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秋见郭怀守有些急了,赶紧说道:“好了,不开玩笑,说正事!薛兄弟,如今要想进神女宫,比以前更难。神女宫在神女峰北面的山岭之中,沿岸都是陡峭的山崖,根本无法停船,只能在西面距离神女峰三十多里的巫山县上岸,若没有驻守巫山县神女庙的神女宫弟子带路,你是很难在茫茫大山之中找到神女宫的。
而且现在巫山县内驻有官兵,据说是朝廷专门派来保护神女宫的,任何陌生人上岸都会遭到盘查,如果神女宫人不愿见你,不需要她们动手,官兵就会将你驱逐,很多武林人仅仅到了巫山县就不得不折返,就是因为不敢跟官兵对抗。”
薛畅想了想,说道:“我到神女宫是为了完成跟顾宫主的一个承诺,我想既然是她当初作出的约定,应该会允许我进入神女宫,见我一面。”薛畅说的这些话虽然不是假话,但也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薛兄弟,你是说神女宫的顾诗婧宫主让你去的?”韩叶秋有些惊讶。
薛畅点点头。
韩叶秋是老江湖,当然看得出薛畅还有些事没说出来,但双方虽然称兄道弟,毕竟还是初次来往,他也就没再多问,而是正色的提醒道:“那你要去神女宫,肯定是要走水路。从戎州到巫山航程一千多里,水路蜿蜒曲折,其中还包括了夔门这样的天险,如果没有一位好的船夫,恐怕会有很大的危险!”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郭怀守接过话头,大声说道:“我在恭州待了那么多年,对那一段最险的水路非常熟悉,就让我来为薛兄弟驾船,安安全全的送你到巫山。”
薛畅立刻表示反对:“郭大哥,这不行!怎么能让你堂堂的飞鱼帮舵主为我架船——”
“这当然可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船我还驾定了!”郭怀守硬气的说道。
“薛兄弟,你要想早点到达巫山,还就得老郭来驾船。”韩叶秋言辞恳切的劝说道:“朋友之间本该互相帮助,这样友情才维持长久,你说对不对?”
薛畅没有再拒绝,只能端起酒碗向三人敬酒。
考虑到薛畅坚持明天就出发前往神女宫,这场酒宴并没有持续很晚,飞鱼帮的手下就领着薛畅回屋休息,韩叶秋三人还坐在酒桌旁没动。
“帮主,这下你该放心了吧,飞鱼帮已经同逍遥派达成联合,咱们也同薛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就算以后新诏令的颁布导致巴蜀武林出现更复杂的状况,我们有薛畅的帮助,应该能够稳如泰山。”钱付之沉声说道。
“老钱,你也太过于看重我们这位薛兄弟了!过去我们飞鱼帮依靠自己创下这么大的局面,今后还得靠自己立足于巴蜀!”郭怀守略显不满的提醒道。
“如今情况不同啊,老郭!”钱付之用手敲着桌子,说道:“将来像鳡鱼门这样胆大妄为的门派还会层出不穷,而我飞鱼帮家大业大,却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作为保障,若不预先联合外援自保,等到危险来临时再去寻求帮助恐怕就晚啦!”
“老钱说得没错。”韩叶秋叹气道:“要怪就怪我不争气,没有把父亲传授的本事学好,一个小小的鳡鱼门就搞得我们如此狼狈,能怨谁呢!但是,上千名帮中兄弟和家人的生死都系于我们身上,近万名渔民的生活也靠着我们,所以哪怕我们受点委屈,只要能够保障飞鱼帮的安全,那就值得去做!原本铁血长河门是我们最好的合作对象,可惜他们现在远在江陵,远水解不了近渴——”
“帮主,我不是反对这个做法,我只是觉得逍遥派毕竟新建,实力过于弱小,咱们不宜太过看重。”郭怀守解释道。
“逍遥派是弱小,可这薛兄弟不可小觑啊!”钱付之沉声说道:“老张的武功跟咱们在伯仲之间,去嘉州鳡鱼门分院讨公道,结果被那个叫朱立保的贼人给打伤……而这个姓朱的贼子居然连薛兄弟一招也接不住,就被打断了手腕,可见薛兄弟的武功何其厉害!
当时手下向我们讲述这件事的时候,老郭你也在场啊,而且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说薛兄弟对那位姓朱的贼子扬言,他只使出三成功力——”
“我觉得这话不足信,薛兄弟可能只是想给那个朱立保施加压力。”郭怀守表示怀疑。
“刚才咱们都同薛兄弟喝了酒,他像是一个油滑的人吗?”韩叶秋问了一句。
两人同时摇头,钱付之还说了一句:“薛兄弟挺爽快实诚的!”
