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败了?”王国良想也没想就说道。
“不是,那个年轻人说简家老大已经比斗了一场,最好休息一会儿,等恢复一些体力,再同他打,简家老大还真同意了。”说到这里,那食客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就在这时候, 周老爷子上台了。”
“开碑手周丰?”王国良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咱们登封城的武林人中还有谁敢称周老爷子?”那食客反问道。
“他居然也上场打擂了?!”王国良惊道。
周丰是登封城中资格最老的少林俗家弟子,曾经与最早的慧字辈和尚(如慧通)一起学艺,因此50多岁的他是登峰城中武功最高的人之一,颇受登封人的尊重。
“还不是那些好事者跑去周老爷子家,说是有外乡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请他去给教训一下,你想想以周老爷子的性子, 怎么可能会推辞?”
王国良本想说:“周老爷子出马,那一定是胜利了。”可想想现在擂台都还在进行,所以没敢下断言,而是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呢?”
“那位年轻人看周老爷子的架势,就亲自上场了。”那食客叹了口气:“周老爷子并没有轻敌,一开始就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般若掌,只是那年轻人始终用轻功闪避,老爷子费了半天劲也没沾到对方分毫,气得大骂‘那年轻人若是只知道躲,那么就不要在登封城摆擂了’,那年轻人这才认真出手,和周老爷子硬拼了八掌——”
“硬拼?”王国良有些惊讶,因为周丰内功深厚,掌力惊人,不然也不会有开“石碑手”这个绰号,那位年轻人就算再厉害,内功肯定不及周老爷子深厚,正面硬拼实在是失策。
那食客看透他的心思,自嘲的一笑:“我们在台下观战的时候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可事实上……唉, 老爷子根本拼不过,打一掌退一步,那位年轻人和周老爷子只对拼了八掌,就把周老爷子逼到了台边,然后他就收手不打了,周老爷子是主动认输的。下了擂台之后,他还感慨着对大家说,‘那年轻人武功惊人,除了无悲、无怒两位禅师,不亚于其他任何少林高僧,所以他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吹牛……’,那简家老大看到这情况哪还敢上台,悄悄的溜了。”
“别说是他啦,王老、赵大娘这两位登封城的顶尖高手听说周老爷子这么轻易就败了,直接让家人把大门关了,谢绝会客,这明显是怕有人请他们出战。”另一个食客面带讥讽的插话道。
“明知上去不是对手,干嘛还去丢脸。”陆老头跟这两人都熟, 所以立即接过话头为他俩辩解道:“他俩不上台,至少以后大家谈及此事,还有个念想。”
“自欺欺人罢了。”又一个食客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周老爷子的小徒弟和人说话,正好听到了一件事,周老爷子走下擂台之前还问了那年轻人一句话,‘少侠武功如此厉害,为何开始时却用轻功与周某游斗?’你们猜那年轻人怎么回答的?”
“刘胖子你赶紧说吧,别卖关子啦!”众食客齐声催促道。
“那年轻人说,‘周老爷子所使的般若掌他没有见识过,所以想多看看。’”
“真是艺高人胆大!”陆老头慨叹一句。
众食客也唏嘘不已。
唯有王国良心中疑惑:“陆大叔,既然那位外乡人如此厉害,浩哥干嘛还要去打擂台?”
“那位年轻人……哦,那个年轻人听说姓薛,是逍遥派的掌门,应该尊称人家薛掌门。他不但武功惊人,而且武学渊博,善于教人。”陆老头一边拿刀削面,一边说道:“每个人上台去跟他的徒弟比武之后,他都会指出其武功的弊病,并给出不错的建议,他们下台之后都感到受益匪浅,所以我让你浩哥也去试一试,让那位薛掌门给指点指点。”
“原来是这样!……”王国良听了,心动不已,当即起身说道:“我也去看看。”
“面都已经下好了!”
