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狱等人在云海村住了下来。
说是住在这儿,实际上也还是住在秦狱界里面。
只是出来和进入都需要秦狱而已。
虽然麻烦一点,但总比睡在树上好使。
毕竟云海村就这么点大,刚好够本村人住而已,根本容纳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住在云海村这期间,他们互相聊得很是畅快。
但聊天所需要谈论的禁忌自然也被规避了起来。
无论是肉身单挑妖兽,还是走在水面上,都是被归纳为秘术。
既然是秘术,云海村等人自然就不会再追问这些事情,否则那就是他们不懂规矩了。
实力啥的也绝对不准随便暴露。
综上两条是最主要的禁忌,其余的就随便他们了,毕竟管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期间,他们基本上就在附近海域周游玩耍,一起出海打猎之类的,到也算过得悠闲自在。
第三个星期的一个夜晚,那云海村的村长年啸来秦狱身边有些怪异的问道:
“秦狱啊,他们都说你实力最强,你能跟老夫透个底,有多强啊?”
在树上翘着脚的秦狱闻言后,仅仅是瞥了他一眼。
便毫不在意的反问一句:“问这个干嘛?”
“老夫这不是……好奇嘛。”
他搓了搓手,满眼都写满了好奇。
但在好奇之余,秦狱似乎又发现了一丝异样。
只见秦狱缓缓起身,由上而下俯视年啸,露出一抹淡笑道:
“还记得刚开始见面的那条鱼吗?”
“记得啊,怎么了?”年啸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
“大概就比那条鱼强一点。”
秦狱并不想暴露出真实实力,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除了真正好奇以外,问实力如何,大部分都是要帮忙办事儿的,这一点秦狱早就心知肚明了。
他可不想成为某些人利用的打手。
毕竟秦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这样啊……”他顿了顿,显得有些失落。
失落仅仅持续了不到两息,他便笑着抬头道:
“那也很厉害了!比我们村里的所有人都要厉害。”
“不敢当不敢当”秦狱连连摆手谦卑回应,进而双眸一凌,开口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村长你,真的只是好奇吗?”
秦狱双眸迸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个家伙看透。
闻言的年啸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随后叹出一口气来:“没想到,小友你的眼神竟如此毒辣。”
“倒不妨说说看,虽然我实力可能不够,但兴许我能找到别的路子,多一个人,多一条路嘛。”
秦狱从树上一跃而下,阔步来到年啸身边。
“这件事你帮不了我们……”
此时的他显得极为沧桑,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想必是有什么难处。
“您要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强求。”
秦狱适当的后退一步。
在这种情况下,步步紧逼反而不妥。
“唉……罢了,罢了。”
他摆了摆手,目光瞭望着远方的那片海域,双眸显得愈发深邃。
“这一片区域,是属于一个海妖管辖的地带。
那海妖有神志,喜爱少女,几乎每三个月就要来一次云海村。
每一次来,我们村都必须奉上一名完璧之身的少女。
只有这样,才不会惹得那该死的玩意儿发怒。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那家伙的实力强到可怕,能很轻松的覆灭我们整个云海村。
所以,每三个月的月末,都是我们整个村庄最为黑暗的日子。
毕竟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上交给那个怪物!
曾经因为这种事,有几名村民上吊自杀了。
他们的女儿被我们强行抓走拿去上贡。
我们是罪恶的,我们也不想这样做。
但为了整个村子的存亡,这件事就必须要有人做。
我们也离不开这座岛。
因为出了安全区后,魔海就是一片修罗场。
我们根本没法活着到达另一个地方。
而且那个地方在哪儿,又有多远,完全就是未知数。
我们被困死在这个岛上了……
本来我们已经完全绝望了。
因为在这样下去,整个村子都会再无新鲜血液,全部会被拿去上贡。
存活下来的人都是罪恶的,我们也不想活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你们恰好出现了。
你们能行走在水面上,能穿过那恐怖的禁区来到我们这儿,你们的实力强大到令人诧异。
在我们眼里,你们就是我们的希望,一个存活下来的希望。
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浓厚的感情,更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但我还是想舔着老脸过来了。
目的,自然是想让你们出手消灭那个怪物。
我知道,这样做,你们没有任何收益,而且风险性极大。
换做我,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但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是一村之长啊……!
