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未来第二
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 此起彼伏的电子乐轰炸耳道。
程曦皱着眉一家家找过去，终于在最深处的一家酒吧里看到了赵星宇的身影。
她还穿着七中白底蓝边的校服，长发利落地梳成马尾, 发尾微卷, 迷离的灯光照在她眉目明艳的脸上, 平添一丝诱惑妩媚。
一伙人从她身旁经过，为首的是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脚步不稳, 七拐八拐地撞到了程曦。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正要张嘴骂人，程曦漂亮的脸映入他醉意迷离的眼中。
“哎哟，这哪里来的小妹妹？还穿着校服。”
看清程曦的脸后, 他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神情, 晃荡着站稳，嘴里不干不净地调笑：“来酒吧干什么？不如跟着哥哥走, 哥哥让你爽快爽快？”
说着就要伸手去捉程曦的手腕。
程曦视线飞快在酒吧里逡巡着, 待看到自己要找的那抹身影后，她不动声色地往一旁退了退, 让自己和男人都暴露在赵星宇的视野里。
男人已经抓住了程曦的手腕, 把她往怀里扯。
赵星宇依然稳当当地坐在沙发里，和身旁的女人调笑，喝她们喂的酒。
程曦忽然笑了一下, 反手扣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拧, 反锁着男人的双臂把人按在了地上。
她这会儿心情不好，笑里带了几分冷意。
旁边男人的朋友想要上前，被她一个眼神吓退。
她踩着男人的背弯下腰, 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准备怎么让我爽？”
她手劲不小，拧得男人杀猪似的叫，听到她的问话连声求饶：“姐，你是我姐！我错了我错了！对不住！”
程曦一脚踹开他，转身走了。
——再没回头。
赵星宇一侧单人沙发上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把门口的闹剧从头看到尾，笑说：“还挺辣一妞儿……”
话没说完就听到赵星宇笑了一声。
他看着男人，勾了下唇，语调不明：“我妹。”
强调似的，“亲妹。”
“好学生，年级前十。”
他笑着对男人举杯，玩味道：“跟咱不是一类人。”
花臂男笑了下，明白了这两兄妹恐怕关系不好，就问：“你就不怕她回去跟你家老头子告状？”
赵星宇喝了一口酒，向后靠进沙发里，笑得一脸无所谓。
过了片刻，他有些烦躁地指了指旁边另一个男人，不情不愿地说：“去看看我那个好妹妹，别让人给动了，老头子到时候再跟我发火，烦都能烦死……”
花臂男见他这幅样子，深以为然，跟他碰了碰杯，说：“行了，别烦了，多大事儿，来喝酒！”
***
书桌上的东西越堆越高，各科的卷子一张接着一张地发。
教室前方从升入高三就挂上的倒计时一天天翻过去。
某日，一抬头，鲜红的数字变成了100——
离高考只剩下一百天。
恰好是周一，七中举行了隆重的百日誓师大会，为即将踏上高考战场的高三学子加油鼓劲。
从早上来到学校姜南就显得格外兴奋，不停地问人他今天够不够帅？
在操场列队的时候他还不住往外面窜，程曦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回队伍里，咬着牙警告他：“姜南，你他妈能不能给我安分点？”
姜南为了今天的百日誓师冲刺大会，昨天特地去理发店做了发型，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今早起床还特地抹了点发蜡。
臭屁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不是来参加高考誓师大会，而是去相亲。
姜南一边拍着被程曦踹到的地方，一边探出头看队伍两端，问程曦：“哎？曦姐，小可爱和迟哥呢？总不会这会儿了还在亲亲我我吧，你说这两人也不知道看看时间……”
姜南本来就话多，现在一紧张话更多，叨叨叨个没完。
程曦捏了捏拳头，强忍着把他按地上揍一顿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说呢？”
她真是不明白了，代表同学上台发言的又不是姜南，这逼到底在紧张个什么玩意？
“哦哦，想起来了，迟哥和小可爱是学生代表喔，要上台发言……”
姜南原地跳了跳，伸长脖子看前方，“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还要化妆啊？也不知道迟哥化妆是个什么样……”
程曦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转身把跟个弹簧似的跳跳跳跳个不停的姜南按回地面，“口水吴来了。”
果然，姜南一听教导主任来了，立马安静了不少，但还是按捺不住时不时探头朝主席台看，试图看到乔乔和陆迟的身影。
乔乔和陆迟这会儿正在主席台下的办公室里熟悉发言稿。
团委的老师在一旁叮嘱他们，一定要声音洪亮，拿出气势来。
百日誓师冲刺大会，当然不需要化妆。
往年的誓师大会都只有一个学生代表，不知道今年怎么变成了两个，还是全校皆知的一对情侣。
不过说来也不奇怪，谁让人家就算谈恋爱也没耽误了学习呢？
从高三以来，学校光荣榜上第一第二的位置就被这两人垄断了一样，这次乔乔第一，下次陆迟第一。
听别的老师说，这对小情侣还打了赌，至于赌注是什么他们当然无从知晓，但结果是显著的，这两人一次次把分数往高题，足足把年级第三甩下了四五十分。
“好了，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再熟悉熟悉，争取做到脱稿，实在不行也没关系，别紧张就行。”
又叮嘱了几句，团委老师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迟把发言稿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伸手将乔乔拉到身前，挨个捏了捏她的十个手指尖，问：“紧张吗？”
乔乔摇头，“不。”
陆迟笑，“真的？”
她指尖冰凉，实在不像她说的那样不紧张。
乔乔抿了抿嘴，没说话。
陆迟向后靠着桌角，低头碰了碰乔乔的额头，说：“那怎么办？我有点紧张……”
乔乔当然不会怀疑他的话的真假，只是有些惊讶，他竟然也会紧张。
没等她想出什么能缓解紧张的办法，陆迟又说：“要不，你亲亲我？说不定我就不紧张了。”
乔乔抬眸，见他一双眼睛异常黑亮，沉沉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她如同受到蛊惑，踮起脚与他双唇相贴。
陆迟眸中溢出几分笑意，反手扣住她的腰，压着她更深更重地吻了下去。
***
校长结束发言后就轮到了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乔乔和陆迟一前一后地走上主席台，相视一笑，而后齐声——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好！”
“我是高三一班的乔乔。”
“我是高三一班的陆迟。”
……
“三年铸剑，我们将云月鏖战！”
“百尺竿头，我们将更进一步！”
……
姜南站在台下，如同操场上成百上千个学子一样，含着期待、蕴着激动，看着台上发言的两名同学。
那些从前嗤之以鼻的激昂话语从没有如这一刻这样深入人心过。
***
阳春三月，日光和暖明媚。
阳光一寸寸洒过他们的发顶，照亮他们日渐坚毅的面庞。
——未来很长，不必惊慌。
——我们都在慢慢成为最好的模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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