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我却十分惊喜,自从师父死后,我也只是通过师父教我的方式,见到过他,这个可怜的老头子,此刻就孤零零地站在我的身边,实在是让我心疼。
“师父,你好吗?”
我猛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师父。师父看着我,老泪纵横,他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声音颤抖着说:
“阳子,我的好徒弟,你瘦了……瘦了……”
我趴在师父怀里,开始痛哭起来。
爷爷此时却突然间走到师父面前,怯生生地问道:
“三师弟,你,你怎么样?还好吗?”
师父却在此时冷哼了一声:
“我的好师兄,我之前真的是错怪了你,没想到,你的心肠竟会这么好!”
师父这般讥笑,让爷爷的脸登时就变得通红,他低着头,嗫嚅道:
“三师弟,你,你别这么说,我,我是有苦衷的,我也不是故意害你的!”
“殷大圣,你说的是屁话,你先是设计一步一步地让我配合你陷害二师兄,紧接着又利用自己的惨死,让我对你愧疚一辈子,最后利用我,按照《茅山秘术》中的指引,替你找到鬼门石窟的宝藏,最后,你还想封禁我的阴魂,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究竟有什么苦衷?你说呀!你说呀!”
师父显得很激动,他用那只仅存的手指着爷爷,满脸悲怆。
爷爷已经语塞了,他看着悲怆的师父,突然间跪了下去,开始左右开弓,疯狂地打着自己嘴巴,一边打,一边大声喊着:
“三师弟,我就是一个畜生,我就是一个畜生,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看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你,你就原谅大师兄吧!我们现在人都死了,还在乎那些宝藏有什么用啊?我们……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怎么样?”
“厚颜无耻!你怎么会这样不要脸?”
师父狠狠地朝爷爷脸上啐了一口吐沫,他轻轻地推开了我,快步就向他走去,师父扬起仅存的那只手,就要向爷爷的头顶砸去。
爷爷此时竟然没有动,而是瑟瑟发抖地趴在了地上,看着他这副可怜相,我一时心软了,我想也没想,直接就挡在了师父面前,跪下去,哀求地看着师父:
“师父,你别动怒,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爷爷?”
师父原本高高扬起的手,瞬间就颓然放了下去,他满脸悲戚,两行老泪从眼角滑落。
我心里知道,我这样替爷爷求饶,实际上就是阻挠了师父为自己讨回公道,他面对着我,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这样做,对师父而言,是极不公平的。
师父此时已经开始痛苦地抽泣了,他虽然背过身子,可是他颤抖的身子却让我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帮凶,在向师父的旧伤口上狠狠地捅着刀子,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下子就又扑到了师父面前,跪在地上,搂住了他,轻声安慰道:
“师父,你别伤心,你还有我,我……我陪着你!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我愿意陪着师父!”
我突然间觉得,只有我陪着师父,他才不至于孤单寂寞,也不至于彻底得伤心绝望。
我分明感觉到师父的身体不再颤抖,我知道,是因为这句暖心的话。
“好孩子,你……”
我感觉师父要慢慢地转过身子,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奶奶的一声惊呼。
“啊!”师父突然一声惨叫,转眼间,一把桃木剑就扎进了他的后背,我震惊无比,猛地回头,竟然看见爷爷握着我的那把桃木剑,正看着师父狞笑着:
“哼,吴永刚,你总是那么笨!你想报仇?下辈子吧!你就是我手里的刀啊!你想摆脱我的控制,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哈哈哈……”
“爷爷,你干什么?”
看到爷爷竟然有这样卑劣的行径,我忍不住怒火中烧,我站起身来,一把就将爷爷推开,我回身抱住倒在地上的师父,眼泪流了出来:
“师父,都怨我……都怨我,如果我不阻止你,你就不会被爷爷暗算了!”
师父此时却显得很平静,他看着我,笑了:
“阳子,不怪你,师父……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这就是师父的命!”
“吴永刚,这回啊,你算是说对了,这就是你的命,你想跟我抢宝藏,那是你痴心妄想!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此时已经站起身来,他的面目贪婪可憎,简直就像一个恶魔,我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质问道:
“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些宝藏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你说啊!你说啊!”
“你懂个屁!这么多年,我一直隐忍,我一直在谋划,我甚至把命都搭进去了,我为的什么,我为的就是咱们殷家!你知不知道,复兴殷家的任务,早就落在我的身上了,将来,他还会落在你的身上,这是咱们老殷家后世子孙的命,我躲不了,你也逃不掉!”
我愣怔极了,不知道爷爷说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福寿此时看到我的表情,又放肆地大笑起来:
“殷阳,我们赵家和你们殷家,可是千世宿怨的两家,你们殷家人可是殷商之后,当年周武王姬发夺了你们家的江山,你们殷家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报仇,你从一出生,你的身上就被打上了复仇的烙印,你自己不知道,你爷爷不是告诉你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此时接口说道:
“殷阳,确实是,赵福寿说得没错,你是殷商王族后裔,这个赵福寿的祖先不仅仅是宋太祖谋臣赵普之后,他的老祖还是咱们殷商都城朝歌的守门官,当时牧野之战的时候,就是他们老赵家的老祖带着那些奴隶倒戈相向,咱们殷商才亡国的,这个仇,咱们必须报!”
爷爷说到这里,已是一脸狠辣,我看见他那副表情,心中一阵震颤,那种撕裂感,让我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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