“那么……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韩叶秋面色凝重的说道:“你们不要认为不可能!我了解过薛兄弟的情况,在温泉驿血案发生之前,他还只是个纨绔子弟、武功平平,可在锦城镖局遭受劫难、他逃回成都之后,他的武功就突飞猛进,刚开始还只能战胜一些镖师,后来在平羌战争之前就能够打败江胜火的儿子江一峰,到了开派考核就能同甄有礼打成平手……每过一段时间,他的武功就会有很大的提升,而距逍遥派立派已经过了半年,他的武功又会到何等程度,我们不得而知,但肯定比开派考核时要强。
像这样的稀罕事虽然少见,但也并非没有,传闻前朝初年的玄机子年轻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突然有一天说读书没意思、要入山修道,结果一年之后下山时就成为绝顶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还写下盖世绝学《玄元宝典》。今日的薛兄弟看来也极具武学天赋,将来必是峰顶上的人物,我们今天同他结下友谊,是飞鱼帮的一件幸事。而且从他以往的做事风格来看,也比较符合我们帮的宗旨,所以同逍遥派进行合作,我们也放心!老郭,这一次你就要辛苦一些,将薛兄弟安全的送到巫山县,再安全的送回来。”
听了韩叶秋的话,郭怀守不再纠结,他沉声应道:“帮主,这事你放心就交给我吧。”
“你们发现没有——”钱付之面露微笑的说道:“去迎接薛兄弟的时候,我看了那匹青骡托的东西比较贵重,这应该是薛兄弟送给神女宫的礼物。他年纪轻,脸皮薄,没说出来,恐怕真是去神女宫求婚。”
韩叶秋也笑了:“老郭,这方面你有经验,万一薛兄弟没成功,你可要好好安慰他。”
“你两个没完了是吧!”郭怀守怒道。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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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戎州一家客栈的一间客房内,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床边,他长得浓眉大眼、国字脸膛、再配有一个鹰钩鼻,相貌颇显不凡,正是曾经的飞鱼帮嘉州分舵舵主、如今的鳡鱼门掌门黄笙。要知道年轻时他这英俊威武的相貌可是为他在帮中加分不少,韩老帮主对他也器重有加,所以才会在他堕落后郁郁成病。
“掌门,今天早上飞鱼帮的韩叶秋等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逍遥派的那个薛畅和他的徒弟,后来还在帮中设宴招待他们,并且就安排他们在帮中住下……”一名鳡鱼门弟子正在向黄笙汇报探听到的消息。
黄笙听完,顿时怒火中烧:“这么说来,这个逍遥派的薛畅和韩叶秋原本就是熟识!姓薛的搞我嘉州分院,一定是韩叶秋的指使!考虑到飞鱼帮老帮主对我的恩情,之前我们鳡鱼门已经是对飞鱼帮手下留情了,否则他的儿子韩少杰来挑衅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他轻易回去的。现在他竟然让姓韩的对我鳡鱼门下黑手,那我们也绝不会再客气!——”
“黄掌门,话说的好听,可是能做到吗?”在房间内的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个相貌凶狠的头陀,他质问道:“飞鱼帮现在有逍遥派作为强援,那个姓薛的年轻人只用了一招就打伤了朱立保,我们当中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黄笙一时语塞。
“掌门,我还得到一个消息。”鳡鱼门的那名弟子赶紧又说道:“逍遥派的那三人要去神女宫,听说明天就出发,飞鱼帮正连夜为他们准备船只,还让郭怀守亲自操船。”
“这事当真?!”黄笙一跃而起,急切的问道。
“掌门,我虽然已经离开飞鱼帮,但我还有一个远房亲属在飞鱼帮总舵当仆人。那小子好赌,欠了一些债,我给了他些银子,他就什么都告诉我了。他是亲耳听到喝醉酒的郭守守向他手下下达的命令。”
“你确定他不是在骗你?”黄笙虽然兴奋,但还有些谨慎。
“掌门,我和那小子之间的关系没人知道,而且我是突然去找的他,他不可能事先编好谎话,就算他撒谎也不可能骗过我。”这名弟子自信的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黄笙踱了两步,双手一拍,说道:“丁葫,这事你做的不错,等完事之后我重重有赏!你现在赶紧去找我们的人,准备一艘结实牢固、利于冲撞的快船,明天我就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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