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晓天往前走了两步,主动把拳头凑到了石头上。
咔嚓……
脸盆大的石头从中间裂成无数块,全部砸在了龙诚诚的脚面上。
“想和我拼命,你还不配。”
张晓天拍了拍手背上的石灰,轻描淡写的说着。
丝毫没把龙诚诚的攻击放在眼里。
“啊啊啊……张晓天,你知不知道,为了养这些鱼虾,我花光了这么多年攒的钱,还欠了不少亲戚们的钱。”
“现在都毁了,全部都毁了。”
龙诚诚还在发疯。
换作平时的话,看到张晓天一举打碎石头,他早就怂了。
可现在他一无所有,已经被仇恨冲晕了头脑,赤手空拳的就朝着张晓天扑了过去。
砰。
张晓天一脚就把龙诚诚踹进了河里。
“我早就提醒过你,今年天气干旱,要注意降温,可你不听。”
“死的那些鱼里,有两成鱼鳞上都有明显的黑灰颜色,那是长期高温造成的。”
“剩下的八成确实是毒死的,但下毒的不是我。”
他大概猜得到,毒源是在饮食之中。
而且根据“黑水”的增速来看,应该是慢性毒。
“我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别人才往你家鱼池下毒的,但你要是怀疑我的话,就像那天你往我家果树上面泼百草枯被我抓住一样,拿出证据再来找我。”
“不要像一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
张晓天并没有顾忌龙诚诚损失惨重,说话毫无保留。
免得对方以为他做贼心虚,再来纠缠。
龙诚诚在水里扑腾着,用憎恨的眼神瞪着张晓天,讽刺道:“你说漏了嘴了吧,你怎么知道我家鱼池里的鱼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用眼看的。”
张晓天手指着河滩下堆着金曜石的角落。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是不是你池子里的鱼,比我鱼塘里的颜色要黑一些?”
“还有,除了腥臭味以外,你难道不觉得空气里还有一股酸溜溜的,像农药一样的味道吗?”
“一大片鱼突然死掉,又不是让人拿铁锹拍死的,拿后脚跟想都知道是下毒。”
他说得头头是道,脸不红心不慌。
反正眼睛长在他脑袋上,他说看得见就看得见。
龙诚诚握紧拳头,狠狠地捶打着水面。
“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干的!”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补偿我两倍的损失,要么我就报警,我家的两条狗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一定是你强行喂的毒药,你一定会留下痕迹。”
???
张晓天颇为无语的看着发疯的龙诚诚,真想给他颁一个小金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勒索别人赔偿两倍的损失,戏够足的。
“你这两个选择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随便替我选一个吧。”
张晓天说完,转身就走。
龙诚诚呆呆地望着张晓天走远,再次发出一声怒吼。
“张晓天,你给我等着!”
既然不想私了,那么就让张晓天去蹲大狱。
到时候再把张晓天家的鱼塘搞到手,他也不亏!
龙诚诚一下子就想到了利用这件事从中牟利的关键,目光阴沉地盯着张晓天刚才站定的位置,无声狞笑。
“张晓天啊张晓天,不论是不是你,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他迅速扑上河岸,假装浑身脱力躺倒在地,暗中把张晓天踩过的沙子全部收集起来。
虽然收集不到张晓天的脚印,但河滩南岸只有张晓天家的山头上下过雨,而潮湿的沙子,只有南边的人能够带过去。
并且张晓天的脚底还有晚珠红的树叶。
这就是罪证!
……
张晓天坐在河滩一块干净石头上。
他如今目力过人,自然看得到二百米开外,龙诚诚细微的藏沙动作。
稍加思考,他就明白了龙诚诚的用意。
“呵。”
张晓天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寒光。
这个龙诚诚可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居然玩栽赃陷害这一招。
旁边正准备离开的张奇山听到他冷呵一声,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不解的问:“晓天兄弟,你刚才在龙诚诚手底下吃亏了?”
他离着远,只听到龙诚诚在嚎叫,以及搬着一块大石头在砸人,对别的并不知情。
“没有。”张晓天信心十足的说:“我行得端坐得正,在他的手底下吃不了亏。”
“那就好。”张奇山释然一笑。
“奇山哥你休息一会儿,把小黄和阿奇、灰灰它们带过来巡逻,我可能要办点儿事,照看不到这里。”
张晓天知道龙诚诚会报警。
而作为苦主臆想的嫌疑人,必然要配合调查。
到时候人多眼杂,他得先把自家鱼塘守护好了。
“晓天兄弟你放心,要是谁敢再来这片山头上闹事,我把他扔到河里去喂鱼。”
张奇山霸气侧漏,拍着胸脯保证着。
极有威慑力。
可龙诚诚实在是太阴险了,张晓天怕耿直的张奇山上当。
于是他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让他和林工在南边的山头上守着。
安排好了一切,他就静待着龙诚诚和警察上门。
……
叮呤呤呤!
一阵尖锐刺耳的警铃声响起,因为熬夜蹲点抓逃犯,而趴在桌上眯眼的杨连杰,一个激灵抄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三水镇派出所。”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便服,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今天派出所协助市局办一件大案,整个所里就只剩下三个警员。
他和牛灿,以及一个常年管档案的大爷。
要是报警的人是什么大事的话,那这就是他正儿八经第一次独立出警。
而不是让师父带着出警。
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杨连杰热情的询问。
一般打派出所专线报案的,都是镇上或者村寨里的人,鲜少发生大案。
正这么想着,就听对方急吼吼的说:“我是龙湾寨的龙诚诚,我家鱼池被人下了毒,损失了上百万,还死了两条狗。”
“我家鱼池挨着八寨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往河里投毒,你们快派人到龙湾寨来,来晚了凶手就跑了。”
不等杨连杰仔细询问具体的情况,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在河里下毒?”
杨连杰脑中闪过一幕幕恶性犯罪的实例,惊出一声准汗,抓起旁边还在睡的牛灿的肩膀就把人往外拖。
“快叫上鉴识科的同事,去龙湾寨。”
“去得晚了,就要出大事了!”
杨连杰从储物室拿好装备,冲进警车,一脚油门朝着村村通公路的方向冲去,心里还在祈祷着,那个凶手千万不要走火入魔,做出伤天害理的灭村惨案。
警车一路飞奔,直抵龙湾寨寨口,顺着指示牌朝着河滩冲了过去。
隔着老远,杨连杰就看到一群村民围在一处鱼池前指指点点。
“都躲远一些,免得中毒。”
杨连杰戴上防毒面罩,跨步走进人群。
“谁是龙诚诚?”
由于对方突然挂断电话,所以他到达现场之后,首先要保护报案人的安危。
“我是。”
杨连杰看到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眼眶通红,里面满是杀意的青年冲上来,下意识的就去摸腰间的手拷。
倒不是他以貌取人,而是他也算是见过不少穷凶恶极的歹徒了。
龙诚诚给他的感觉,和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一样。
正这么想着,却见对方突然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警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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