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江逸沉浸在管辂的记忆中。
他仿佛回到了那一世。
那一世,他游历尘世间,一剑论阴阳,一指断生死,天下扬名。
就在某天,天下知名画圣徐邈入山,得他指点迷津。
为了感谢,徐邈便将他在山雨舞剑的场景绘制了一副‘山雨剑仙图’赠予他,并将毕生笔墨丹青之术倾囊相授。
之后,他在闲暇之时,就用临摹这张山雨剑仙图,来增加笔韵。
到了最后,他在笔韵间融入了自己的阴阳仙术,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不知过了许久,江逸从记忆中退出,淡淡一笑:
“来,清峰,为我研墨。”
古清峰差点哭了。
天呐,您这架势太足了,跟真的一样。
可是您真的会画吗?
但古清峰还是开始磨起墨来,一边磨,一边还抱有希望地问一句:“先生,您刚才是不是偷偷看了几眼那副画呢?”
“不,刚才我一眼都没看过。”
江逸摇头。只是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过,那就是记忆中,他已经看过千遍了。
可古清峰却听得彻底绝望了!
先生,您连一眼都没看过,您就敢说临摹?
您这个牛太牛了,都要吹爆了!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古清峰心如死灰,啥话也不说了。
墨成!
江逸提起了笔。
这一瞬,古清峰忽然愣了。
他感到江逸变了。
似乎,江逸身上多了一番气质,与之前不同。
此刻,江逸手提画笔,双眸凝然。
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沧桑,油然而生。
看着江逸的双眼,似乎看到了数不清的故事,仿佛已然弹指千年。
这,这还是江先生吗?
“清峰,你可知,何为仙?”
这句话,从江逸口中缓缓说出,沧桑浑厚,仿佛跨越千年而来。
古清峰被问的一呆,不知如何回答。
江逸却不用他的回答,已然下笔。
笔墨轻描间,卷中已勾起层层峰峦。
江逸再转手腕,画笔点点洒洒,细雨初成。
而后,他停下笔,沾墨之后再次提笔,同时悠悠而道:
“原本我也不知,但今日我忽然明了。”
“若是能通透前尘,悟转轮回,或许……”
“我便是仙!”
话落!
他再次落笔!
而他的思绪随着画笔依然重回前世,回到那一天,他在山雨中持剑论阴阳的那一刻。
随着思绪,笔墨成剑!
一抹惊天剑意,落在画上,却仿佛穿透了画卷,剑破苍穹!
而后,他随口吟道:
“仗剑阴阳破生死,求得轮回九世转。”
“而今红尘谈笑过,待看人间青云起。”
这一诗句,他缓缓吟来,一字一句。
每个字中,都凝聚了他发自内心的傲然。
九世轮回而来,凝聚八世之念。
这一世,我不为仙,谁是仙!
一旁的古清峰早就呆了!
他的眼中已经满是震惊,还有那无法抑制的狂热。
他之前的所有的怀疑和疑惑,这一刻,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他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江先生,而是正如江逸所说的一个……仙!
他已经恨不得匍匐在江逸脚下,用自己的生命来告诉江逸,他这一生,愿永远追随!
不知过了多久,江逸的口中吟音渐渐落去,手中画笔也停了下来。
放下笔,江逸看向一脸痴狂的古清峰,淡淡而道:
“画好了,你看看。”
古清峰低头去看,顿时再次呆住了。
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
“这怎么可能?”
刚才在孙先生验画的时候,他是上前去看过的,而此刻,他眼前的这幅画简直就和刚才的那副画简直完全一样。
但是,他也看出了一点不同。
那就是,眼前的这幅画比原画更多了一种难以描绘的仙韵。
仿佛,真的是一个下凡人间的仙人正在舞剑。
就这一点,原画已经完全被眼前这副给比下去了。
太不可思议了!
先生这本事,简直是天下无双!
再抬头,看向江逸的眼中,已经只剩狂热。
“嗯,还是有些不对。”
可这时,江逸却微微摇头。
“还有什么不对?这比原画好一百倍!”
古清峰不忿。
“不,材质不对,毕竟这是现代的纸张啊。”
江逸摇头。
“啊?”
古清峰恍然,心中也开始焦急,现在哪怕去做旧恐怕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那个孙先生明显是个高手,一般的做旧哪里瞒的过他的眼睛?
江逸这时却又一笑:“还好我还有一招。”
说着,他双手捏住了画纸,体内煞气涌入了画纸中。
顷刻间,画纸中的墨迹干透,颜色开始泛黄,千年的痕迹已经逐渐跃然纸上。
古清峰再次看傻了,目瞪口呆。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大概几分钟后,江逸放下画卷,笑问:“你再看?”
“太完美了!简直无懈可击,这就是千年画卷啊!”
古清峰眼前的这幅画,无论是墨迹还是纸张都已经和历经千年一般无二。
比真的还真!
“好了,走吧。”
江逸也再检查了一下,也很满意,便和一脸兴奋的古清峰走出了字画店。
很快,二人回到了古玩店。
对于他们的重新出现,其他几人都有些意外。
苏盈盈更是愕然,她还以为江逸是抛弃了她跑了。
方成羽讥讽道:“哼,还知道回来?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江逸一笑:“家里比较远哦。”
古清峰心里汗颜。先生撒谎也是张口就来啊,还家里比较远?我们出了古玩街吗?
不等方成羽再问,江逸扬了扬手中画:“画带来了。”
“还真带来了?”
其他几人有些惊愕。
方成羽根本不信,冷笑道:“那就拿来给孙先生验验吧。”
孙先生也是微皱眉头,轻轻摇头。
苏盈盈也不抱希望,心中对刚才江逸的怨恨消失了,但重新又担忧起来。
江逸去坦然自若,直接将画放在桌上,向孙先生一伸手:“请。”
孙先生皱着眉头过去,展开了画卷。
然后,他就呆住了!
方成羽和店老板金庭旭也呆住了!
苏盈盈更是呆住了!
因为,他们竟然看到了一副和之前他们看过的一模一样的山雨剑仙图。
他们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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