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本怎会不知谢云深是什么样的人?
方才说断他一只手,立刻就断掉了他的左手。
若他还敢说谎,想必右手也会保不住……身为锦州城的父母官,若双手残废,他还如何在朝为官?!
断掉双手,还有双脚……
谢云深的可怕,李岩本再一次领略到了。
“王爷请问。”
他疼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昨儿夜里被上了一顿板子,这会子愈发的痛了呢。
“若锦州城没有粮食短缺,那满街的乞丐从何而来?为何不少老人瘦骨嶙峋、孩童面黄肌瘦,人人眼中都没什么神采?”
面对他的质问,李岩本不敢回答!
“这锦州城的富商,本王瞧着意气风发、财大气粗。”
与那些个普通老百姓截然不同,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见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谢云深冷笑一声,“李岩本,你身为锦州城的父母官,难道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百姓正在受苦受饿,你居然毫无察觉?!”
“这锦州城,要你何用?!”
此话一出,李岩本才知谢云深是真正动怒了!
他垂着左手,痛苦的说道,“王爷,这也怪不得下官!实在是因为天神降怒,今年粮食收成比不得往年。”
“因此百姓才会受饿受苦。下官,下官已经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了!”
“下官也无能为力啊!”
说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强忍剧痛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下官还上奏朝廷,请求朝廷支援。”
“皇上批了折子,还派下来一笔赈灾粮、以及赈灾的银子,下官都早已发放给百姓了!”
“胡说八道!”
谢云深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拎着一只小鸡,直接将他拽离了地面。
他阴沉沉的看着他,“若朝廷的赈灾粮与银子,都已经分发到了百姓手中,为何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笔粮食和银子,到底在百姓手中,还是在你手中?!”
李岩本被吓得发抖!
他慌忙说道,“王,王爷,冤枉啊!下官担任锦州城知府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点疏忽!”
“本王看,你是贪污受贿到了‘兢兢业业’的地步吧?”
谢云深语气嘲讽。
“来人,再断一只手!”
这个李岩本非但没有老实回答问题,反而还敢张嘴狡辩!
这让谢云深满腔怒火,再也忍不下去了!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李岩本再一次惨嚎出声!
不过这一次,他直接痛晕过去了。
“将他泼醒,继续。”
谢云深面无表情,语气残忍,“将锦州城的那些富商们,立刻带到本王跟前。”
富商们一听是明王有请……
平日里在锦州城再如何横行霸道,一听是京城里的王爷来了,也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跪在了他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李岩本,富商们心里也有数了。
不等谢云深询问,他们已经主动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王爷,锦州城的一切都是被李大人把持着。”
“对,他不但搜刮百姓用来糊口的粮食,还逼着我们给他供奉银子!否则就要断了我们的生路!”
“是啊王爷,这个李大人简直坏到了骨子里!”
“他这些年来专横霸道,在锦州城为所欲为,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
“王爷,李岩本该死!他就是个贪官!”
“不错,在他面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不听从他的吩咐,就会被砍头!”
“王爷,这个李岩本简直坏进了骨子里!”
“……”
听到这数十名富商七嘴八舌的话,李岩本已经彻底绝望了!
今日落到谢云深手中,生还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今儿这些富商们又将他供出来,指不定王爷还会怎么折磨他呢!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李岩本与你们、的确是官商勾结?”
谢云深的右手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清脆而又令人忐忑不安的声音。
“是……”
听到富商们的回答,他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李岩本,你怎么说?”
“下官……”
经历了断手两次的折磨,李岩本也知道他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李岩本,你若不老实回答,王爷一定会吩咐将你的两只手给你接上,然后再一次给你打断!”
墨玉语气凉凉,及时的在他耳边响起。
想到将被打断的骨头接好,再一次被打断……
那疼痛,可谓是地狱级!
李岩本哆嗦不停,只得咬紧牙关低下了头,“既然王爷都知道了,下官便招了。”
……
从李家回来,夜幕已经降临,客栈内静悄悄一片。
谢云深本以为孙轻言已经歇下,谁知刚推开房门,见她正躺在床上看书。
“在看什么?”
房门打开,门外的风吹进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钻进了孙轻言鼻子里。
她五官灵敏程度异于常人。
哪怕谢云深在回来之前,特意将身上的血腥味清理过了,但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味道,孙轻言仍能嗅出。
看来今儿在李家,他的确大发雷霆了啊……
她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没看什么。”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事情都解决了吗?”
谢云深面色有些疲惫,但似乎并不想表现出来,“嗯。”
他点点头。
许是自个儿也嗅出身上还有一丝残存的血腥味,怕孙轻言会闻出来,他突然说道,“今晚本王睡隔壁。”
来锦州城当日,客栈只有这一间房了。
次日,墨玉便动用银子,将这间客栈暂时盘下来了。
其余住客,也都拿着银子去了别处。
因此这几日,客栈的其余房间几乎都是空着的。
但他们俩倒也习惯同床共枕,所以并未分开。
“为什么?”
孙轻言挑眉一笑,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容灿烂,“咱们不是夫妻吗?同床共枕这么久,你居然让我今晚独守空闺?”
她本是为了让他放松心情,谁知谢云深眼中的阴云,不减反增!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大胆,下意识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你方才说什么?”
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孙轻言有些怂了,连忙松开手,“你,你今晚要住隔壁就去吧,我不拦着你。”
见她有些慌乱,谢云深唇边勾起一丝笑意。
长臂一伸,便将她重新拉回怀中,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儿,你可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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