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宫人告诉孙轻言,谢云深已经先行一步出宫了。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臭男人,居然不等她?!
等她杀回明王府时,却见这厮正在清宁院喝茶。
“王爷如今莫不是忘记了,你的寝院是栖凤院?”
如今这一回王府就直奔清宁院,进出自如习以为常了?
“这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你管本王的寝院在何处?再说了,昨儿个夜里,本王不是还宿在清宁院了?”
果然,男人一旦厚颜无耻起来,再胡搅蛮缠的女人都找不到话反驳。
“王爷跑得挺快的。”
孙轻言转移话题。
谢云深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指的是他出宫没等她的事儿……
不过在被她“摧残”了几个月的情况下,谢云深的脸皮也比从前厚了不少,“本王有事,所以先走一步。”
“有什么事?”
她追问道。
“私事。”
谢云深一句带过,“本王若一直在宫里等着你,你还以为本王对你与父皇的谈话感兴趣。”
所以他就直接出宫了!
够潇洒吧!
孙轻言:“……难道你不感兴趣?”
他真以为,她没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好奇。
“本王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谢云深保持“高傲。”
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孙轻言一乐,“行,原本我还打算告诉你,我与父皇都说了些什么。”
“但既然你不感兴趣……”
她在他对面坐下,“那我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谢云深脸色微微一变。
他轻咳一声,“你若非想告诉本王,也不是不可以。”
见孙轻言正要说话,他又补充道,“事先说明,这是你主动告诉本王,并非本王逼问。”
“嘁。既然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
孙轻言傲娇地一甩头。
谢云深这脸皮,如今果然越来越厚了!
明明是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早早在这里等着。
眼下居然有脸说,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见她不说了,谢云深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她不说,他也有法子查出来!
他沉沉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起身出去了,房门“嘭”的一声被他关上了。
“什么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变脸比变天还快!”
前一秒还笑嘻嘻,后一秒就摔门走人。
谢云深最近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
孙轻言心想,得给他开一副药调理一下身子。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想起谢长鸣的心事……
世人都以为皇帝好做,却不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若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结,她能替他解开心结的话,今后这条金大腿就更能罩着她了!
王婆子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王妃可是有心事?”
孙轻言瞥了她一眼。
王婆子从前是苏家的人。
对于京城内外、甚至宫里的事都比一般人清楚。
毕竟,苏皇后可是出自苏家!
于是,她放下茶杯,“老王,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王妃请说。”
“你说说,父皇可是一国之君!他能有什么心结?”
孙轻言故意道,“换做我是皇帝,谁敢惹我不高兴,直接拉出去打一顿便是。堂堂皇帝,为何也会心事重重呢?”
一听这话,王婆子皱了皱眉。
“王妃的意思是,皇上有心事?”
“是呀!我这是忧父皇之忧而忧!”
她压低声音,“不日便是父皇的寿诞,若我能替父皇解开心结,这不就是最好的寿礼吗?”
“如此对咱们明王府,也是益处多多!”
谢长鸣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寻常寿礼,他定不会看在眼里。
孙轻言脑子转弯很快。
王婆子明白她的意思了,认真沉思片刻后答道,“王妃,奴婢虽不敢肯定,皇上到底有什么心事,但是心结么……”
见她似乎知情,孙轻言脸上充满希望。
“要说皇上的心结,也只有一个了!”
王婆子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你支支吾吾什么?”
“王妃怕是还不知情吧?皇上与孙贵妃之间……要说皇上有心结,那一定是孙贵妃!”
王婆子这才低声答道。
闻言,孙轻言脸色微微一变,“姑母?!”
孙贵妃怎么会是谢长鸣的心结呢?!
虽然这段时日,她也的确发现孙贵妃与谢长鸣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姑母见到他,居然敢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不请安行礼、只当没看见谢长鸣这么一个人,他也一脸苦涩地低头不追究……
足以说明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啊!
先前她便打算查查这事儿,又被耽搁下来了。
眼下听王婆子这么一说,她立刻来了兴致。
“老王,那你可知道我姑母与父皇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她执意要刨根问底,王婆子无奈,只得说道,“王妃,这件事奴婢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您若真想知道,应该去国公府问问孙夫人!”
“我娘亲?”
“是呀!当年贵妃娘娘进宫,一切事情都是孙夫人亲自打理的呢。”
孙老夫人过世得早,都说长嫂如母。
那会子,顾氏也刚嫁入孙家不久。
对孙贵妃进宫的事,孙家当做头等大事。
因此大概也只有顾氏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孙轻言沉吟片刻,“我也好几日未曾回去瞧过娘亲了!既然如此,你即刻备礼,本王妃要回国公府一趟!”
……
不到半个时辰,孙轻言便进了国公府。
如今听说是她来了……
门房上的小厮麻利地开门,不敢有片刻耽误。就怕开门晚了,这位小祖宗一个不高兴,连人带门一起踹飞!
刚进顾氏的寝院,就见吴妈妈扶着顾氏在院子里散步。
孙轻言走近给她诊脉,发现顾氏好转不少,这才稍稍宽心。
“言儿,没想到你自学医术能如此厉害!你有这一身本领傍身,为娘也放心多了。”
顾氏笑了笑,脸上神色的确好多了。
从前苍白无华的脸,今日瞧着多了几分红润。
这会子还不到晌午,日头不烈。
顾氏有些喘,孙轻言便扶着她在花藤下的石凳上歇息,“娘亲坐一会儿吧,你许久未下床走动,才会如此疲乏。”
“养病这事儿急不来,得慢慢调养。”
顾氏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整个人虚弱极了。
孙轻言给她擦拭了汗水,又等她歇息了一会子。
瞧着没有那么喘了,这才开口说道,“娘亲,有件事我不明白,想问问娘亲。”
“什么事?”
“姑母和父皇之间……”
孙轻言迟疑不决地看着她。
顾氏瞬间明白她想问什么了!
她蹙了蹙眉,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言儿,你姑母与皇上之间的事,是我们孙家秘辛、也是孙家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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