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的外套在椅子上挂了一下午,李楚诀进进出出好几回,衣服也扑在地上好几次,白色的布料难免染上灰色的污渍。于是放学后,温素依还是把衣服拿回家洗了一道。
被母亲问到来源时,她赶忙解释是哥哥的,让她帮忙洗好后拿到学校。
衣服脱水烘干后,温素依拿了个黄色的口袋将衣服塞了进去,隔天一早,便放在了两只椅子中间的空隙里。
结果课间操过后,口袋不见了,里面的衣服自然也不翼而飞。
温素依在桌椅间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但这衣服就是找不到。她望向身边的李楚诀,李楚诀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垂眸瞥了她一眼,眼里的疏远淡漠让她心一揪。
怎么可能会是李楚诀拿的呢,别人根本不想理她。
找不到衣服,温素依也说不清是不是缓了口气,本身还在纠结还衣服时该怎么面对那人。便拿出手机给许卿发了个短信,对面却回道,衣服已经收到了。
温素依觉得奇怪,便又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衣服是被一个女生拿过去的,许卿以为她不想看到他,便没说什么。
女生?
温素依紧紧握着手机,班里跟她熟的人根本没有,而且还知道许卿班级的,就只有李楚诀他们几个。
眼中有流光闪过,她抬头望向身边的少年,可少年只望着窗边。
她壮着胆子小声问了句,“是、是你帮我还的衣服吗?”
李楚诀依旧不看她。
她伸出几根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说了声,“谢谢。”
李楚诀却一掌拍开她的手,冷漠道,“别碰我!你在说什么。”
有失落从眼中划过,她悻悻收回手,有少许水雾渐渐染上睫毛,“没、没什么……”
李楚诀有些烦闷地撇过头,冷硬的轮廓此刻更加暗沉。
温素依努力把委屈咽下去,脸色有些许苍白。她起身走到前面接了杯开水,隔上一层袖子握在怀里,拼命汲取里面的温度。
兴许是温度太高,气压太强,杯子没拿稳倒在课本上的瞬间,滚烫的开水溢出少许。
温素依慌乱地把杯子摆正,顺着杯沿留下的开水触碰到细嫩的肌肤,嘴里“嘶——”的一声,手猛地弹起扬在半空中,随后被人一把抓住。
她转身,就见李楚诀一脸暗沉,黑眸中透着星星怒火,“你是白痴吗!”
白嫩的手背有些许泛红,李楚诀看了好几眼,一把丢开她的手,语气不耐,“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温素依将手老实放在腿上,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李楚诀猛吸一口气,“那你在干什么,捂个杯子也能烫到手?”
温素依抬头,水润的眼里竟是无辜。她是真的没想到杯子会漏出来,而且她刚才只是急着处理现场,不想让更多的开水流出来罢了。
但李楚诀一见她那无辜的表情,焰火腾升,烧满整个胸腔。
她永远都是无辜地,永远都是他的错,他自己贱,就连这样,还是忍不住贴上去关心。
李楚诀踹了桌子一脚,起身一个人走出教室,直到上课时,才不紧不慢地走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温素依已经把桌椅收拾好,一声不吭,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最近的低气压让温素依有些喘不过气,像气管里卡进细碎的东西,怪难受地。
一放学,她便快速收拾好东西,习惯性地瞟了李楚诀一眼,对方依旧高冷,连话也说不上一句。
她独自往回走,才出校园没多久,拐角处,眼前的视野突然被一群人挡住,抬头就见一群不认识的男生,穿着黑白色的校服,胸口是市四中的校徽。
四中,她有听朋友曲莹莹讲过,据说是全市最乱的学校之一,出名的事全是负面的,学生把老师打入院,学生在校外打群架,一死几重伤。总之,怎么混乱怎么来。
如果说绵德的学生是老师家长眼里的乖巧小绵羊,那四中,就是让拘留所都头疼的问题小野狗,里面在社会上混的人还不少。
温素依以为只是不小心与对面人撞上,便往左挪了挪,准备绕道而行。却没想对面也跟着移动,依然挡住她的去路。
她抬头,视线与为首的浪奔发型的男生对上,只见对方勾着嘴角,笑容戏谑,而旁边几个男生,笑容也是不怀好意。
“不、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温素依心里有些许不安和慌乱。
果然,男生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温素依是吧,这名字跟你真配,温温柔柔的小白兔样,跟爷一起去耍一圈怎么样。”
齐麟摸摸自己飞扬的头发,自认为很帅地搭讪。
温素依心一紧,使劲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子,急忙往后退,“不、不用了,我不认识你吧。”
