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提起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晦气!
谢云深皱着眉,梁上笑意淡了几分,明显有些不悦了。
这变脸之快,就连孙轻言都自愧不如!
“不相干的人?”
孙轻言撑起身子,细软的长发从她肩头散落下来。她背着光,身后的烛光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谢云深认真地看着她,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言儿如此美丽!
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从前他厌恶孙轻言到了极点,厌恶与排斥在他心里压过了对孙轻言外貌的关注。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孙轻言不丑。
但是从前她怯懦胆小,根本不敢抬头正视他……
她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气,让谢云深发自内心地瞧不上。
谁知嫁入明王府后,这个小女人一点点的蜕变,如今整个人明媚生辉,竟是将有着“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听雨都给压了下去!
她粲然一笑,明眸皓齿,让谢云深的目光都痴了。
“谢云深。”
孙轻言伸出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如今倒是知道说是不相干的人了,你可还记得,先前为了苏听雨,你可还让我给她跪下么?”
这会子,苏听雨倒是成了不相干的人了?
见她又开始翻旧账,谢云深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什么?你就记得苏听雨吧?”
孙轻言轻轻戳了他额头一下。
纤长的手指戳过来,谢云深也没有躲。
两人虽是玩闹,这动作却亲昵无比……
似乎孙轻言自个儿都没察觉到,他们此时有多亲密!
谢云深任由她戳额头也没有生气。
想起墨玉今晚那一番话……
谢云深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在心里挣扎许久,半晌才道,“言儿,本王有件事想与你解释清楚。”
“什么事?”
孙轻言撑着额角。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眼下是深更半夜!
深更半夜不睡觉,还在闲话家常!
孙轻言今晚睡不着,翻来覆去都在想苏听雨那小贱人要害她的事儿。
谢云深同样睡不着。
“关于苏听雨。”
谢云深刚开口,就被孙轻言打断了。
她摆了摆,像条鱼似的“呲溜”一下就钻进了被子里。她背对着谢云深,双手捂住了耳朵,“别说了,睡觉吧!天色不早了,你明儿还要进宫上早朝呢!”
这会子的她,恨不得自己是一只乌龟,能将身子缩进龟壳里。
从前谢云深与苏听雨发生过什么,以前的她并不在乎。
甚至时不时地还能说出来取笑谢云深。
不过这一刻,她不想听了!
就怕谢云深会说,他对苏听雨是真心的,两人真心爱过云云。
孙轻言会觉得刺耳!
见她不想听,谢云深稍稍支起身子,脖子前倾着看着她的脸,“言儿,本王接下来对你说的话很重要,你把手松开。”
“我不。”
孙轻言固执地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虽然捂着耳朵,但也能听到他说话……
谢云深好笑地躺了回去,这才继续说道,“本王对苏听雨,从来就没有动心过。”
“你说的什么白月光黑月光的,本王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苏听雨,从来就不是本王的白月光!”
甚至,黑月光都不算。
他虽然解释了,却并未对孙轻言表白自己的真心。
这解释……果然够直男!
孙轻言把手松开了一些,但还是作势捂着耳朵。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谢云深说,苏听雨不是他的白月光?!
不是白月光,就是朱砂痣喽!
她轻哼一声,“我管她是你的白月光还是朱砂痣!总之你可记住了,今后人家就是你大嫂了!你可莫要再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白月光还没解释清楚呢,怎的又出来个朱砂痣?
谢云深挑眉,“言儿,你总得给本王解释解释,什么是白月光、什么是朱砂痣?”
“这……”
她如何解释?
孙轻言迟疑了一下,“就是很白的月光,用朱砂点的痣!”
这个解释够完美了吧?
谢云深:“……你当本王是傻子呢?”
“难道你不是吗?”
孙轻言松开手转身看着他,“人家苏听雨心里爱着的人其实是谢奕彬!你是被人家利用了还不知道,真是够傻的!”
原本她也以为,苏听雨真心爱着的人是谢云深。
可自从那一次她与谢奕彬有了关系后……同为女人,孙轻言能分辨出来,苏听雨看向谢奕彬时的眼神,是与看向谢云深不一样的。
那种眼神,她从未在苏听雨看向谢云深时、露出来的。
因此可以确定,苏听雨对谢云深其实也不是真心喜欢吧?
只是孙轻言心里始终有个疑问。
谢奕彬是苏听雨的表哥,苏皇后是她亲姑母。
为何她会与谢云深看对眼?
即便是利用,两人又为何会互相利用呢?
若说谢云深是为了皇位利用苏家,那苏听雨又是为了什么,利用谢云深呢?
见她突然沉默下来,谢云深挑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孙轻言闭上眼睛,“夜深了!赶紧睡吧!明儿你要上早朝,我要审问那刺客。说不准明日一早,就有人来王府,我得养足精神才是!”
见她当真闭上眼睛要睡了,谢云深便也没有再打扰她。
他睁开眼睛,却始终也睡不着。
虽然已经吩咐暗卫,调查今晚之事到底怎么搞的,刺客为何会变成苏听雨的人……
想到这里,谢云深眼中的幽深愈发浓郁,令人心惊。
……
次日一早,倒是被孙轻言说中了。
天色刚亮,谢云深便起床上朝。
他前脚刚走,后脚王婆子便敲响了房门,伸长脖子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王妃,有人想见您!”
这大清早的,孙轻言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只当没听见。
王婆子见状有些无奈。
“王妃,奴婢已经赶了一次了!但是那人赖在门外不肯走,这大清早就哭哭啼啼……”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奴婢想着被人瞧见了也不好!”
况且大清早有人上门哭,这不是晦气么?
“她死缠烂打,奴婢也没有法子啊!”
闻言,孙轻言这才气鼓鼓的坐了起来,“是谁这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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