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祥帝的一番话说得年轻的武者热血沸腾,让年老的武者仔细品味着话中的深意。
场上又喧闹起来,这一次曹忠没有等待它自动消停,就吐气开声:“宣铁血长河门叶三、逍遥派薛畅上前!”
事先已经得到礼仪太监提醒的薛畅走出人群,不急不缓的走到平昌城门之前,在叶三身旁站定。
曹忠继续开口诵道:“范阳侯叶三乃本朝开国元勋,曾立下不世功勋,却不愿坐享往日荣光,亲自参与大会比武,力克群雄,晋升护国武者,当为大周武林人的楷模,故诏令其爵位不变,食邑三百户,铁血长河门在原有门派弟子名额的基础上再增加五十人,其赠地再增加十倾。”
“谢皇上隆恩。”叶三弯腰行礼。
“逍遥派薛畅以弱冠之龄建门派、败群雄、武资天授,乃我大周之福!故诏令,封其为华阳候,食邑三百户,增加逍遥派弟子名额至三百,逍遥派所得赠地增加至五十倾。”
“谢皇上隆恩!”相比较神情平静的叶三,薛畅则显得有些激动:三百弟子名额和50倾赠地,他这一次来京参加比武大会的目的不但全部达到,而且获得了更多。
广场上又是一阵骚动,但少有人表示不服,毕竟逍遥派的表现虽差,但薛畅成为护国武者,代表大周的最高武力,其所属门派自然也会获得奖励,当年神剑山庄苏沐梵崛起时也是如此,这就是武林中流传的“一人抵一派”的说法。
薛畅恭敬的接过太监呈上来的一套崭新的公侯袍服,在无数武林人的注视下,返回队列。
“师父,能让我看一眼这衣服吗?”樊獒在身后好奇的低声说道。
“先别说话,回去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哦。”
泰祥帝看着薛畅和叶三回归队列,又扫视了一遍广场上成百上千的武林豪杰,想起自己即位以来首次操办的这场武林大盛会圆满落幕,心中颇有些志得意满,刚准备大声宣布这次的召见结束,位于后方的总巡武司大统领徐昭延急忙上前,低声说道:“启禀皇上,洛阳巡武司刚发来急报。”
“急报?”泰祥帝接过徐昭延呈递上来的密函,信手翻开,随即脸色一变。
接着曹忠在宣布朝见结束之时,就多加了一句:“请八位护国武者立即前往总巡武司,有要事相商!”
在听到曹忠的话时,薛畅感到有些苦恼,他苦恼的是要不要穿上这身刚发的袍服去赴会,毕竟这属于公务场合。可是,这套袍服看起来有些繁琐复杂,而此时他根本没时间向人请教,万一穿错了,闹出笑话,恐怕转眼之间这种糗事就会传遍全京城,所以薛畅最后下定决心还是穿便服前往。
等到了总巡武司大堂,见到其他几位护国武者,除了独孤常慧和青松真人穿着那一身代表护国真人的杏黄色道袍,其他人也都是一身便服,薛畅这才放下心来。
算起来这应该是薛畅第二次参加巡武司的会议,上一次还是在他建立逍遥派后不久,参加会议时几乎坐到了门口,被多数巴蜀掌门给忽视,而这一次参加大周最高级别的武林会议,客厅内木椅、茶几围成了一个大圆,没有头、也没有尾,这意味着没有名次的排列、没有强弱之分。想想也可以理解,护国武者个个武功高强、地位尊崇,硬要分出个谁坐前、谁坐后,反而容易引发矛盾,激起冲突,使其对巡武司不满,所以干脆一律平等。
茶几上沏着香茶、摆放着新鲜的瓜果,这也是对护国武者的礼遇,使整个客厅的气氛看上去更像是找大家聚会聊天。
徐昭延早早的赶回客厅等候,这位堂堂的正三品武官非常客气的将每一位护国武者迎进来、请其坐下,当看到薛畅时他还笑着说道:“华阳侯,恭喜恭喜呀!那日长公主的随侍太监来这里,点名要带你去神女宫府邸时,本官就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些故事,只是没想到华阳侯您竟获皇上赐婚,即将与长公主喜结良缘!哈哈,这真是美人配英雄,天作之合呀!”
“徐大人,过两日我会派人送婚礼请帖至贵府,还望到时赏光啊!”薛畅微笑着回应。
徐昭延一脸惊喜:“多谢华阳侯的邀请,这杯喜酒我是一定会去喝的!”