每一次看见村子里那些称呼我为啸爷爷的年轻女孩被抓走。
我的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
我相信,我感受到的痛苦绝对不亚于她们的亲生父母。
但我无可奈何。
他们的父母还会拼命挣扎,祈求。
但我。
只能下令抓住他们父母,亲手将她们送到那怪物面前。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自杀。
但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因为我那尚还年幼的儿子,年崇。
他年轻气盛,不懂隐忍。
如果我走了,没人能管得住他,他恐怕会带整个村庄去讨伐那只妖兽。
那无异于将整个村庄葬送于此。
因为我们试过。
早在八年前,这只妖兽第一次冒头的时候,我们就尝试了。
整个村庄,死了近一半的人。
活着的,有大部分都被是身受重伤。
那一次,把我们所有人的勇气也彻底打灭了。
我们再也无力反抗那个家伙,只能任由他的宰割。
曾经五百多号人的大村落,如今只剩下百余人。
我愧对祖先,我愧对云海村,我是千古罪人!
我实在没办法了啊……”
他哭了。
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在秦狱面前哭的泪流满面。
他似乎是把这些年来沉积的压力一下子释放出来了。
因为云海村的所有人都是互相了解的。
他自然没法找人诉说,只能将这些事情强压自己身上,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年啸,白天还是乐呵呵的一个慈祥老人,如今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一时间令人感到有些心酸。
是的,他没办法。
硬打打不过,跑也跑不掉。
每次上贡都是需要他出手下令,将别人的年幼少女抢过来,将别人的父母死死压住。
但他又何尝不是热爱那些少女呢,他们一口一个啸爷爷。
或许前一天还在对他撒娇开玩笑。
后一天,他就要亲手将这个少女送走。
在送走的途中,他一定被问了很多。
“啸爷爷,不要啊,不要把我交给怪物……”
“啸爷爷,为什么,为什么选我啊……”
“啸爷爷,你不是说最爱我了吗……你为什么把我交给怪物……”
每一句,都像是一台绞肉机,把年啸的心绞的稀碎。
他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也不知多少个夜晚想过一死了之。
但又想到村庄所有人可能在顷刻间覆灭,便有掐断了这种想法,强忍着无数压力顽强的活下去。
秦狱坐在年啸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部。
男人之间的安慰,就是陪伴。
没有那些花言巧语,也没有什么乱八七糟的誓言。
仅仅就是陪伴,陪在身边。
看着他哭完,仅此而已。
良久之后。
随着年啸的抽泣声越来越小,他似乎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他恢复了一如往常的那般神态。
只是,那红润的双眸,有些哽咽的喉咙,都彰显着他之前的状态。
“没事。”秦狱淡然一声,有些冷漠,但又恰到好处。
因为说太多,反而会让年啸更加无地自容。
回答完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年啸还在调整状态,至少在回家前,得让他们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
在沉默之余,秦狱便缓缓开口问道:“下一次上贡还有多久?”
“后天就是了。”
年啸的话显得格外沉重,也难怪他现在过来找他。
毕竟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最为黑暗的一天,因为明天要选少女了。
经过三个星期的相处,秦狱大概知道,整个村庄大概还剩下十六名少女。
但具体是不是完璧之身就有待考究。
“其实我有个问题”秦狱此刻一脸漠然的开口道。
“你问。”
“那怪物,是怎么知道少女是不是完璧之身的?”
秦狱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只见年啸头也不回的目视远方。
“我也不知道,它好像就是有某种能力,送过去它就能知道是不是完璧之身。”
“你的意思是说,它不需要带回去检验检验,就能知晓女孩是不是完璧之身?”
秦狱此时微微诧异一声。
“是”年啸对此肯定道。
“嗯……”秦狱此时略有疑惑。
“你认识这种怪物吗?”
见到秦狱在思考,年啸微微开口道。
像是有任何一点线索,他都想要死死抓住。
秦狱摇了摇头。
“唉,罢了,罢了……”
他摆了摆手,像是认命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明日,你们便启程离开这儿把。
我不想让你们看见这一幕。
又或者,不想让这件事冲毁了我们的良知。”
年啸像是话里有话,似乎就等着秦狱来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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