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冷冷地看着我和奶奶,愤恨地说:
“老殷家的,你们老殷家来我们老皮铺村,可有些年头了吧?
尤其是,你跟你孙子殷阳两个人,也算是孤苦无依,我们老皮铺村的赵家人,对你们咋样啊?
你们就能这么往我们的心口上戳刀子吗?”
奶奶知道赵村长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苦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干的了?”
奶奶的眼睛瞟了一眼西墙上那个血红的“殷”字。
赵村长也冷笑了一声:
“难道不是你们干的?平白无故,那么大的一个字会写在墙上?
得了,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究竟是怎么混进我们赵家祠堂的?”
面对赵村长的逼问,奶奶不说话,我气得大喊起来:
“我们没做就是没做,你凭什么诬赖我们?”
赵大刚走过来,直接就一拳挥了过来,打得我的鼻子当时就窜了血。
“你这么老大的人啦,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啊?
我都跟你们说了,这不是他们娘俩干的,这是冤魂索命……冤魂索命啊!
你们老赵家先辈干的缺德事儿,你们就要受到惩罚……”
跪在地上的吴永刚老道此时突然间说话了,我清楚地看到,赵村长的脸色都变了。
还有周围的一些年轻的村民,他们的脸上很茫然,只有几个岁数稍大一点的,那表情,也突然很不自然。
“你这个道士胡说八道!
我们老皮铺村的赵家人行得正、坐得直,怎么会受到什么冤魂索命?”
赵村长根本就不信,声音不由得高了许多。
吴永刚老道看了看我和奶奶,摇头苦笑着说:
“你们没看见你们祖宗牌位上,那些渗出来的鲜血吗?
那些血呀,都是被你们害的那个人的血。
他现在,向你们讨命来了……
哈哈哈……”
“你胡说些什么?
这个道士疯了,大刚子,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赵村长有些气急败坏,因为之前吴永刚老道对他就十分轻蔑,那个时候赵村长心里就存了些火,此时正好趁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大刚子拿过一块破布,就想往吴永刚老道的嘴里塞,吴永刚老道就哈哈大笑起来:
“想堵我的嘴容易呀!可是,你们怎么堵那个血窟窿啊?”
没想到,吴永刚老道嘴里那三个字血窟窿一出口,这赵村长和在场的一些岁数大的赵家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赵村长更是颤声地问道:
“你……你究竟是谁?”
听到血窟窿三个字,我是一脸的茫然。
可是,奶奶的脸色却很难看,那悲痛欲绝的表情,掠过她的脸庞。
我猜想这血窟窿三个字一定是引起了她痛苦的回忆吧!
此时赵大刚还是用那块破布塞住了吴永刚老道的嘴。
祠堂里年纪稍轻的赵家人渐渐地群情激奋。
我知道,是我们坚决不认账的态度,让他们十分的气愤。
“要我说,就把这三个外姓人给收拾了得了,还等什么警察来管?”
“咱们就用赵家的族规来处置他们,这牌位上,还有那西墙上的血渍,都是他们弄的。”
“不用再审了,他们怎么会承认?
我看,就弄死他们得了!”
“对,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一群狂热的赵家人一阵大喊,让赵村长竟然也动了心。
他的脸胀得通红,头上已经开始冒了汗,他挥手示意群情激奋的人群安静下来,祠堂里喧闹的场景,立刻就安静了。
“大家听我说,我知道大家心里气愤,我和你们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
这两个白眼儿狼,勾结村外的人,就是故意不想让咱们赵家人好过!
咱们可不能给他们吓住!
什么冤魂索命,都特娘的扯淡!
把这几个人儿关在后屋,就这么弄死他们太便宜了,咱们得好好折磨折磨他们!”
“对呀,还是村长说得对!”
心情激愤的赵家的年轻人们,纷纷迎了上来,把吴永刚道长和我,还有奶奶,往后推去。
正在这时,赵家祠堂众多牌位中最高大的那个,也就是赵家老太爷的牌位,突然间,喷出大量的血来。
紧接着,其他牌位喷出的血也很多,一时间这些血都喷到了赵家人的身上。
现场顿时就乱了起来,赵家的人四散奔逃。
可是牌位上的鲜血,却越喷越多。
无论这些人逃到哪里,他们的身上,全都被喷上鲜血,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些赵家人原本以为可以找地方躲起来,当他们发现躲是躲不了的时候,他们开始夺路而逃,奔着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冲,始终都只能在这大堂之内,无论如何,都冲不过去。
鲜血几乎喷到了每一个赵家人的身上,这场景看得我心惊肉跳。
赵村长觉得十分的奇怪,他忙把眼神射向了,已经被之前群情激奋的赵家人,推出很远的吴永刚道长。
“你……”
吴永刚老道朝他摇了摇头,好像在告诉他,自己的嘴被堵上了,说不了话。
赵村长立刻快步上前,拿出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此刻赵村长的身上也被喷上了那大量的鲜血。
吴永刚老道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道爷我是不会骗你的,这就是冤魂索命!
你看看,阳子奶奶和阳子,还有我的身上,怎么一点血都没有啊?
这血都是冲你们赵家人来的,懂吗?”
吴永刚老道这么说,我也恍惚间回过了神,看了看奶奶和我,再看了看吴永刚。
确实,我们的身上竟然干干净净的,连一滴血迹都没有。
“你特么别再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谁?”
赵村长咆哮了起来,眼神中的狰狞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是谁你先别问!
你看看西墙上的血字!”
吴永刚老道用手一指,那西墙上偌大的“殷”字竟然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血窟窿!
这血窟窿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腥气,而且从血窟窿里,开始冒出来大量的鲜血,赵村长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竟然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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