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所有学生都有种解放的兴奋感。
温素依慢慢走出考室，而江琛，一考完就跑了。她下楼回到7班,没多久李楚诀也走了进来,帮着她把桌椅还原。
她望着李楚诀的脸,想从少年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李楚诀注意到她的视线，“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李楚诀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摸到东西,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袋软糖递给她。
温素依接过，捏捏糖纸,小声问道,“楚诀，你小时候……脾气是不是比现在还急躁呀？”
李楚诀蹙眉,“小时候？几岁的时候？”
“就、就比如说小学初中啊之类的……”
李楚诀仔细回想了下,“跟现在差不多吧，怎么,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温素依赶紧摇头否认,“没有，只是有点好奇你以前的样子。”
李楚诀收拾好课本，“别管我以前什么样了,今天放学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对于突如其来的邀约，温素依第一个反应是,“我得先跟我妈他们说一声。”
李楚诀往墙上一靠，“问吧问吧，现在就问。”
“现在还没下课呢,打电话会被说的。”
李楚诀挠挠头，“那一会儿下课马上问。”
……
这节课过得李楚诀心里那叫一个煎熬，二三十分钟，硬是像过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结果温素依打完电话后，眼神犹豫。
“我、我妈说，今晚上我小姨来，让我早点回去……”
李楚诀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有时间出去玩儿的，平时约你你老是在学习。”
温素依扑闪扑闪双眼，语气诚恳，“对不起……”
李楚诀心一软，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硬绑着人去，不过……
“那你得赔我损失。”李楚诀拉住温素依的手。
“怎、怎么赔？”
李楚诀指指自己的脸颊，露出抹坏笑，“亲我一下，我就不计较。”
温素依轻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慌乱，她看看旁边不断走动的人群，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做这种事。
李楚诀舔舔嘴角，“之前在蛋糕店那么多人都亲过了，现在这算什么。”
温素依咬着下唇，问题是之前都是陌生人，现在的，都是班上时常相处的同学。
李楚诀见半天得不到回应，故意叹息，“我让你放学陪我去玩儿已经提过这么多次了，好不容易你答应次，结果又反悔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希望呢。”
少年语气里竟是这段时间来的憋屈，温素依明知少年是在装可怜，却还是忍不住心软。
“那，等人少一点的时候再……”
李楚诀嘴角立马上扬，“你不是说你妈让你早点回去么，今天刚考完试大家都要对答案，等人少一点儿要等到什么时候。”
温素依看着没怎么减少的同学，手指间疯狂缠绕，她拉过李楚诀的衣袖，压低身躯小声道，“那你低一点。”
李楚诀十分配合地弯下腰，但座位间就那么宽，少年个头也高，“我只能低到这种程度了。”
这种程度，少年三分之二的脑袋还露在桌面上。
温素依抓紧少年衣领，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李楚诀等了一会儿，“你再不快点我的腰要承受不起了，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你，你不要催我。”温素依脸颊像红透的番茄，半天屏住呼吸朝少年脸部探过去，在快要接近少年脸颊时，少年一个侧身，唇落在柔软的唇上，呼吸交融。
温素依猛地弹开，“你……”
李楚诀不要脸地回道，“亲哪儿不是亲呀，不都差不多么。”
温素依起身，赶紧将书放进包里，“我要走了。”
“我送你。”李楚诀也跟着起身，像往常样将人送到车站，这才放心离开。
……
月考成绩下来后，温素依成绩在班里基本持平，不过校排名有小幅度的下降。
温素依拿着成绩条，有些许郁闷，虽然在全校只是下降了几十名，可原本还渴求着能进步的。
不过这种失落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晚上有校艺术节表演。节目全由高一高二的学子们编排，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除了增加课外娱乐活动，也是为了给高三的学子们加油打气。
