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
“南易,你个丫头养的!”
“南易,你个……”
产房里,刘贞在那里嚎叫。
“丫的”完整表达方式就是“丫头养的”,这话的威力等同于“有人生,没人教的”,在一般场合没什么,可当着人父母的面这么骂,那就有点打脸了。
产房外,刘根木和吕碧芳面面相觑,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易瑾茹和南怀秋。
易瑾茹黑着脸,脸色铁青。
南易是别人生的,但的确是她养的啊,刘贞这纯属于逮着和尚骂秃驴。
骂人可以减轻痛感,这话,南易对斯嘉丽说过,对刘贞也说过,当初斯嘉丽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在产房里逮着南易痛骂,如今的刘贞也不例外。
只是……
也得注意一下用词不是?
要是万一刘贞一会如南易的愿生个女儿出来,易瑾茹肯定会找后账。
时间滴答滴答滴答,刘贞在产房里嚎了一个多小时,才听到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听到这声,南易就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打屁屁了。
呱呱呱,洪亮的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来。
“生了生了,听这声多脆啊,一准是男娃。”吕碧芳高兴的说道。
南易听到声音却有点失望,声音不够尖,不像是女声,他的女儿梦碎了,稀碎。
一会,产房的门被推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南易说了一声:“恭喜,母子平安。”
“谢谢,谢谢医生。”
南易感谢了一句,又冲校花点了点头。
校花得到暗示,立刻去尽礼数。
刘贞产子,南易可是把后勤工作做的非常到位,不但医院里搭通了天地线,就连邹一趟也被他给请来在产房外候着;
另外还从国外请了两位最顶尖的妇科/儿科医生在医院外的车里预备,要是有个万一,随时进来做“飞刀”。请这两位不但要花大价钱还得搭人情,人来了,做不做该付出的一样不能少。
顺产、足月,南无为在刘贞的肚子里发育完全,一生下来就是7斤7两。
南氏再添一麒麟儿,南家新添一二房长孙,所有人都挺开心,就连易瑾茹也不例外,虽说不是她的亲孙子,可南易把事情做到位了,横在两人之间的那根刺已经被收了起来。
在一片祥和、迎来送往中在医院呆了三天,刘贞和南无为就回到了老洋房。
回了老洋房,来看孩子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南家二化的邻居工友、亲戚朋友,刘家的亲戚朋友,南易又续上的前南易同学关系,南易结交的那帮大院子弟,南易和刘贞的留在京城的大学同学,刘贞银行的关系,文昌围村委会,南陈村几房代表,闵金生的秘书初帆、范光复,陈风、陈丹、聂开、李津,还有从香塂赶过来的赖彪。
另外还有一些本人在外地不方便过来,托人给带礼物过来的人,这些人都是帮着跑腿的,南易更要好好招待着。
这一路路人马,一直持续了四天,才变得寥寥,每天只来两三个。
“我曾孙尿的好,有劲,长大了和你爸一样,也肯定是个不省心的货。”方梦音抱着南无为,被尿了一身也不恼。
“奶奶,孩子给我,你去换身衣服。”南易从方梦音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擦拭一下大雀雀,换上一片新尿布。
“等孩子大一点,我们回一趟吴钩村。”换好衣服,方梦音又坐到南易边上说道。
“奶奶,是要祭祖吗?”
“差不多,吴钩的南氏出自姬姓,不是公子郢那一支,是出自太子友,明年的六月二十是太子友的忌日,我们回去一趟。”
“嚯,感情我祖上还不简单啊,就是隔的远一点。”南易夸张的叫了一声说道:“奶奶,靠不靠谱啊,当年吴国被勾践攻破,吴国姬姓四处逃逸,隐姓埋名,大部分改成姓吴和姓童,没听说有姓南的啊。”
“那就不清楚了,出自吴国错不了,吴钩以前就属于吴国的土地,可能是祖上给自己脸上贴金,只是太子友的马弁也有可能。”
“马弁不得护卫在太子友边上啊,当年肯定被勾践给屠戮了。”
“别人都希望自己祖上显贵点,你怎么还跟你奶奶我抬杠?”方梦音睖了南易一眼,不悦的说道。
“好好好,太子友就太子友,我是太子友的后人。”
南易不再和方梦音抬杠,给祖宗弄个显贵出身的事情他听多了,哪个姓氏祖上出过名人不说是自己祖宗啊。
“不管是不是,也该回去一趟了,从你爷爷那里就没上族谱,该把族谱给续上,你爷爷当年就惦记过这个事,可时机不对。”
“好,那就回去一趟。”
对续族谱的事,南易有点不以为然,长三角和珠三角一样,也深受祠堂文化的影响,村子基本都是同姓村,罕少有杂姓村。
可亲人关系只限两代,爷爷是兄弟的这一代就开始流于形式,最多红白喜事走动一下,其他事根本甭互相指望。
南革命和吴钩村的关系已经很淡薄,村里一个人都不认识,更别提他南易。
回去一趟,就是撒点钱修修祖坟,给祠堂捐上一笔,风光风光,方梦音多半就是冲着以南氏媳妇的身份在南氏祖地风光一回,也是了却一下南革命的心愿。
年纪大了,这种事情就会变得在乎起来,南易非常乐意满足一下方梦音。
“注意把你的日程安排开来,明年七月月中我们回沪海,要在那里呆一段时间,半个月吧。”
南易算了一下农历,说道:“明年六月二十是8月6日,七月中就回去?”
