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和赖彪两人吃完饭就告辞许倩离开了海港城,开着车,找了一家路边的凉茶铺子,叫了两杯凉茶,捏着鼻子慢慢喝着。
“你上次说的入股南陈酒业的事情,股份的价格定下了吗?”喝了大半杯凉茶,赖彪呛了两声,说道。
“还没定,初始总股数应该就会定在5亿股,一股多少钱,我要和南陈村商量过后才能决定,不过,肯定不会低于1块。”
“你很看好南陈酒业?”
“嗯,我的期待很大,目标瞄准万亿去的。”
“股权结构呢?”
“南陈村,我,你和陈风,酒厂所在的地方政府,如果红信将来感兴趣,我也想引入它成为股东。”
“你做事就是老道,方方面面都照顾到。算我一份,多少股份你看着办,你给多少我就接多少。”赖彪洒脱的说道。
南易会心一笑,“我说了可不算,到时候,你一起去开会,会议上我们再商量份额的问题。”
“行,去哪开会?”
“珠江上吧,弄一艘游船,我们一边泛舟游玩,一边开第一次南陈大会。”南易想了一下说道。
“你还真事,怎么,想弄个好兆头。”
南易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抬头看着略有一点刺眼的太阳,“做生意嘛,能讲究还是讲究一下,有些东西不是自己不信就可以不做,只要有人信,能给人带来信心就应该去做。”
看着南易的动作,赖彪也抬头仰望着天空,“还记得赵毓吗?”
“你小子,是不是真对她有想法,这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啊?最近是不是见过她啊,说说她现在多少斤了,有没有三百?”
“少胡扯,前几天在皇后大道中碰见了,她现在在夏润集团上班,夏润采购公司知道吧?”
“知道,开超市的嘛,在告士打道。”
“她现在是夏润采购的总助,算是四五号人物吧,还不错。还有啊,她现在已经不胖了,很苗条。”
南易蹭的一下坐正,吃惊的问道:“变苗条了?”
南易记得赵毓的面格不错,人要真是瘦下去,样貌可不难看。
“是啊,现在最多一百斤多一点。”
“靠,做抽脂手术还是切胃了,她也能瘦下去?不会是和陈,陈什么来着?”
“装蒜啊,这么快就把陈正给忘了?”
“废话,他和我又没什么瓜葛,我记住他干嘛,也就是你对赵毓够关注,才会记得他呗,怎么,他和赵毓分开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和赵毓也不算太熟,见面也只是随便聊了两句,太私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
“那你丫的还提起她,真要没话题就散了下次见吧。”
“下次个屁,我请了半天假,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去麻雀馆打牌吧,我约个人,你也再约一个。”
“孙子欸,你知道我不赌钱。”
“我知道,不过你也要变通一下,我要约的人是罗家的罗奂,他没其他爱好,就爱打个牌,谈不上赌博,就是玩玩。”
南易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不赌博是我的底线,家里人在一起玩玩可以,和外人不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口子一开,就犹如管涌,想再堵住就难了。”
赖彪点了点南易,说道:“你啊,说你有原则吧,赌你是一点不沾,说你没原则吧,你个孙子只要有钱赚,什么都肯干吧?”
“靠,我在你眼里都成什么人了?你知不知道,在我下乡的那一天,我奶奶去送我,她送给我八个字‘无愧于心,振兴中华’,这几个字我一直铭记于心,是我做人的准则,我……”
“你歇了吧,在我面前装个屁,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说咱做人别这么虚,实在一点行不行?”赖彪根本不等南易说完,直接就怼回来。
“行行行,我虚,你实在,妈的,我生气了,账单你付,我走了。”
“走个屁啊,不打牌就不打牌,找个地方,高尔夫、保龄球都行,今天我是把你当大户吃了,吃喝玩一条龙,不到晚上十点别想走。”赖彪抓住作势欲走的南易,说道。
“你真他娘的无赖,今天我也豁出去当一回冤大头,走吧,清水湾。”
去清水湾高尔夫球场只有南易和赖彪两个人,赖彪并没有把罗奂给叫过来,两人在球场上一边打球,一边聊起了白酒的事情。
“我记得七四七五年的时候,上头提出发展低度白酒,说是发展低度白酒可以提高企业的经济效应、节约酿酒用粮、有利于身体健康、促进白酒行业的科技进步。
那时候低度白酒就开始盛行,高度白酒靠边站了。
南陈酒准备主打几度的酒啊?”
南易挥舞了一下球杆,把球给打了出去,往球飞翔的方向盯了一会,才转头对赖彪说道:“你说的那个啊,后面几个理由纯粹是为了花团锦簇的修饰之词,真正的理由是前两个,咱们国家缺粮,酿白酒太费粮了,可酒又不可或缺,那只能是把酒的度数给压下来。
度数低,原来能喝半斤的,就会变成能喝七八两一斤,喝的多了嘛,买的自然就多,酒厂的经济效益自然就变好了。
可你知道低度白酒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废话,我知道还问你,赶紧说。”赖彪把南易推开,挥舞球杆把球给打出去。
南易站定,摇了摇头,说道:“传统的白酒蒸馏出来的酒,度数在60度左右,最高可以达到70多度,然后又怎么把酒液变成30几度、40几度呢?
