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挑起眼皮儿淡淡看过去,“那是两包什么?”
“这……”那侍卫捧着药的手抖了抖,好半天才满头是汗的说道:“是一副安胎药,一副落胎药……沐大小姐让您帮她选选服哪一副……”
“呵!”
凤衍睨着那两包药轻笑出声。
比起他,她明显更为在乎她腹中尚未出世的那两个小家伙。
断是不可能会服落胎药的。
却特意让人送了这么两包药过来……
是在不满他迟迟没有让人把聘礼送过去吧?
这时,血影快步从外进来,“王爷,容影传来消息,说是在他按王爷的吩咐把沐大小姐今日遇袭的消息放出去后,沐大小姐也让人去找了他,让他放同样的消息出去。”
“她倒是与本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凤衍心情极好的轻声说罢,起身道:“你随本王去沐侯府。”
“是。”
血影应罢,似刚刚瞧见边上那侍卫一般,睨向那侍卫手中捧着的两包药问:“那是王爷的药?”
那侍卫摇摇头,捧着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惹得血影好一番纳闷。
稍许沐侯府内。
凤衍立在沐唯后窗沉默了一瞬,径直转身走出去,在听竹轩一众丫鬟的注目礼下,推开沐唯房门,堂堂正正的走了进去。
花楹听到开门声,掉头瞧见是凤衍,吓得立刻就摇了摇沐唯,“小姐,衍王殿下来了。”
沐唯闻声拧着眉睁开眼,触及凤衍脸上那有些怪异的笑,她立刻想起了自己让人送去衍王府的东西,遂在他走近后,径直朝他伸出了手,“我的聘礼呢?”
“本王重要,还是聘礼重要?”
“我要是说聘礼重要呢?”
沐唯顺势反问完,就见凤衍面上的笑越发的深邃了几分,忙扬起讨好的笑脸说:“区区聘礼,哪里能跟殿下您相提并论啊!自然是殿下您更重要了!”
凤衍立在她软塌前,又问:“本王重要,还是你腹中的孩子重要?”
“当然是……”
后面的‘孩子’二字,沐唯还没说出口,就猛然反应过来,言不由衷的改了口,“当然是殿下重要。”
凤衍知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还是很受用,撩袍在她软塌边沿坐下,“明日一早本王的人就会把聘礼送来沐侯府。”
沐唯眨眨眼,盯着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看了片刻,揣摩着问:“殿下一直拖着,莫非是在等我父兄归京?”
“嗯。”
“那我稍后就让人去殿下府上把我那两包药拿回来。”
“拿回来就完事了?”
“不然呢?”
“本王处处替你考量,你却送药去威胁本王,不该做些什么来跟本王赔不是吗?”
“……”
一听他那话,沐唯就想起了此前一次他让她赔不是时做了什么,脸颊顿时微微发烫,嘴上则闷闷说道:“我今日受了惊吓,先欠着,改日再补偿你。”
这还能欠着?
凤衍心下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在示意花楹退下后,和衣躺在她身侧,搂着她问:“当真吓着了?”
沐唯身子略微一僵,下一瞬却直接靠进了他怀里。
不知何故,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笼罩着,她心里的躁乱莫名就平息了下去,余下的就全是疲累与困倦。
凤衍轻轻拥着她,在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时,脸色沉了沉。
睡得这般快……
看来她今日虽是没有受伤,也给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
皇宫里,寿安宫。
秋嬷嬷在出宫打探消息的人回宫后,立刻去到萧玺芳跟前禀道:“娘娘,眼下京城里的老百姓的确人人都在议论沐大小姐今日遇袭,乃是宫中贵人所为。”
“哦?可是有直指哀家?”
“是。”
秋嬷嬷垂首应罢,就那般低垂着头说道:“眼下京中传得最为热烈的,是娘娘您早就想除掉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行事狂妄的衍王殿下了,而沐大小姐会态度决绝的与太子退婚,是因她早已遭人算计怀上了衍王的骨血,娘娘您容不下衍王的骨血降生于世,就授意沐二小姐将其引入那处巷道去,企图将沐大小姐与她腹中的骨血一并铲除。”
话落,秋嬷嬷抬眸看向萧玺芳,又道:“因那巷道周遭的住户都非富即贵,京中百姓都称除了娘娘您,宫中旁人都无能耐在一夜之间让那些人全部离府去暂避。”
“哼!除了哀家,宫中可多得是人有那能耐!”萧玺芳冷声笑罢,若有所思的说道:“她沐唯手里纵然有她娘留给她的东西,也没有能耐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事情传得京城里人人皆知,看来是衍王的手笔!”
“看来饶是衍王,也不能免俗的想要留下后人。”
秋嬷嬷随口接完话茬,再次低垂下头。
就听萧玺芳问:“你觉得衍王插手今日的事,是为了护住沐唯腹中的骨血,而非是在护沐唯?”
“这……”秋嬷嬷不确定的道:“老奴听元公公说,此前衍王与沐大小姐在皇上面前仍在针锋相对,半点私下里有情意的迹象都没有。”
“便是有,他们也是不会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的!”
萧玺芳十分笃定的说罢,面色蓦然又一沉,“哀家今日虽是将魏勋引开了,然事情闹得如此大,身为京城禁军统领的魏勋定然会亲自祥查……”
想着魏勋素来行事一根筋,除了皇上,谁的面子都不给,她就有些头疼。
传言终归是传言,无论传得多么凶猛,都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顶多就是无法再继续对沐唯,以及沐唯腹中的孽种下手罢了!
然若是魏勋查到了什么直指她的线索,还闹到了刑部……
那问题可就大了!
为此,她忙问:“你是如何让那周遭的住户应下出京暂避的?”
知萧玺芳这是担心有直接指向她的人证,秋嬷嬷连忙说道:“娘娘放心,老奴安排的人是以今日要在那周遭设伏抓捕数名要犯为由让那些人离府暂避的,且用的是宫中的令牌,非是我们寿安宫的令牌。”
“如此就好。”
萧玺芳心下稍安,面色却越发的冷沉骇人了。
她虽是已经收到了沐唯安然回到沐侯府的消息,却不知沐唯腹中的孽种是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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