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天啊,这么早就醒了,婶子正好从地里拔了些野菜,拔的有些多,分你一把,回去和着鸡蛋炒,可香了。”
对方主动迎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把一大掐野菜往他怀里塞。
“以前是婶子做得不对,你千万别和我这个没见识的人计较。”
“我家里还烧着热水,就不聊了,吃了饭我去你家帮忙去,你可别嫌弃我手脚笨。”
对方悻悻一笑,塞完野菜就着急忙慌的转身离去。
???
张晓天感觉这个世界有些魔幻。
一定是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
要不然怎么自己一觉醒来,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村民,怎么都变得这么友善了?
“奇怪。”
他一头雾水的抱着野菜往樱桃林里走去。
“老板,你昨晚睡得那么晚,还喝了那么多酒,这么快就醒了?”
龙诚刚正带着两个挑粪工走过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张晓天目光落在两个黑衣男的身上,眉锋一挑:“这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昨天晚上张晓铭领着一群人,说是来偷榆树枝的,这东西又不值钱,也不好定罪,我们就想着让他们干活抵罪,要不就按咱山里的规矩打断手脚扔河里。”
“这不,每个人挑一座山的粪肥,挑完就放他们走,谁知道他们都答应了要挑完粪,结果半路想跑,被巡逻的一人抓俩抓出来了,干脆让他们把所有山都挑完再说。”
“当时好多看热闹的村民还想替张晓铭求情来着,奇山哥一掌劈断了半米粗的大槐树,结果谁也没敢再放一个屁。”
原来如此!
张晓天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一群奇奇怪怪又专业的挑粪工。
感觉是被逼出来的。
在断手断脚和挑粪之间选择,是个人就得选挑粪。
至于那些村民们,明显是被奇山哥一掌震慑住了,连带着对他也敬畏了三分。
这事闹得。
他身手高强的事在寨子里也不是秘密,为啥他露了好几手都没人害怕他,奇山哥劈倒棵树大家就都变好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到寨子口去演一出倒拔垂杨柳。
吓死那些眼红的人们。
“那你接着监工,我……随便转转。”
张晓天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想看张晓铭和蔡二叔挑粪的现场了。
“张晓铭和这群打手领头的,两人一组,就在北边那座山上。”
龙诚刚指明了路。
张晓天顿时哭笑不得,心想:我把想看热闹写在脸上了吗?
他先走到粪堆前给张奇山检查了身体状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后,翻山走到了张晓铭和蔡二叔所在的山头。
站在山顶往下看,底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张晓铭和蔡二叔一前一后,用双肩扛着扁担,正费力的往山坡上爬。
张晓铭好歹是山里长大的,再加上之前挑了两天粪肥,多少有经验。
虽然也很费劲,但摇摇晃晃的不会摔倒。
就是溅出来的粪肥落在身上。
以及往菜畦里泼粪的时候,要不是力气小了从瓢里倒不出来,糊在上面要拿手往外刨,要不就是力气太大反溅了一身。
肉眼可见的脚上和胳膊上都有粪点子。
光是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张晓天就觉得爽酸刺鼻。
更何况挑粪工本人。
熏得脸都绿了。
“上次结工钱的时候,奇山哥说张晓铭偷奸耍滑没挑多少粪,这次可以让他挑个够。”
就照张晓铭这么不专业的手法。
两座山能挑个三五天。
而蔡二叔就更难了。
长年养尊处优,估计这辈子头一次下地干活,就遇到了最高难度级别的挑粪、泼粪。
挑粪脚下直打滑,粪肥如金洒一身。
泼粪力气不够用,双手趴进粪坑中。
浑身都沾满了大粪,岂止一个惨字能够形容的。
“你去洗洗吧。”
监工的是张清河。
看到蔡二叔这么惨,他指着旁边的沟渠。
“涮干净了再来干活,你赎罪归赎罪,别搞得跟我虐待你似的。”
他往后退了两步,离着蔡二叔远远的。
山里人自家都种着菜园子和田地,挑粪上肥是常干的事。
虽说经常和这种气味打交道,但没少见往粪坑里扑的人,连味道带画面一起上,实在很上头。
“洗干净了不还是要脏,洗了又有什么用?”
蔡二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从粪堆里拔出双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不挑了,谁爱挑谁挑,我要见你们老板。”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狠狠地剜了一眼老实巴交还在挑粪的张晓铭。
“晓铭兄弟,你好歹也是张晓天的堂哥,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你好歹是本地人,他们这么对待你,你就不反抗一声?”
蔡二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唆着张晓铭反抗。
啪!
张清河用柳条在空中挥出,发出清亮的响声。
“要洗就洗,不洗就继续干活,就算是我们老板来了,知道你们偷了东西,也得罚你们。”
他这一甩,气流都像是被搅动了似的。
张晓天竟隐隐感觉到一丝凉风吹了过来。
“不干,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蔡二叔瘫倒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张清河到底还是为人太单纯,见状有些慌了神。
想去拉人又不愿伸手,真的打人吧,举起柳条又不好下手。
旁边的张晓铭看到这个情况,堂而皇之的也跟着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张晓天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阔步走下山坡。
“清河叔。”
他打了一声招呼。
蔡二叔马上翻身坐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朝他拱手作揖。
“张……张老板,这是一个误会,我们不是来偷榆树苗的,是来买榆树苗的。”
“我出一万买你一棵榆树苗,支票我都带着呢。”
他急吼吼用沾满粪肥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鳄鱼皮钱包,摸出一张百万支票,费力的递了过来。
张晓天往后仰头,退开一步,拉远二人之间的距离。
“这上面沾了粪没法兑了吧。”
他质疑的问。
蔡二叔脸颊狠狠地一抽,赔笑道:“支票就算脏了,也能代表我的诚意。”
“请张老板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卖,我马上让人再送一张新的支票过来。”
蔡二叔咬紧牙关,低下了脑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是一百万能够换他少挑两座山的粪肥,他当场就掏出手机给张晓天转账。
就怕张晓天不同意卖榆树苗。
他还要继续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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