧穿有多疼,烧树皮的时候,里面的怨灵也会感受到同等的疼痛。
楚寒:“然后他就这么放我出来了?”
郁子溪摇摇头:“他没放,不仅没放,甚至还想把我也抓进去。他不听话,我就很生气,当即便点了火,可还没来得及烧,他就把师尊放出来了呜~~~~”
楚寒:“他既已放了我,你最后怎么还是把他烧了?”不仅烧了皮,连树也烧了个干净。
楚寒就是随口一问,郁子溪却以为他在责备自己,哭的更厉害了,委屈道:“我说他如果不放师尊,我就要烧他的皮,但我没说他如果放了,我就不烧他啊。”
“……”这答案真特么无解……楚寒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递到郁子溪面前:“乖,吃糖.”
郁子溪抹了把眼泪,怯生生接过那颗糖.
楚寒摸了摸郁子溪的头:“专心吃糖,别哭了。”再哭你师父我的头就要炸了……
郁子溪又抽泣了两声,然后剥开糖衣,如视珍宝般将那颗糖放进口中。
糖块儿一入口,瞬间化掉一层。郁子溪微微低着头,抓着楚寒的衣带在自己手指上缠来缠去,呢喃:“师尊的糖真甜,徒儿喜欢。”
呵呵,你不哭我也喜欢……楚寒拿起竹剑,将那条差点儿去自己半条命的剑穗重新挂上。
郁子溪这才知道,楚寒手里一直攥着的是一条红色剑穗。
“师尊你……你方才之所以被抓紧树里,莫非是因为这条剑穗?”郁子溪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寒。
楚寒淡淡道:“那东西扯走了我的剑穗,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就找不到了。”
楚寒一抬眼,傻了,这祖宗怎么又哭了!
郁子溪一把夺过楚寒手里的剑,把楚寒刚系上的剑穗又给摘了下来,动作十分粗暴。
“你干什么?”楚寒想把剑穗要回来,哪知郁子溪直接给扔出去了!
“郁子溪你到底要干嘛?”楚寒放出一只小符人,命令道,“给我拿回来。”
郁子溪:“不能拿!”
楚寒:“拿回来!”
郁子溪:“不能拿!”
小符人站在两人与剑穗中间,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尴尬。
楚寒震惊地看着郁子溪,这家伙是要造反吗?
“一条破剑穗而已,不配让师尊为它冒险,扔了好。”郁子溪冷冷道。
要是换做别人,楚寒早上手打了,但偏偏是郁子溪……楚寒尽量心平气和道:“那条剑穗是别人送我的,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也是一片心意,况且我还挺喜欢的,咱们不扔好不好?”
郁子溪没说话,但与方才的态度相比,他不说话已经是做出让步了。
楚寒给小纸人使了个眼色,小纸人连忙抱起剑穗,尔后飞快跑回楚寒身边。全程,郁子溪也就恨恨地瞪了那条剑穗一眼,并没做别的。
楚寒怕郁子溪再扔,也没再往剑柄上系,而是直接放进怀里,并岔开话题道:“天快亮了,我们先出去吧。”
郁子溪面色缓和了几分,道:“师尊脚上有伤,我来背您吧。”
也不管楚寒同不同意,郁子溪就在楚寒面前蹲了下来。
楚寒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以扶着东西走,就不麻烦……”
郁子溪打断道:“这里的东西都被我烧光了,师尊就算扶也只能扶我。背比扶方便,师尊还是上来吧。”
楚寒:“……”想背就背吧,你开心就好。
郁子溪背着楚寒,不紧不慢地走在焦土上,熹微的晨光把影子拉的又窄又长。
楚寒虽然不胖,但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还是很重的。
“累不累?”楚寒问郁子溪。
郁子溪轻笑:“不累。”
楚寒戳了戳郁子溪瘦削的肩头,不自觉就开始婆婆妈妈道:“以后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郁子溪的步子一顿,惊慌道:“是我太瘦,硌到师尊了吗?”
楚寒啊了一声,心说咱俩这脑回路差的有点远啊。
“并没有。”楚寒从袖子里又掏出一颗糖,三下五除二剥开,送到郁子溪的嘴边,逗小孩儿一样,“啊——”
郁子溪怔了片刻,才一脸羞涩的张了嘴,一不小心还舔到了楚寒的手指。
郁子溪的耳朵瞬间红透,闷头呼呼的朝前走。
楚寒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用指节轻轻敲了下郁子溪的后脑勺:“你头低那么深,能看见路吗?”
“能……能的。”郁子溪紧张道。
“你说能就能吧。”楚寒扭头看了眼身后那一线天光,今天心情出离的好。
杜雨山的尸体还在破庙,两人出了石尸林后,便先回了破庙。
他们回到庙里的时候,除了地上躺着的杜雨山,还有那个大难不死的柴夫,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灰头土脸、瘦脱了相的张枫。
“你能不能坐那边去?”柴夫用手在鼻前扇了扇,“你身上味道太大了,比我都难闻。”
张枫恶狠狠道:“这是你家的庙啊,我坐哪儿关你屁事,没坐你头上已经很好了!”
