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幼睁开了眼,茫然的看了面前的奏折半响,道:“本宫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高公公心疼的看着她,道:“本该让您多休息一会的,可边境加急……”
“边境怎么了。”
“边境破了。”
秦舒幼抬起了头,靠在了那张龙椅上,道:“高公公,本宫刚才做了个梦。”
高公公抬头看向她。
“本宫梦见去年除夕的事情了。”秦舒幼呆呆的看着天空,道:“武林大会的时候。”
武林大会中最终是藏剑山庄拔得头筹,各国签下约定,百年之内不动藏剑山庄地界。
在此之后,大战继续。
七国并立,战火连绵,山贼越来越多,无数人民流离失所。
门外有人求见,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他弯着腰进来,恭恭敬敬的把一封信递给了高公公。
高公公再转交给秦舒幼,这信封盖上了瀛教的图章,却不是南昭的图章,高公公皱着眉头半响,确认无误后才给秦舒幼。
“瀛教……”秦舒幼平静的打开信封,淡淡的道:“南昭也分裂了。”
“听说瀛教灭了天道门,上清河一直想报仇,可惜花国离他们太远。”高公公道。
“若说谁离的近,倒是大皇兄那边离瀛教更——”秦舒幼打开了信,说着的话戛然而止,她沉默了半响,才缓缓的道:“上官遥……”
高公公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们也真是有意思。”秦舒幼淡淡的笑了笑,道:“一个南昭淮城堵的秦国过不来,一个瀛教堵的南昭寸步难行,这瀛教莫不是和西隆的人串通好了不成。”
“是不是串通好了不知道,上官遥想弄死你是真的。”一道笑声响起,那看起来就很乖巧的少年笑道:“是不是该用到我了?”
秦舒幼歪了歪脑袋,笑道:“殷牧淮,你还真想当个毒士啊。”
“总不能看着你死吧。”殷牧淮笑道:“交给我,让西隆吃点苦头。”
“可是……”秦舒幼扬了扬手里的信件,道:“上官遥说的可不是这个事。”
殷牧淮挑了挑眉。
“瀛教叛出南昭,转头侵入东炎地界,踏平了轮回观。”秦舒幼缓缓的说着:“生擒莫怜,重伤莫岭。”
“他威胁你?”殷牧淮眼中一冷。
“是啊。”秦舒幼放下信件,靠在龙椅上,笑道:“真让人害怕呢。”
秦舒幼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事且放放,咱们首先着重处理的是边境。”
她和殷牧淮商量许久,一道道诏书颁布下去,新皇宫里显得有条不絮。
待殷牧淮和高公公都出去,秦舒幼才靠在龙椅上,呆呆的看着桌案上的信件。
“对不起啊……阿怜……”
她不是毫无顾忌只凭一腔热血仗剑天涯的千机魔女了,如今她坐在龙椅上,左手边洪水滔天,右手边赤焰燎原。
她选择左边,火焰就会烧毁她的右手。
她选择右边,洪水就会腐朽她的左手。
不管怎么选择,她始终都是要承担另一边的痛苦和责任的。
她只是走了条最有利的路。
与此同时,轮回观。
那身材火辣脾气火爆的大小姐红着眼被绑了起来,白发少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给她松绑。
绳子落下,莫怜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上官遥脸上。
遮住半边脸的面具被打落在地上,那白发少年发丝有些散乱,俊美的脸上有了些红痕。
旁边的持刀的人就要上前,他只是抬了抬手,让他们别过来。
“有种杀了本小姐!崽种!”莫怜冰冷的扬起下巴,道:“我莫怜怕了你不成!”
上官遥轻声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杀你。”
他看着莫怜,道:“你是我的。”
“足够恶心的了。”莫怜浑身杀气,道:“你的?阎王殿跟阎王商量商量划个名字?”
上官遥笑容不变,甚至还有些愉快:“我若去了阎王殿,那必然是要把你一起拉上的。”
“请提前一步送本小姐过去谢谢。”莫怜冰冷的道:“别在这恶心本小姐。”
“这边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告诉秦舒幼了,你猜她会不会来救你。”上官遥笑吟吟的道:“边境跟你,你猜哪个比较重要。”
“当然是边境。”莫怜目光更为冰冷:“脑子坏了才会来救本小姐。”
“可如果是我。”上官遥执起莫怜的手,轻轻落下一吻,道:“我就会去救你。”
莫怜一脸恶寒。
上官遥在莫怜身上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封了她的内力,在莫怜冰寒的目光中把她抱了起来,笑道:“我想要你,我说了,我只想要你。”
“屠了我轮回观重伤我哥。”莫怜尖利的指甲深深掐进了上官遥的手臂上,道:“本小姐迟早杀了你。”
上官遥轻轻一笑,低声道:“我愿意死在你手下,但不是现在。”
“而且……他们太碍事了,不是吗。”
北越玄尘庙附近,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倒在了河边,给河边的水都染上了一抹鲜红。
明裳小心翼翼的趟过河流,小心的拨开了那人遮住脸的长发,这一眼看过去,明裳顿时呼吸一窒。
那人俊美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痕从右边额头上穿过右眼,血肉模糊的看起来很是吓人,然而更吓人的是,这张脸她认识,而且很熟悉。
明裳把他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过河流,向着玄尘庙的方向走去。
“道长,你放心啊,我们玄尘庙的医术还是有目共睹的优秀的。”明裳嘴唇都有些颤抖,道:“你要是还有意识你就动动手指,你一声不吭的我害怕。”
山间只有趟过河流的水声,明裳面色逐渐发白,直到莫岭的手指在她手臂上点了两下。
明裳顿时松了口气,背着莫岭趟过河流,一步一步的向着玄尘庙的方向去了。
河流的另一边,一身黑衣的苍连风背靠大树,回头看了看那两道身影。
良久,他叹息一声,喃喃道:“遥哥脑子是坏了吗,还追杀莫岭,莫岭死了莫怜可就真的恨死他了。”
“这就是你千里迢迢过来揍我的理由?”被他踩在脚下的黑衣少年沉默着道:“能抬个脚吗,地上空气不太好。”
“孙笑,遥哥脑子不好你脑子也不好。”苍连风挑了挑眉。
“还留在南昭当走狗的人没资格说我。”孙笑道。
“这时候叛出南昭你们才是狗吧。”苍连风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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