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我看着师父那张严峻的脸,知道师父一定也看见了。
“阳子……你有天眼……你忘了吗?”
师父提醒了我,我在老皮铺村的时候,就已经开了天眼,我猛然间反应过来,既然是用天眼看到的,那说明,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年轻人,他不是人!
我的头皮发麻,汗毛儿都竖了起来。
“师父……我……我……”
“阳子,那棺材里的年轻人,一定是横死的,他们之所以在天黑时下葬,一定有问题……”
师父眼神坚定,眼睛看着那口棺材下葬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道。
霎时间,棺材里站着的那个年轻人的脸,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惨白惨白的脸,直勾勾的眼睛让我的心里很不得劲儿。
可不管心里多不得劲儿,还是得先找地方弄点儿吃的。
我和师父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想要歇歇脚,开门儿的,是一个老头子,他满脸皱纹,两只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缝儿,他的背驼得很厉害,可还是使劲儿地抬着头。
“谁啊?有……什么事儿吗?”
我师父跟他说明了来意,老头子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了。
我和师父进了屋,到炕上坐了下来。
老头子对我们还不错,给我们拿了两个馒头、一碟咸菜,还有两碗稀粥。
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端起碗狼吞虎咽地把这点儿东西全都造进了肚子里。
这点儿玩意儿可哪够我吃啊?
师父看着我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就把那个他没吃的馒头递给了我。
我很不好意思,可是我实在太饿了,接过来又造进肚子里。
师父喝完了那碗稀粥,发现那个老头子正坐在炕稍看着我们。
师父一笑,问道:
“老施主,你贵姓啊?”
“老头子姓贾,嘿嘿……哪里担得起一个贵字啊!”
老头子别看其貌不扬,这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师父也是一笑,继续问道:
“老哥,你们这村子叫啥啊?”
“咱这村子叫康屯儿,你们咋来这儿了?”
老贾头盯着我,突然也问了一句。
“我们师徒云游四方,来到咱们康屯儿,也是缘分……”
师父还没有说完,就被老贾头打断了:
“这么小的孩子……书也不念……咋能就这么跟你瞎混啊……唉……你这个当师父的……真是不称职啊……”
说着,他又看了我一眼,这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一下子想到了我现在的处境,这老贾头说得没错啊!
我一个十岁的孩子,连学都上不了,还得跟着师父四处漂泊,这实在是有点儿可怜。
我在离开老皮铺村之前,曾经试图问师父,我的身世究竟是咋回事儿,我记得赵布仁和赵福寿都说我是什么阴阳同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我的师父一听我问这句话,根本就不回答我,反而一个劲儿地打岔,这让我对自己的身世更好奇了。
此时,师父的脸色很尴尬,他怕我看出来,接着向老贾头问道:
“老施主,我们师徒进村的时候,看见那庄稼地里有一家人好像要下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老贾头原本还在看我,听师父这么一问,脸色当时就变了:
“你们……你们可别瞎打听……我不知道……啥都不知道……”
师父一看老贾头脸上那惊恐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内情。
师父从炕上下了地,来到了老贾头面前,嘿嘿地笑了两声:
“我说,老施主,你不用怕,我们就是过路的。
呆一晚上就走,这一天走着累了,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知道内情啊,不妨就说给我们来听听,权当,我们听个故事,听完了之后,第二天我们就走。
我们也不是瞎打听事儿,只不过就是好奇,你看,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意思,你就说给我们听听,咋样?”
师父这样说着,那老头突然间叹了口气,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凝重,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
“造孽呀,真特么的造孽呀!”
师父和我一时都来了兴趣,我也从炕上跳到了地上。
就这样,我和师父坐在了老贾头的对面,听他娓娓的道来:
“你们不知道啊,那下葬的人家呀,姓钱,当家的大名叫钱长富。
前几天,他们家可是热热闹闹的,刚娶了儿媳妇,本来是一件好事儿,谁知道就出了人命……”
我大惊失色,心里咯噔一下,我之前看见棺材里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他……他不正是钱家儿子的魂魄吗?
我看着老贾头,突然间问了一句:
“那钱家的儿子……长什么样……”
“嘿嘿……那钱家的儿子啊……是个病秧子啊……是个肺痨鬼呀!
他身子瘦极了……常年脸色惨白……”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错,我看见的那个年轻人,真的是钱家儿子的魂魄呀!
我一句话都没了,只听老贾头在慢慢地说着:
“这钱长富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也算有二十来亩地,老两口日子过的,也挺紧巴的。
不过,还是攒钱给自己那个得病的儿子娶了一房媳妇,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儿,可是,嘿嘿嘿……这红事儿就变成了白事儿了……”
师父缓缓地问道:
“那钱长富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哎呀,他叫钱大宁!
咋死的?要我说呀,也是特么活该呀!”
老贾头突然间说着活该两个字,我和师父实在是好奇极了。
这老钱家好端端地娶儿媳妇,儿子却突然间死了,怎么在外人的眼睛里,这就是活该呢?
没等师父再问下去,那个老贾头继续说:
“这钱长富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女娃子啊……反正,不是我们村的,也不是我们跟前儿这几个村的。
那女娃子长得漂亮,结婚前,能有一个多月吧,就弄到我们康屯儿了,关在他们老钱家……
这女娃子每一天就是大吵大闹,要我猜啊……她肯定不是什么正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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