那些酿酒的专家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奇招——加浆。
加浆这名词听起来吓唬人,可说白了,就是往酒液里面兑水,无非就是为了听起来专业一点、格调高一点,这才弄了个‘加浆’的玄乎词。
加浆这种做法,在民国的时候可以算作是犯罪,不拉着蹲监,也得罚个倾家荡产,谁知道现在却成了主流的做法。”
“说白酒就说白酒,不要东拉西扯,你也是运气,晚生了几年,就你这张嘴,早些年免不了要吃苦头。”
“得了得了,还听不听?”
“听啊,接着说。”
南易和赖彪两人往前走着,南易继续说道:“低度白酒的生产,不管怎么做,加水都是必然的环节。不过呢,如果直接往原酒中加水,酒就会变得浑浊,有些甚至还会变得和饺子汤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也难不倒人,浑浊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就咱们俩不是学化学的,也能运用高中化学知识解决这个问题。
无非就是通过各种吸附剂吸附、冷冻法、活性炭吸附、树脂吸附来净化。”
“不对啊,这么做的话,酒的味道不是变淡了么?”
“嗐,这个问题还不好解决么,有良心就往酒里添点基酒提高酒的的口感,你可以理解为调味酒,调味酒很宝贝,价格不便宜。
没良心或者为了压低成本,那就直接往酒里面兑食用酒精,再添点香精香料。这样一斤白酒就可以变成两三斤,既节约了粮食,又提高了效益。
至于你问南陈酒的主打度数,暂定38度、43度、46度、51度这四种,还会推出一种符合老外口感的品类专门用来出口,准备和伏特加、龙舌兰打擂台。”
“你这是直接对标茅台啊。”
“很正常啊,茅台本来就是南陈酒的最大假想敌。”
南易轻轻推杆,高尔夫球缓缓的就往球洞滚去,没一会就滚进洞里。
“Birdie!”南易举起拳头庆祝了一下,然后嘚瑟的说道:“怎么样,哥们这球技行吧?”
“不就是三杆洞两杆进球么,你这么能耐怎么不来个老鹰球[标准杆为三杆的洞上一杆进洞]啊。”
“呵,我打了小鸟球[两杆进洞],你连个Par[三杆进洞]都没打出来,赶紧补杆吧,还得去下一洞呢。”
“急个屁啊,马上。”
赖彪在挥舞着球杆,南易却在观察着不远处的球童,里面的一个女球童一直不老实的想往他们两人身边靠,估计是想偷听两人说话。
女球童长得还不错,一般来说,一个漂亮女人在高尔夫球场当球童,可不是冲着薪水来的,多半是为了寻找机会,可能是想找个富豪依靠,也有可能是为了平时能听到有价值的谈话内容。
比如说要操控哪只股票,要去哪里收旧楼、买地皮,又或者是其他关于商业上的对话,某些人的某些对话,很可能会给她们带去一个好机会,也能给她们带去一笔不错的收益。
不管是自己操作,还是转卖给有需要的人,做一个包打听的角色。
一个三杆洞,赖彪用了六杆才把球给推进洞里,两人这才往下一个四杆洞走过去,
“你最近和徐飞扬有联系吗?”赖彪问道。
“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他怎么了?”
南易和徐飞扬平时联系并不多,互相有事情咨询的时候才会通个电话,可两人关系并不差,还和在学校一样,一通话就互损。
“也没怎么,就是交了个女朋友,发展的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发喜帖了。”
“这个我知道,听他提过一嘴,不用说,肯定找了一个壮的,他喜欢壮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天在羊城见了一面,他没带女朋友。这小子变化很大啊,以前看着是彪悍,现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
“斯文吗?我没觉得,和我通话一开口就是脏话。”
“你和他关系好呗,他在你面前还是保持真我。我说你小子眼光真好,班里交好的几个发展都不错。”
“怎么说话呢?我和班里哪个人关系又差了?”
“对对对,不差,你丫的八面玲珑,谁的臭脚你都捧的好好的。”
“去去去,闪一边去,轮到我挥杆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忆往昔,大学两年的点点滴滴在两人的嘴里流淌。
“周茂德最近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两人说着说着,赖彪就提起了周茂德。
“被学校开除后就去了满洲里,偷偷摸摸的和苏修那边的人做起了边贸,运气还不错,没被人给灭了扔到哪个水泡子里。”
“你就不怕他发达了,回来找你个孙子算账?”
“他能继续保持运气活下来再说吧,苏修的边贸可不好做,已经有不少人把命送在那里了。苏修已经呈现颓势,你不是要管理贸易么,可以试试打通那边的线路,钢铁、机械之类的好东西,他们那边可不少。”
“你说苏修会玩完么?”
“玩完的可能性很大,西方军演可把全世界都吓着了,现在都一心盼着它倒下呢。你啊,回去以后找点苏修的经济资料看看,就会明白它的经济民生已经出现了大问题。研究透了,搞篇内参、社论出来,你小子搞不好要换个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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