临近7点，夜幕渐渐降临，操场两边的大灯开启，舞台上的LED灯屏开始闪耀着倒计时。
温素依他们坐在最后面，李楚诀原本想趁黑拉着她的小手的，但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里周围都是老师，后面还时不时会有校主任路过，简直是在冒险。
舞台上歌声响起，罗耀在旁边嗑着瓜子，顺带给其他人也抓上一把。李楚诀刚被拒绝，语气还有丢丢冷淡，“不要，麻烦。”
罗耀扔回瓜子继续嗑，边嗑边跟个看戏的大爷似的，还来几句点评，“要我说这歌声还不如咱们楚诀唱得好。”
李楚诀没回应，也没注意舞台上的表演，而是全程盯着身旁的小身影。
只见蓝白的灯光在白皙的小脸蛋上不停转换，温素依埋着头十分认真地把瓜子剥到手中。眼看要握不住了，这才伸手将瓜子递到李楚诀眼皮下。
罗耀一回头，“啧啧”两声，“小依依简直太贤惠了，不过这样的瓜子吃着是没有灵魂的。”
李楚诀直接一句“闭嘴”，嘴角止不住上扬，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你不用帮我剥的。”
温素依小心掰开李楚诀的手，将瓜子粒倒进他手里，“你不是嫌麻烦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李楚诀将瓜子握紧，恨不得现在就将少女紧紧揉在怀里。
不过他还没出手，少女突然起身，说是要去厕所，便顺着队伍边缘往操场尽头赶去了。
操场尽头刚好也是很多表演者准备的地方，一群化着浓妆穿着亮丽表演服的人站在一起，挺是显眼。
温素依赶紧小跑到厕所，出来时刚下阶梯，肩膀被人抓住，回头就见江琛穿着宽松的嘻哈服饰，头发似乎也刚做过，故意有些凌乱蓬松的飘着，搭配男生俊俏的脸蛋，倒挺有那个意思，跟个小明星一样。
旁边有女生们开始偷偷观望，窃窃私语，温素依也注意到那些人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打了声招呼，便想溜走。
但江琛一把抓住她，“温同学，看我这身好看吗。”
温素依暗自用劲，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客套地回道，“挺、挺好的。”
江琛嘴角一扬，“那一会儿要看我的表演哦。”
“哦……好，但是，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江琛反应过来，立马放手，温素依颔首，赶紧迈着步子往回走，也不管身后江琛还饶有兴趣地对她挥着手。
小跑回班级，李楚诀扬着眉梢，“怎么这么久，而且跑那么急干什么。”
温素依小脸跑得红扑扑地，“遇到了认识的人。”
李楚诀没再多问，台上节目渐入佳境，一直到后半截，终于迎来众人最喜爱的街舞秀。
这时整个群体都沸腾了，呼喊声此起彼伏，尤其在江琛出场那一瞬间，加上巨燃的音乐，点爆全场。
学生们像是从牢笼中逃跑的困兽，此刻得到彻底解放，释放出来。不过还是有部分性子内敛的人，比如温素依这种，还有对节目不屑一顾的人，比如李楚诀这种，倒坐在座位上没什么动静。
不过温素依心里还是跟着音乐隐隐有些激动，台上江琛扬着自信炫酷的表情，一个空翻让全场惊叹。
温素依也稍稍露出惊讶，旁边李楚诀瞟了她一眼，“这有什么新奇的。”
“我觉得挺厉害的。”
李楚诀双手抱臂，长腿伸展着搭在草地上，“有那么厉害？”
语调微扬，透着股引诱的威胁。
温素依没回话，偷偷望了他两眼，就见一道阴影打下，盖住了外界的喧嚣。她赶紧把脑袋往后仰，却没想对方在一尺外就停了下来。
“小傻子，我们回教室好不好。”
“小傻子”几个字从李楚诀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有种莫名地宠溺，让人心尖儿一颤。
温素依脸上泛起燥热，“我、我不是傻子。”
“那不然宝贝？宝宝？亲爱的？”
这下脸更烫，她赶紧阻止李楚诀接下来的话，“我小名叫素素，你叫我素素就好......”
但李楚诀脸一跨，“我才不要跟别人叫一样，小傻子，我们真的回教室吧。”
“你回去干什么？”
李楚诀捂着自己的肚子，“不舒服。”
“你胃子不舒服？”温素依面露担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呀？”
李楚诀摇摇头，“我就想回教室躺着，你陪我不行么。”
李楚诀拉住她的手，在指节间有些讨好地磨蹭。
温素依趁着没人发现前赶忙抽开，“那我们回教室吧。”
李楚诀十分愉悦地起身，嘴角是得逞的笑。
两人慢慢往回走，一高一矮，在草坪上投下拉长的影子。
整个教学楼除开走廊楼道有光，教室里几乎都是黑黢黢地，只有皎洁透亮的月光如薄纱般倾泻而下。
看起来，是个适合干坏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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