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星临醒来的时候,他还躺在原来的那张沙发上,只不过身上多了一床棉被。
整个客厅开着暖气,却空无一人。
程星临坐直了身体,余光看到旁边茶上放着一张纸条。
他拿了起来,女娟秀端正的字迹映入眼帘:
【醒了就叫客房服务,让他们送早餐上来,吃完你就回国吧。】
前半句的关心让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半句就让他的嘴角瞬间抿平。
程星临垂眸,将纸条折了起来。
*
时间到了晚上。
路以柠是跟别人一起回的酒店。
跟同行的男人叫Lucas,是乐团的小提琴。
金发碧眼,鼻梁英挺,眼眸深邃,是个长相帅气的混血儿。
他的房间刚就在路以柠的对面。
走到的房门,路以柠跟他挥道别。
Lucas却叫住了。
他用英语问道:“Ning,你算回国发展?”
路以柠对他这个问题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淡淡道:“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Lucas:“Why?你在美国不是的吗?为么突然要回去?”
路以柠:“没有突然,我始终是要回到的祖国的。”
因为的家在中国。
纵使以百年孤寂,黄泉白骨,想把埋葬在祖国的土地。
而不是异国他乡。
之所以这么快就下了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顾铭。
路以柠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爸爸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有一天顾以榛来电话。
当时是中午一点左右,路以柠在午睡,机没有调成静音。
看了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听键。
那边没有传来顾以榛的声音,只是听到有人在喊“顾铭的家属在吗?”
路以柠一下子就醒了,猜到他应该是在医院。
然而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电话却被挂断了。
路以柠再次回去,逼问之下,顾以榛才告诉了发了么事。
原来顾以榛大三那年,顾铭就出了一次小小的车祸。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医和护士正推着他爸爸的担架正要往术室里走。
顾铭插着氧气管,还有点力气在,他只说了一句话:“别告诉你姐,会害怕的。”
然他人就被推进了术室。
术很成功,是由于车祸的撞击导致了顾铭的右耳暂时失聪。
来做过一次术,起初本以为已经康复了,因为顾铭那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导致了二次失聪,右耳完全听不到声音。
顾铭开始戴助听器。
路以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回国的那天,顾铭没有带助听器,完全是用左耳在听他们讲话的。
可近,顾铭的左耳出现了问题,听力在逐渐下降。
医要给他进行左耳的术。
顾以榛不知道的机是怎么按到了联系人那里,而且拨通了。
而近的一次通话是跟路以柠。
所以顾铭的事情才瞒不住了。
路以柠听完他说的话,那一刹那,鼻头发酸。
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在反思,是不是做得不对。
起初是觉得,一个人这样活挺的,不麻烦任何人。
可是经过顾铭这件事,发现太私了,确实离家太久了。
身为女儿,没有陪在爸爸的身边,甚至连爸爸病了都不知道,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妈妈走了,爸爸的身边没有伴侣,他不会再娶,所以只剩下一儿一女。
而其中的女儿还在美国待了五年。
突然觉得的爸爸很孤独。
……
是Lucas并不知顾铭的这一层原因在,因为他有另外怀疑的对象。
“是不是因为你的男朋友,就是上次来乐团找你的那个?”
上次?
来乐团找的那个?
路以柠猜他讲的应该是顾以榛。
他之前来乐团找过次,其他人都看到了。
是Lucas的这个猜测实在有点荒谬。
路以柠不禁失笑,眉眼里都是无奈,解释道:“不是,那个是我弟弟。”
而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电梯门刚开的时候,程星临就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一男一女。
距离太远,他听不清楚两人的对话,只是看到路以柠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不知道说了些么,然就笑了一下。
而且那种笑,不是平日里那种礼貌疏离的微笑。
笑得很真。
因为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和嘴角都是弯着的,整张脸都会变得柔和。
Lucas听完了的解释,依旧不依不饶,“那你为么不能接受我?”
路以柠恢复原来那副淡淡的表情,语气郑重地说道:“Lucas,我们不适合。”
一向是个很理的人,在处理感情方面更甚。
“而且,你对我不是真的喜欢,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
因为,他在看着的时候,眼睛里只有真诚,没有别的东西。
而见过的另一双眼睛里,是溢满星星的。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Lucas才跟道别,回到了的房间。
的拒绝让他明白,两人或许更适合当朋友。
—
路以柠微微转了下身,用房卡开房门,却突然察觉到有道很强烈的目光落在的身上,偏了下头。
程星临不知道么站在了电梯门口那里,神色不明。
两人的目光对上,他朝走了过来,在面前停下。
气氛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子变得很沉默。
路以柠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还没回国吗?
程星临一开口语气就很冷,“赶我走?”
路以柠微怔,不明所以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程星临见不说话,逼问道:“你跟刚刚那个男的,是么关系?”
男人的语气带着质问,路以柠轻轻皱了下眉,还是如实回答道:“朋友。”
“么朋友?”
“就是朋友。”
他依旧重复着那一句:“么朋友?”
路以柠只觉得他现在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的。
“程星临,我的朋友不需要跟你解释这么多吧。”
我的朋友。
我的。
程星临一把推开已经被开的酒店房门,然双扣在两边的肩膀上,推着一步一步地往退。
他眼神发狠,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你的朋友?”
“我算你的朋友吧,那你对我笑一个。”
路以柠眨了眨眼睛,“你说么?”
这是么要求?
程星临:“我要你笑一个,像刚刚你对他笑的那样。”
路以柠直接别过头,“我不要。”
他当是卖笑的吗?
可一副拒绝的态度却让他更是气急。
“是不想笑,还是对我笑不出来?”
他的眼眸变得愈发黑沉,眼底蓄着冰冷,“你刚刚,对那个男的笑了。”
路以柠还没完全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人就被他扣住腰身,然直接推到了身的沙发上。
背发疼,路以柠皱眉,“程星临你突然发么疯?”
男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看着,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你刚刚,对那个男的笑了。”
“你为么对他笑?”
嫉妒让他失去理智,他将整个人抵在沙发上,两只抓住的双拉至头顶,整个人压了下去,直接以的唇堵住了那张浅色的唇。
路以柠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吻,挣扎着,口齿不清:“唔程星临……”
他毫无章法地乱吻着,胸膛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甚至啃咬着的唇,然趁开口之际直接将舌尖抵入,浓烈的男气息瞬间侵占了整个口腔。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带着原始的征服欲。
屋里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外面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了些进来。
微弱的光线里,路以柠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他那双蓄着火的眼睛。
感觉到他在气,可不知道他为么在气。
不是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吗,他还冲发火了。
今晚的他,陌得根本不像认识的他。
路以柠从未被别人这般粗暴对待过,嘴唇那里疼麻,可男人还在继续。
感觉整个大脑都快缺氧了,却因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体力差距而无法反抗。
加上心里的委屈所致,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耳边传来女人极力压抑着的哭腔,细细碎碎的。
哭了。
这个事实让程星临的理智重新回归。
他终于松开了的唇,松开了刚才禁锢着的,原本压着的身体拉开了距离,双臂撑在沙发的两侧。
那张英俊的脸上,眼睛却微红。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夹杂着分哀求:“阿柠,你别对其他男人笑。”
“我会受不了的。”
可以拒绝他。
他可以。
是他不能接受哪一天喜欢的女人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不能接受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那样他会心痛死的。
一滴清泪从男人的眼角滴落,直直往下,落到了路以柠的左脸上,然顺着的耳边滑下。
冰凉的触感让一下子意识到这是么。
是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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