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细微的呼噜声。
张晓天睡着了。
“汪汪汪。”
黄狗带着黄虎一家三口,像闲庭漫步般走到窗台底下。
它叼着面具,两条前腿扒着窗台朝屋子里探头看去。
当看到小主人躺在床上睡觉,它扭头将嘴里的面具扔给了花花和点点,又带它们去厨房大餐一顿后,沿着山间小道,朝着大黑熊的地盘进发。
哐啷哐啷。
点点撕咬着鬼脸面具,正无聊把它踢到一边时,一只熊爪伸了过来。
“嗬吼?”
大黑熊举起面具对准了太阳,将它戴在脸上又甩落。
过了好半天,它捡起面具,拿着面具的侧面挠了几下背。
坚硬又不尖锐的面具挠背可比树枝舒服多了。
大黑熊的豆豆眼微微眯起,露出了愉悦的笑脸。
……
咚——
九钧山主峰的广场上,钟声长鸣。
数百人站在一口破烂棺材前,低头默哀。
后排的大部分人身上都挂着彩,不时的偷瞄一眼站在最前排的炎传薪,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炎传薪看着站在棺材前的匀铜钩,脸上除了肃穆没有半分的悲戚,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像匀铜钩这种为了修行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对待。
他至今还记得,当他打到第二座山上时,匀铜钩一露面就先情真意切的关心那些内门弟子,连一个眼神余光都没往棺材上瞟。
在九钧山,人死不如狗。
一个死掉的匀铁锁,敌不上几个普通内门弟子的安危。
所以,这时候还如此高调的举行葬礼,是真的虚伪。
炎传薪看了眼修补过后的薄皮棺材,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裹一层草席带着尸体上来。
好歹是九钧山少主,怎么也配得上黄金棺材。
反正九钧山的人喜欢收集金石,他记得主峰的藏宝室就有几吨黄……
“师弟,铁锁是怎么死的?”
匀铜钩突然出声质问,打断了炎传薪的浮想联翩。
“你开棺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炎传薪有些好奇匀铜钩看完之后的表情。
“铁锁都已入棺,就不宜再挪动惊扰他的英灵,我相信师弟你的话,也能够接受。”
匀铜钩并没有满足炎传薪的好奇心,目光烔烔地盯着炎传薪。
其他长老以及高级弟子们,也全都一脸愤然的看了过来。
这让炎传薪有一种好像自己害死匀铁锁的错觉。
“是这样……”
他把遇到匀铁锁之后发生的事全都说清楚。
最后又补充了匀铁锁之前和龙王的恩怨。
说完后,他总结一句。
“匀铁锁是被人利用炸死的,凶手就是那个‘长生灵’组织里的老大,还有我火炎山的传家宝双火炉鼎也是被这个老大偷走的,想借机利用我对付龙王。”
至于事关张晓天的部分,炎传薪刻意淡化了他的存在。
九钧山好歹是他母亲娘家的势力,由于匀铁锁的脑残行为,已经和龙威军杠上了。
万一脑子进水,再去招惹张晓天那个更加庞大的势力。
恐怕下场就像躺在棺材里的匀铁锁一样。
炎传薪恨铁不成刚的看了一眼棺材。
“我曾经好几次让他回九钧山养伤,他没有同意。”
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炎传薪收回了发散思维,对着九钧山众人继续补充。
“他临死之前留下了遗言。”
众人精神一震,全都屏住呼吸接着听炎传薪往下说。
“他说‘告诉山主,老大害我……不要让他们为……’”
炎传薪学着匀铁锁当时的神态和语气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为什么?”
匀铜钩催促一声。
“师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要不是他打不过炎传薪的话,早就掐着对方的脖子逼问了。
“我也想说,可匀铁锁伤得太重,说到这里他就咽了气。”
炎传薪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同时颇为期待的看着在场的长老以及高级弟子们。
匀铁锁的话可以分为两个方向理解。
一,不要让他们为我报仇。
毕竟长生灵组织的老大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九钧山与其为敌有危险,特意警示九钧山的人们。
可是根据匀铁锁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没有这么大度。
二,不要让他们为老大继续做事。
老大连九钧山的少主说坑就坑,那么对九钧山其他加入长生灵组织的人的性命,一定也不放在眼里。
炎传薪觉得他更倾向于这个答案。
可事实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
只是,借用这个话,应该能够判断出一些人的身份。
往第一个方向想的人,要么和匀铁锁关系不亲近,要么就是……
“铁锁一定是不想我们为他报仇。”
匀铜钩扶着棺材盖,感慨一声。
“我们九钧山的弟子大多潜心修行,不理俗事,他私自掺和进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里,变成这样的下场,也是他自讨苦吃。”
“此事大家以后不要再提了。”
匀铜钩硬生生的逼红了眼眶,狠狠地拍着棺材盖。
“铁锁啊铁锁,早知道上次一别,我们师侄就会阴阳两隔,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下山啊。”
广场上响起了匀铜钩假惺惺的哭泣声。
不少长老和高级弟子也都跟着扼腕叹息。
显然是接受了匀铜钩对于遗言的这番理解。
炎传薪不由得嗤笑一声:“以德抱怨,你们可真够大方的。”
“山主,我觉得铁锁应该是想警示山内的人,如果谁在帮这个老大做事,注意自己的小命。”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唐装、身形飘逸、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上前一步,朝着匀铜钩抱拳一拜。
“我觉得当务之急除了将师弟下葬,应该要排查山门内谁是长生灵组织里的同伙,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个组织的据点。”
“就算不是为了师弟报仇,也要为了传薪师叔找回传家至宝才对。”
男子说完就朝着炎传薪行礼参拜。
“我叫林梧,是九钧山的大弟子,幼年曾有幸见过师叔一面,不知您还否记得我?”
不记得。
炎传薪摇了摇头。
但这并不妨碍他踩着林梧给的台阶往上走。
“你们觉得这小子的提议怎么样?”
他好奇的打量着匀铜钩。
大弟子都开口要彻查,当山主的要是推脱的话,恐怕,只能证明九钧山是从根上烂透了。
匀铁锁恐怕不是自行参加了长生灵组织,而是被人遣派的。
他倒想见识一下,九钧山究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是一锅粥里都是屎做的。
……
龙湾寨以东。
一辆出租车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
“帅哥,前面过了龙湾寨就是张家寨了,这个龙湾寨以前就是一个偏僻的小寨子,结果不知道祖坟上冒了什么青烟,被扶持成了一个景点……”
封迟双手抱臂,目视着前方。
就在出租车要转弯的时候,他怀里的探金石突然隐隐发烫。
五灵面具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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