“陆叔您先给别人吧,我回来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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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良跑去擂台,没有马上排队,而是挤到擂台边,想亲眼看看所谓逍遥派的这群孩子的实力到底如何。
可当他看到在台上打斗的樊獒和站在台边的薛畅,顿时想起在去少林寺的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原来有关这些人藐视少林寺的话是我说的!……
由于王国良上台打擂之时,当众承认“是自己犯了错、逍遥派其实跟少林寺关系很好”,原本就对薛畅高超的武功和善意的指点有了一些好感的登封民众对其更加尊重,当晚多个店家争相邀请薛畅师徒去免费吃饭住宿,并有不少白天受指点的武林人前来送礼致谢。
薛畅有感于登封人的热情,遂答应大家的请求,在城内再摆擂一日。
等到第三日薛畅师徒离开时,众多登封人出城相送,这真是“师父扬名少林寺、徒弟威震登封城”,逍遥派及薛畅的名字至此被登封人牢记。
而薛畅在这两日也颇有收获,不但获得了400多点威望值,而且在比武大会之前让徒弟们也进行了一番比武热身。
师徒六人一路西行,再次回到汝州,再向北进入伊阙镇,乘船沿伊河北上,至龙门镇下船(此龙门镇非巴蜀绵州的龙门镇,是如今龙门石窟所在),由此北上就进入了洛阳的近郊。
洛阳,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乃五朝之都。早期实行分封制的夏、商、周三个王朝相继皆在洛阳建国都,直到第一个统一的封建王朝——汉才将国都迁到了长安,漫长的六百年国祚使中原百姓皆称汉人,后因内乱分崩离析,持续近百年,方才重新统一,建立大魏,又将国都迁回洛阳,统治两百八十年后,因鲜卑入侵而覆灭,大魏西南镇守使陈旭庭经过十余年苦战,方才驱除鞑虏、恢复中原,建立大周,依旧定都洛阳,至今已有三十余年。
一条笔直的宽阔大道通向远处巍峨的雄城,但走在道中的薛畅师徒却觉得有些拥挤,因为在他们身前、身后到处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尽管都显得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那是对大周国都的期盼。
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薛畅师徒也放下焦躁,在推推嚷嚷间不知不觉的就随着人流,跨过了洛河上的永桥,来到了洛阳的南外郭城。
这里不像是成都府,有着多个郭门,因此很快就轮到了薛畅师徒。
或许是城卫这些天见过不少像薛畅师徒这样背刀挎剑的武林人,开口就问:“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是的,我们师徒来自巴蜀,是——”薛畅话还没说完,城卫很干脆的挥手说道:“进去吧。”
薛畅问道:“请问到总巡武司怎么走?”
“到西外郭城的大市集旁边,到那里后一问便知。”
“多谢。”薛畅道过谢之后,领着徒弟们,穿过郭门,进入了洛阳城。
从洛阳城的南面要绕到西面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不过薛畅师徒也不着急,脚步轻盈的徜徉在一条条繁闹的大街上,好奇的游览着这京都的街景:遍眼都是高耸的绿瓦红墙、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无论是街边叫卖的商贩、还是依门而立的居民脸上大多挂着恬淡惬意的微笑,那应该是身为京都人对当今盛世的一种怡然自得。
虽然已是六月初,牡丹花谢,但芍药仍开,其外形如同牡丹,花色却更丰富,沿街的人家几乎都在门前摆上几盆,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为这繁华喧嚣的洛阳更增添了几分艳丽,让薛畅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诗:“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
在前往大市集的途中还经过了白马寺,络绎不绝的香客、深沉厚重的禅唱使薛畅都忍不住想要进去观瞻一下这佛教东传的第一寺。
最后师徒六人来到了洛阳大市的街口,即使还未进去,他们的耳中就已经被滚滚而来的商贩吆喝声和酒肆饭铺中食客们的笑骂声塞满。
一眼望去,道路两旁商铺酒馆鳞次节比,道中行人摩踵擦肩,已经在进城时尝受过痛苦的薛畅师徒完全没有想要进去游逛的欲望。
好在总巡武司的衙门就在街口,不过其门面被旁边的大市压缩,显得有些逼仄,而且街市的日夜喧嚣也将这种官家的贵重冲淡了不少,所以其庄重肃穆的气度相比成都巡武司还差不少,若不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武林人不时的出入其中,薛畅师徒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在薛畅向门卫出示了掌门号牌和成都巡武司发的邀请函之后,得以进入其中,在影壁的后方就是一个大的会客厅,里面已经有不少武林人正在排队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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