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不可能忘的,只不过给的不是卫璇。
如今好不容易退了回来,那枚玉还在他怀里揣着。
聂明曜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恼,先前没与聂母说定亲女子的名字。只告诉她要成亲的日子定下就是三日后,以至于如今这番场面他不知如何收拾。
他不知如何收场那也是他的事了,反正卫璇挺欢喜的,嘴角的笑意就没散过。
聂明曜见地上的碎瓷片已被人打扫过。目光落在一旁的拂冬身上,他上前又要行大礼。
拂冬一个闪身躲过:“公子客气了,要谢就谢卫姑娘吧。”
聂明曜语气恭敬:“我娘她如何了?”
实在是拂冬那几下子太厉害了。
“我给婶子扎了几针,婶子这会儿应当感觉喘气都松快了。”
聂母:“对对,姑娘好医术。”
聂明曜闻言大喜,聂母这会儿的精神是这段日子里最好,他又要答谢时。
卫璇催促了:“快啊,玉佩呢。”
聂母当下也催促。
聂明曜面对聂母有些无奈,这会儿赶走卫璇是不可能了,他只好找个理由退下:“娘,我去给你熬药。”
聂母嗔他:“晚些倒也不急,璇儿难得来一次,你就陪陪她。”
卫璇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当下笑的灿烂:“对啊,你陪陪我。玉佩也亲自给我戴上。”
楚汐看着这一幕,也算完成任务,以后如何,且看这两人的造化。对拂冬比了个手势,两人无声无息退下。
卫璇挺上道的,楚汐觉着聂明曜这会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她离开之类的话了。
两人出了聂家,不远处停着裴府的马车,楚汐提着裙摆,踩着踩脚凳上去。马车不大,但坐两人绰绰有余。
撩开布帘,她坐了进去。
提着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她这才看向冷冷清清的拂冬。
“我方才瞧着聂婶子的血是黑的,你可知中了什么毒。”
拂冬抬起头,神色认真:“回夫人,不是毒,是蛊。”
???what!
这是什么漏洞!!!
楚汐面色震惊。
拂冬只以为楚汐不懂,便出声解释:“瞧着血的颜色,着蛊也下了好几个年头,也不知这边疆那边的蛊术怎会落在一介妇人身上。”
“脉象和常人无疑,想来寻常大夫看不出异常。”
说着,她补充道:“那聂婶子,左右活不过三日。”
卧槽,拂冬,你牛逼了!
楚汐险些都要忘了,她才是榜一。知道剧情!!!
楚汐想到聂母的不对劲:“那她的眼?”
拂冬道:“蛊术导致失明。”
楚汐不知聂母可曾瞒着聂明曜这事。
面对拂冬语言的确之凿凿,楚汐诧异的茶水都忘记喝了。
“你可能治?”她见着拂冬方才在聂母身上随意扎了几针,神器的紧,不由寄希望于拂冬。
拂冬闻言摇头:“年头太久,蛊虫早已习惯体内,引不出来。”
楚汐眸色一黯,人各有命,不该强求。不过眼看着卫璇登门入室,没准心愿能得以实现。
可若聂母一去,什么都不好说了。
女子轻轻一叹,端起茶盏,看着里头茶叶随着马车的颠簸上下浮动着:“卫璇还想着三日后嫁人,想必这事得落空了。”
拂冬听此,不由笑开,她极少笑,平日里也是冷着张脸,如今这么一笑,虽然有些僵硬,也属实让楚汐震撼。
然,更震撼的还在后头。
拂冬平素冷清的语气这会儿也染上了几分自得:“我不能解毒,但我能遏制。”
楚汐很是捧场,这其期间也没有做戏的成分:“哇!”
拂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可一说医术和练武,她总能比平常多了份欢快。
眼见着夫人这会儿敬佩的目光,她不由的直起了腰板。
她又补充一句:“我若隔三差五去给施一次针,至少能延半年的命。”
楚汐再一次:“哇!”
“卫璇可以嫁人了。”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一个致命点。这次带着拂冬出来,她斗智斗勇,就差没了半条命。
若隔三差五,她拿什么来折腾。
楚汐觉得,她要找找裴书珩的弱点,抓住要害,这才能一击制胜。
不过,裴书珩有弱点吗?
楚汐陷入了深思。
直至马车停在裴府门前,她也没想到好法子。
楚汐下了马车,刚要和拂冬说上几句,突然如雷劈般突然想起一事。
拂冬是……裴书珩的人!!!
虽说白日以孩子为借口,骗裴书珩,是认定了他生性凉薄不是好人,别人生死就算能搭救,他也不会动手援助。
可以裴书珩的性子,定然会让拂冬汇报。
楚汐面色忽而严肃,来回走了几圈:“今日之事,你会告诉爷吗?”
拂冬向来不会撒谎,她颔首:“会。”
好了,楚汐知道了。
她承受了太多。
拂冬是个老实人,想到楚汐方才对她医术的认同,不由的话也多了。
“我这就要去与公子汇报了,夫人可要一起?”
楚汐:脑壳痛。
她可没想好如何应对裴书珩,这会儿不就是凑上前去找死。
明明说好的是孩子想去凑热闹出门逛逛,这会儿该这么把话也圆回来?
没想到做了影后还要兼顾写剧本。
就……挺秃然的。
楚汐看了眼书房的方向:“你去吧,我会院子休息一会儿。”
她想了想又道:“有些困我得回去睡一觉,醒来也该错过了饭点,你同爷说一声,晚膳我就不过去一块用了。”
这份沉重的心情伴随着楚汐一路,进了自个儿的院子时,落儿迎来上来,包子脸看着就讨喜。
贵妃榻!成了!
楚汐把忧思抛到一旁,几个快步进了屋子,看见那张大的方便她打几个滚的贵妃榻,楚汐觉得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主子觉得如何?”落儿问。
楚汐脱掉绣花鞋,整个人往上这么一躺:“好,舒服的我先睡一觉。”
……
书房
裴书珩听了拂冬的汇报,他饶有兴致的拨弄着案桌上的盆栽。
正如往常一般,拂冬汇报好就等着裴书珩挥手让她退下。
可这次左等右等,就听男子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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