“还有点其他事,你把日子安排开就行了。”
“好,我会安排。”南易点点头说道:“明年我没太多事,就是要去印剫呆段日子,其他时间主要是陪我两个宝贝儿子。”
“在哪陪?”
“香塂吧,无为去国外也不方便。”
“也好,深水湾的庄园明年差不多也该弄好了,你这个一家之主该去住一段。”
“嗯,房子太多,住不过来啊。”南易哄了哄手里的南无为说道:“纽约那边长岛庄园也弄好了,我还从来没去住过。”
“说到房子,方氏持有的物业,产权证上的年限能改的都已经改成999年,只是,将来会怎么变动,还很难说。”
“将来就不管他了,咱们家在香塂的物业也不可能持有到2047年,跨过两千年,就观望一下形势,该套现就套现。对地产,我的一贯想法就是投机,留下给自己遮头的片瓦之地就行了,其他的都得放出去。
天下纷争,皆因地起,几千年农耕文明在我们的血液里镌刻着对土地的眷恋,经过衍变,一部分人又把心灵寄托换成了房子,无房不稳、无房必乱。
房产必兴,房产也必衰,进入衰变期,天上就会黑锅滚滚,以前挨骂的是倒牛奶的,将来就不好说咯。
南家当年的大敌勾践曾立法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
西晋的晋武帝在泰始九年下令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
唐太宗贞观元年下诏民男二十,女十五以上无夫家者,州、县以礼聘娶,贫不能自行者,乡里富人及亲戚资送之。
奶奶,你说将来会不会有哪个国家开始征收不婚税?”
“我的大孙子,这种没准的事就不要多想了,过好自己的日子,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南易傻笑了一声,“是哦,我想太多了。”
“明天我就回香塂。”方梦音压低声音说道:“打个电话去羙国,把有穷送香塂去陪我住一段时间。”
“嗯。”
“派车送我去垂杨柳,我去看看曾孙女。”
“好。”
方梦音走后,南易也出了一趟门。
虽然亚清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还没完成,土地的征收也没有结束,可今天已经是九月的最后一天,再不举行奠基仪式,就够不上“献礼”两个字。
出席完奠基仪式,南易又马上赶回家,继续做他的好奶爸。
第二天,南易抱着南无为坐在电视机前,让小奶娃感受一下大国之威,接着就去电报楼给冼为民打了个电话。
“为民,‘准跟叔叔一个样’计划可以通知村里动起来了。”
南易进惦记大盖帽好久,好容易等到八五式军服面世,那还不让文昌围抓紧生产啊。
“收割八零后的第一弹就从头上,从帽子开始,大盖帽、特务帽[鸭舌帽]、克赛帽、丸子帽、坦克帽,还有带帽檐和恐怖分子头套一样的毛线帽,带电风扇的遮阳帽,哪个不是八零后的童年记忆?
九零年应该还有纸做的亚运遮阳帽,这波就不收割了,到时候让南光纸业生产一批上街免费发。
割韭菜的最高境界就是温暖别人,肥了自己,生出八零后的五零六零后开不开心不好说,帽子戴头上的八零后肯定是开心的。”
南易看了看自己抱在手里的“小老鼠”,发出了会心的笑容,他想着自己这个儿子一种帽子都不会错过。
刚笑完,南易就把笑容收敛起来,冲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句:“送货的,赶紧的,我儿子快到点吃奶了。”
“你不会抱进来啊,不知道我不能吹风呀?”
“看把你娇贵的,家里哪来的风。”南易啐了一声,就抱着南无为往卧室走去。
刘贞接过孩子,衣服往上面一撩,就把“吸管”怼上了南无为的嘴,等孩子吸溜起来,就抬头说道:“南易,这几天你飘了,飘的厉害啊。”
“我飘吗?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前段时间看把你能耐的,都记不清自己姓什么,还以为你姓叶赫那拉,我姓李了吧?”
“别说是我逼你的啊,不都是你自愿的吗?”刘贞横了南易一眼说道。
“呼……”南易舒出一口气,畅快的说道:“好了,痛快了,我原谅你了,这口气我憋好久了。”
“你就飘吧,别怪我抑郁给你看。”
“得了,看你的德行也不会产后抑郁,说吧,今天喝什么汤。”
“随便,没滋没味的,喝什么都一样,什么时候能不喝汤啊?”一听到喝汤,刘贞的脸上就露出难色。
“谁让你产量这么低呢,不喝点汤催催,咱们儿子还不得饿着啊。”
“我就这产量,嫌少你换个产量高的啊,无为吃饱了,抱去,别烦我,我接着看书。”
“我可以换老婆,无为不能换妈啊,你就偷着乐吧,孩子妈的位子你是坐的稳稳地。”南易把自己儿子抱了过来,一路哄着走回客厅。
日历一页一页的撕掉,整个十月一晃就过去,京城的天气已经变得很冷,最低气温到了零度以下。
铃铃铃!
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南易。”南易接起电话说道。
“我的南总经理,除了公司开业的第一天,你可是从没来过办公室。你的孩子也满月了吧,是不是该回来上班了?”
电话那边的人是林德清,亚清公司的董事长,也是国资的代表。
“林董事长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后天,后天我一定会去上班,明天我还得再带我儿子上医院一趟,你也知道,小孩子的事情挺麻烦的。”
“行吧,那就后天,记得准时来上班。”
“一定一定,林董事长放心,后天我一定会准时去上班。”
挂掉了电话,南易就琢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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