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有人提出可以开刀剔骨除湿,虽然成功的机率不大,但好歹能够保住我这两条腿,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龙王拍了拍两条大腿,淡定自若的笑了笑。
“依它今天的表现来看,它是想退休了,所以,约见专家会诊,就按那个方法治吧。”
“可是龙王,一旦剔骨的话,您的腿就无法再做剧烈运动,您就无法再次上战……”谢楠看到龙王膝盖上数以百计的银针,想到他这些天来忍受的痛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马革裹尸才是她们谢家人的宿命。
一旦做了这个手术,龙王就要交权了。
到时候就算成为普通人,退武职从文职了,也只能退居二线。
虽然说手下的人大部分都是想让她接掌龙王的位置,可她知道,自己没这个实力。
拱手让人,她又不服气。
可如果不做这个手术的话,最迟等到梅雨季节来临,龙王的腿也会保不住。
明明之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还有机会寻找生机,但现在就因为这一道惊雷,却要提前做出没有选择的选择。
谢楠用手背抹了把眼眶,单膝跪地:“谨遵龙王之令,我这就去请专家会诊。”
“我再去熬些参汤,安神补气,让龙王也能睡一个好觉。”
唐老朝着谢楠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病房。
关上房门,唐老压低声音说:“你再去找一些参药,需要药效比上次你带来的那支山参王更强,我可以试试熬汤内服外敷,冲一冲淤积的地方,就算只能冲掉皮毛,也能拖到十天半个月的再做打算。”
“唐老,你的意思是我哥的腿还有希望?”谢楠欣喜若狂,情急之下,连尊称也不带了。
唐老点了点头:“只要有五百年以上的参王入药,或许可以一试,但也只能延缓症状,真正想要治好顽疾……我会让医疗团队再抓紧做实验,开刀剔骨,易伤筋脉,并且除了湿很可能几年后接着复发。”
“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开刀剔骨!”
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让龙王受这么大的罪等一个还没看到的转机!
谢楠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之前卖给她参药的几个药材龙头产业打去了电话。
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千年参王。
联系完那些药材商,她眼前闪过那个包裹着山参王的黑塑料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上官若若。
因为龙王出事,有些人想动天瑞酒店的地位,上官若若正忙着应付呢,她现在还抽不出空来帮忙,就不要给上官家添乱了。
何况,那个不爱说话的小伙子,不可能短短几天,就能再拿出一根山参王的。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不能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谢楠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背靠着墙壁,闭眼假寐。
……
一觉睡到自来醒。
张晓天睁开双眼,就闻到窗外飘进来的一股土腥气。
推开窗户,地面干得裂开了纹络。
果然那片云只管够一座山的。
“晓天,昨晚下雨来着。”
正在院子里喂鸡的老妈手指着对面的山头。
“今天早上你爸上山,捡到不少被淋成球的小兔子,可你爸往别的山上走,说别处的地还是干得裂缝。”
“你说奇了,怎么那云彩就只往咱家山头上跑,就只往咱家山上下雨呢?”
老妈说着双手合十,朝向对面的山头拜了拜。
“一定是龙王爷看咱家平日里多做善事,所以专门恩赐咱们家的。”
呃……
张晓天心想:要是拜龙王爷有用的话,它就不会只往对面山头跑了。
“可能是因为那边空气湿度大,云到了那里就黏住了,走不动了干脆下场雨。老天爷的事,别追究那么多。”
张晓天打了个哈哈,看到黄狗正在窗口的枇杷下刨窝,准备撒尿,赶紧呵斥它。
“要拉屎尿尿上一边儿去,熏到我的话,我就让你怎么拉的怎么吃回去。”
“呜呜——”
黄狗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夹起尾巴冲到山坡旁,撒完了尿又跑了回来,两只前爪腾空而起,不停的朝他作揖。
“……”
张晓天白了它一眼。
“这又不是过年,你给我拜年也没你的红包,滚一边儿去。”
他一开口,黄狗再次夹着尾巴跑远了。
“总感觉小黄好像有些怕我?”
张晓天不太肯定的嘀咕着。
不应该啊。
这狗小的时候还跟自己睡过一张床呢,胆子到大敢跟他抢肉吃的地步,会因为他说两句就怕他?
以前又不是没说过比这个还狠的话。
“一定是我的错觉。”
吃过早饭,张晓天依照惯例,背上箩筐进山摘羊肚菌。
茂密的丛林里,动物们神出鬼没,换作以前,它们尽量不让人类捕捉到它们的身影。
可今天他在走动的过程中,却发现那些动物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跟在他屁股后面窜来窜去的。
搞得黄狗也跟着上窜下跳,一惊一乍的。
“小黄,家里的肉够吃了,你给我回来。”
张晓天叫回了准备抓兔子的黄狗,发现他这一声根本没有吓退这些小动物们,心里升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难不成是它们昨晚知道了是我降的雨,所以不拿我当人了?”
有这个可能。
动物虽然也有智慧,但到底眼界和理解,达不到人类这么发达的程度。
而且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都有慕强的心理。
不说别的。
经历过昨晚的事以后,黄狗今天早上似乎都对他敬畏了很多。
“看来那不是错觉,是真相,啧啧啧,要是我再当着它们的面多下几场雨,会不会成为真正的山大王?”
“到时候我振臂一呼,百兽听令……哈哈哈,想想还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张晓天一时兴奋举起了右手。
只见周围的小动物们,包括黄狗在内,全部用两只前爪拱手作揖。
有只身材肥胖的小松鼠抱不到一起,干脆埋进土里,以头抢地。
它们争先恐后的对着他叩拜。
张晓天不由得想到了最近经常对天祈祷的老妈,别看动作不怎么一致,但那感觉是很相像的。
“巧合?”
张晓天往左边挪了两步。
它们调整方向,往左挪了挪。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后面的动物们瑟瑟发抖,却没有退步。
啊……这……
张晓天可以肯定,它们确实是在对着自己叩拜。
“你们难不成是在向我祈雨?”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可惜人类和动物的语言并不互通,所以张晓天只能和它们大眼瞪小眼。
“喂,你们,白天降雨是不可能的了,等晚上吧,到时候我多造一些云,牵到深山这一带来。”
人类居住的地方,至少还有人工开采出来的沟渠。
真正靠老天爷赏脸活命的,还是这些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小动物们。
张晓天背上箩筐,翻过铁网,走进自家山头的范围。
他没有看到,在他走后,那些动物们依旧保持着前爪作揖的姿势。
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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