“年纪轻轻,嘴怎么这么毒。”柴夫瞪了他一眼,一扭头,便瞧见郁子溪正背着楚寒往这边来,瞬间欣喜道,“看!楚仙师跟他徒弟回来了!”
张枫顺势望去,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狗娘养的小崽子,呸呸呸!”
柴夫嫌弃的看了张枫一眼,然后拍拍屁股起身迎楚寒了:“仙师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快坐快坐。”
楚寒趴在郁子溪背上,看着张枫:“你怎么在这儿?”
柴夫一拍脑门,简要解释了一下。
原来,楚寒他们追着那些黑影走后,柴夫怕死掉的杜雨山再诈尸,就想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但最后绳子没找到,却在庙后边的稻草堆里找到了一个大麻袋,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人,就是张枫。
“师……”张枫原本是想叫师尊的,但看见郁子溪那要吃人的眼神之后,忿忿改了口,“楚仙师安好。”
问过张枫之后,楚寒才完全明白这些天发生的事。
张枫被赶下山后,心有不服,于是便想干一番震惊修真界的大事,例如杀个大妖、镇一方平安什么的,然后再风风光光的回云川,气死郁子溪。
机缘巧合之下,他得知了千水镇近年发生的事,便兴冲冲的来了这儿,然后第二天晚上,就被杜雨山给抓走了。
“那天晚上,一只狗乌鸦在我窗户外面哇哇乱叫,我一赶它,那狗东西竟然直接飞进我屋子里了!横冲直撞,赶不出去还掉了一地的毛,恶心死了!然后我就锁死窗子,想直接把它打死在屋里,可我刚把它拍到地上,这老头儿就进来了!”张枫伸脚踹了下杜雨山的脑袋:“妈的,我都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进我房间的!明明门窗都锁着,他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吗?”
郁子溪冷淡道:“他能短距离地劈开空间,进一间屋子对他来说,很简单。”
“我操,还能这样?”张枫骂道。
楚寒也惊了,杜雨山竟然还会这招?可郁子溪又是怎么知道的?
郁子溪看出了楚寒的心思,沉默片刻后,主动给出了解释:“我亲眼见过。”
还记得刚来千水镇那晚,郁子溪说他曾与杜雨山做过一桩交易,而这桩交易就是——杜雨山帮他进恶灵池取冰草,而他要帮杜雨山取一把剑。
郁子溪道:“他劈开了一条空间隧道,直接把我送到了恶灵池池底,我摘了冰草之后,也确实找到了一把银剑,但就在我带着剑和冰草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把隧道合上了!”
杜雨山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很简单,他又想得到那把剑,又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得到的那把剑,所以,就要在郁子溪得手之后卸磨杀驴,毕竟死人保守秘密的能力远比活人强。
可杜雨山算漏了一点,他在隐藏实力,郁子溪也在隐藏实力,虽然受了伤,但郁子溪还是成功从隧道里出来了。
郁子溪出来之后,两人当场就交了手,杜雨山应该那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只要一对上郁子溪就会灵力锐减了。这应该就是他为何如此忌惮郁子溪的原因。
两人那时都起了杀心,但不料姜绝突然出现,让杜雨山乱了阵脚,杜雨山恐身份败露,便躲了起来。
是故姜绝只在善恶峰后山看见了郁子溪一个人,并不知杜雨山其实也在场。
当时,郁子溪既不清楚杜雨山的身份,也不清楚他的实力,故而就没同别人说这件事,就连楚寒,他也瞒着。毕竟杜雨山不是什么好人,凡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处境都会很危险。
郁子溪刚解释完,就听张枫不耐烦道:“郁子溪,我说你们都没在客栈听到什么声音吗?”
郁子溪不太想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到他说话。
张枫又踹了一脚杜雨山的脑袋:“郁子溪你什么意思?我问你话呢你聋啊?”
楚寒皱了皱眉,替郁子溪道:“听见了。”
楚寒还没说听见了什么,张枫就急匆匆道:“你们听见了还不来救我?”
楚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枫道:“我被这老头儿弄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传音符用来求救,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在前天晚上,这老头侮辱我的时候说漏了嘴,我才知道你们来了,然后就一直用传音符呼救!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
郁子溪讥笑道:“容我问一句,你说的呼救是指乌鸦叫吗?”
张枫急道:“什么乌鸦叫,我他妈说的是人话!”
郁子溪道:“传音符的效用是——以彼之口,传我之音,而且只能用在活物身上,你屋子里只有那乌鸦一只活物,你说的是人话,但通过乌鸦的嘴传出来,不是鸟语是什么?而且那只乌鸦叫了一整晚后,第二天早上就累死了。”
楚寒:“噗——”
张枫的脸黑乎乎的,他从地上滚起来,底气不足的瞪了楚寒跟郁子溪一眼:“妈的,就你们云川有理!”
说完,他又踩了杜雨山两脚,便气冲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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