“薛掌门,不知老朽可否去喝一杯喜酒啊?”杨通平笑着问道。
“各位前辈,到时晚辈都有请帖送上,还望你们能够拔冗参加!”薛畅朝着杨通平、无悲禅师、无怒禅师、独孤常慧、青松道长、苏沐梵、叶三七人挨个行礼,语气甚是恭敬。
“阿弥陀佛,薛掌门乃我少林故人之子,这杯喜酒老衲是一定会去喝的。”无悲禅师首先作出回应。
独孤常慧紧跟着说道:“薛掌门和长公主的大婚,是逍遥派和神女宫的联姻,这是我巴蜀武林的幸事,贫道一定会带青城弟子前往祝贺!”
“薛掌门与我铁血长河门关系甚笃,我们事先已有承诺,到时定不会缺席!”叶三神情看似平静,话语中却透出不寻常。
“元明这几天一直在跟老朽念叨,多亏薛掌门和他的一场全力比斗,让他开始领悟清风剑法的真谛。这一次婚宴,老朽和元明必将前往祝贺!”杨通平抚须说道。
苏沐梵温和的笑道:“刚才徐大人已经说过,薛掌门与长公主乃天作之合!余以为你俩的大婚更是整个武林的幸事,余将携鸣琴山庄秦庄主,共奏一曲凤求凰,以作祝贺!”
薛畅当即惊喜的说道:“久闻秦庄主弹琴天下无双、苏前辈吹箫武林一绝,若能在婚宴上听到两位前辈的琴箫合鸣,实在是晚辈与长公主、以及赴宴宾客的福气!”
苏沐梵微微摇头:“秦妙吟确实是琴技无双,不过余吹萧只能说是勉强凑合,实在惭愧。”
薛畅刚想说:“苏前辈您太谦虚了!”就听青松道长语气生硬的说道:“贫道尚有要事,到时无暇参加,只能先在此预祝薛掌门的大婚了。”
青松道长说祝贺,也只是简单的拱手作揖而已。
独孤常慧斜眼看他,心知:“尚有要事云云”不过是托词,这一次武当派在武林大会中表现糟糕才是正因吧,在广场朝见皇上之后,她偶然发现对方脸色有些难看,恐怕是认为皇上所批评的那些不思进取的门派就有暗指武当派……在这样焦躁情绪的影响下恐怕很难有心情去分享别人的喜事。
独孤常慧在心里哼了一声,有点心灾乐祸。
薛畅却似乎毫无所觉的微笑着回应:“多谢真人的祝福!您的缺席会让晚辈和长公主都深感遗憾!”
“这也是没有办法。”青松道长又生硬的回了一句。
“好了,各位,言归正传。”徐昭延及时的插话,打破场面的尴尬,神情严肃的说道:“这一次请各位前来,是因为我大周武林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这一说让在座的众人都提起了精神。
“由于武林大会尚未结束,我巡武司属员还在全天不间断对城区进行巡逻,昨日傍晚在西外郭城外截住了一名全身浴血、神志恍惚的男子,他说他是邙山派弟子,邙山派驻地的人员已经全部被恶魔杀死,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啊?!”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几位护国武者听闻此事,也很是吃惊:自大周建国以来武林中屠门灭派之事可再未有发生过,没想到在武林大会召开之际竟有人还敢行此恶事,来激怒皇上!
“那人原本是嚷着要进城见邙山派的汪掌门,被我巡武司属员强行羁押到洛阳巡武司衙门,并封锁消息,避免了此事被传扬出去,而引发京城内的骚乱。”徐昭延面色凝重的继续说道:“之后洛阳巡武司王顺清统领亲自进行了询问,并经手下证实此人确系邙山派弟子。
据他自述,两天前他离开邙山派驻地,上山去打野味,在返回的途中遭人偷袭,晕厥过去。等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邙山派大殿的广场之上,整个大殿满是尸体,而且死状甚惨。他吓坏了,慌忙逃出了邙山派驻地,在途中还跑迷了路,直到昨晚才赶到洛阳……
王统领在得知此事之后,立即派人通知了我,同时还派出了几位巡察紧急前往邙山派驻地,以便证实此人所言属实——”
说到这里,徐昭延看向无悲禅师:“这几名巡察都是京畿武林各派的后起之秀,其中就有贵派的明心和尚。”
无悲禅师感到几分不安,忙问:“不知明心现在如何?”
“他们是昨晚骑马紧急出发的,按理现在就应该返回了,而且为了尽快得到消息,王统领还让他们带上了信鸽,但是至今为止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兹事体大,本官不敢耽搁,不得不将此事向皇上禀报。皇上得知此事后震怒,要求我们巡武司尽快查清真相,将凶手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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