她转身想跑,旁边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很快上前拦住去路,几人把她围在正中央,笑得阴险狡诈。
齐麟不慌不忙掏出根烟,勾了勾手让旁边小弟点上,呛鼻的白烟吹上温素依有些惨白的脸庞,“素依同学,跟咱们玩一圈就认识了。”
温素依拼命摇头,嘴里喊着“不要”,但齐麟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肩。她张嘴想向避开这群混混走动的人呼救,但一只手压住她的口鼻,硬拽着她把她塞进路边的黑色车辆里头。
车子里本来就坐了人,她被夹在中间,连车门都触碰不到。
车子启动,眼前的景色呼啸而过。
温素依被死死按在中间,嘴巴被一张不知擦过什么的帕子遮住。
前方齐麟回头,双眉微挑,“现在只能委屈下你了宝贝,一会儿下车就把你放了。”
……
温素依被带走的画面恰巧被张雨雯看到了,齐麟那群人是什么德行,她难道还不清楚么,十有八九是派出所的常客。就连她跟那群人相处时,从来也只敢挑人多的正规场地。每次齐麟他们提到的酒吧网吧,统统不去。
那群人做事,向来只凭感觉,不计后果。把姑娘骗到自己的领地下药这些事,做得还算不少了。偏偏齐麟他哥是地区上渣滓的头,视频拍下,一威胁,大部分吃亏的姑娘就此罢休。很少很少想反抗的人,被一群社会渣滓天天上门打扰,慢慢地,也就不敢出头了。
“雨雯,你怎么突然愣在原地不走了。”
好友戳戳她的肩膀,张雨雯回过神来,想到之前和温素依之间的矛盾,便不想多惹事。
可走到半路,这眼皮子却是跳得愈来愈厉害,心神不宁。
温素依那种乖乖女,作是作了点儿,但是如果真给齐麟那群人抓住,那小白兔的性格,还不得直接崩溃,那一生都给毁了。
好友明显看出张雨雯的不安,拉着她的手担忧地问道,“雨雯,你到底怎么了?”
张雨雯渐渐慢下步子,最后还是很没出息地甩开好友的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回学校一趟!”
张雨雯转身往回走,如果她在回去时能遇上李楚诀他们,那她就说出来,让李楚诀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如果遇不上,那就只能说这就是命,她张雨雯可没那么大本领敢直接找齐麟他们要人。
想到此,她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脑袋四处转悠,在人群里拼命找寻李楚诀他们的身影。
……
黑色轿车一路行驶过繁华市区,最终停在了一片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上。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蒙上薄薄一层黑纱,神秘而又诡异。
明明是寒冷的初冬,街边却站了不少打扮穿着裸露开放的女性,各式性感吊带,齐臀裙,看得人热血沸腾。
温素依被一众人带进其中一间酒吧,人声沸鼎,歌舞喧嚣,富有动感的音乐鼓动着人心,心脏也跟着一震一震地。
她微弱的呼救被掩盖在喧闹里,周边人都跟疯了般沉浸在奢靡的世界,似乎对他们的行为一点儿也没觉得怪异。
路过舞池时,一个男人拿着酒杯出现在面前,温素依以为找到救星了,“嗯嗯呜呜”地呼喊。但男人只瞟她一眼,便对着齐麟道,“哟,齐少爷,这是绑了个高中生来你哥酒吧呢?”
齐麟笑道,“没有,哪可能是高中生,就是兴起假扮的。”
男人还是有些不信,仔细打量了温素依一番,“长这么水嫩不是高中生?齐少爷,毕竟是在你哥的地盘,别玩得太过火了。”
“知道了知道了。”齐麟明显已经不耐烦,招手带着身后众人来到包厢。
吵闹暂时隔绝,但对温素依来说,心却是更凉了,这种情况,连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齐麟挥手让人把温素依嘴上捂着得帕子扯了,她大口喘息,几丝烟味传入鼻腔,引来一阵咳嗽。
那娇小得身躯一颤一颤地,暗色灯光下,嘴唇也是暗红得诱惑。
齐麟毫不收敛兴奋的视线,迫不及待摸上少女白嫩的小下巴,将整个人脸抬起来。
温素依虽胆小,但此刻眼底深处却有着一股倔强。
但这倔强出自于小白兔身上,只能让齐麟这种变态更兴奋。他极其享受地抚摸她嫩滑的肌肤,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翻得只剩眼白,看起来极度亢奋。
温素依身子抖得厉害,拼命逃脱齐麟的手,但胳膊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齐麟终于停下动作,舔舔嘴角,“小爷我看上你了,做小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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