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木小姐是咱们巴蜀武林第一高手薛掌门所收的第九位徒弟,算你运气好,刚才那位是她的大师兄,别看年纪不大,武功相当厉害,但脾气很好,若是碰上木小姐的二师兄,就你刚才说话的口气,估计得让你吃点苦头。”
“啊!”
……
小屋是专属于木棉的诊所,木棉在这里待的时间比她在家待的时间要多得多,徐熙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就看见木棉坐在木椅上,一边闭目冥神,一边号着病患的脉。
徐熙见此情形,立刻安静的站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和木棉共处了三年,他是了解这位最小师妹的脾性:刚开始来到逍遥派时,对什么都好奇,经常追问得大家哑口无言,但自从师父传授她医术之后,再和大家相处时她就大异往常,变得特别安静,还时不时陷入沉思,和人对话也经常心不在焉,但若是有人干扰她钻研医术,她就会本性毕露,除了师父,不管是谁她都会发生一通火,所以她和余之鲜作为师父最后收的两名徒弟,经过三年的相处,调皮捣蛋的余之鲜已经和大家亲如兄弟,而木棉和众人的关系却一般,当然也和她平时少与他们相处、早早的就独立出来有关……
徐熙正浮想联翩,却见木棉已经睁开双眼,轻声说道:“老人家,你最近是否总是感到憋气难受,呼吸困难,甚至晚上睡觉时都会憋醒……”
一个身材娇小、面带稚气的姑娘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袍,如大人一般一本正经的说着话,而坐在她对面的老人如同面对神祗一般恭敬的不住点头……这个奇特的画面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看见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徐熙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妹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和所经历的坎坷……
当初薛畅带着弟子们前往洛阳参加武林大会期间,木棉就在这里开始接诊病患,最初周围的街坊和行人都当做是笑话,什么闲言碎语的都有,根本就没人上门看病,逼得木棉不得不上街去强行拦住有病的行人,直接跟人家问诊,如果不是有她父亲陪同,她恐怕会挨不少打骂。
但通过这样一种无赖的方式,她渐渐的得到了金河北街街坊四邻的认可,开始有病患主动上门求诊,逐渐的她的名声也传扬出去,于是就有医馆的人前来刁难,甚至威逼她关门。幸好在那时薛畅、洛阑梦带着弟子们返回了成都,在他护国武者、当朝驸马的荣誉光环的笼罩下,成都府的医师行业协会没敢太造次,但他们没有善罢甘休,暗中唆使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前来逍遥派医馆看病。
木棉一开始确实没有好的治疗方法,成都的大夫们借机大肆诋毁木棉的医术水平,但师薛畅同样以牙还牙,同时还让成都知府施压,结果木棉的名声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反而在经过几个月的刻苦钻研之后医术大进,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
成都府的医师行会被逼没法,拿出最后的绝招,请来巴蜀各地的名医要同木棉进行一场医术比拼,薛畅欣然同意了。于是就在去年比武会开始前的两月这一场可算是大周建国以来罕见的医术比拼在成都府内举行,场面十分盛大,木棉一个芊芊弱女面对近十位霜须皓首的巴蜀名医,结果无论是针灸、汤药、外创、内伤……木棉都获得优胜。
由于有薛畅的全力支持,医生行会也不敢耍赖,最终不得不承认木棉的医术远超同行,完全具备行医资格,自此木棉“女神医”的称号响彻巴蜀,不但医馆患者云集,而且还有不少大夫慕名前来求教学习……
也因此消除了徐熙、樊獒等人心中的芥蒂,因为之前薛畅对待木棉与众不同,除了内功,其他武功她可以随便练习,就当是锻炼身体,而不像薛畅对其他弟子从来都是严格要求、不准懈怠,可私下里又对木棉单独授课,还专门出资为她开了医馆……对其的偏爱令其他徒弟都有点嫉妒。
但木棉所取得的成就证明薛畅确实是独具慧眼,也让徐熙、樊獒等人感到佩服和羡慕:他们都还在跟着师父辛苦学艺的时候,木棉已经出师、独挡一面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徐熙的思绪:“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木棉已经给病人开完药方,仰头看到站在身旁的徐熙,语气中没有喜悦,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木师妹,是巡武司江士佳大人让我来的……”徐熙简述了自己来医馆的原因。
“金风玉露!”木棉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我早就听说过唐门这种毒药的厉害,真是太好了,终于有机会去见识一下!”
徐熙松了口气,他原本还在琢磨着万一木棉不愿意耽搁看病问诊,自己该如何劝说她,没想到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来劝。
“小王,你出去给刘大夫、孙大夫他俩说一声,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他们看不了的病人,让病人过三天之后再来,我优先给看。”木棉对身旁负责给她记录病历的一位学徒嘱咐道。
这位学徒虽然年轻,但年纪也比木棉大出不少,依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老师。”
“还有,你马上去药房给我准备好……嗯……20瓶清血化毒丸、还有10瓶护肝培元丹,三斤寒心草、一斤苦银花……”木棉一边思索,一边叙说。
那学徒则快速的用笔记录。
“你赶紧将这些药物打包好,然后再叫上小黄,跟我一块去书剑阁。”木棉说完,那学徒顿时一脸喜色:“多谢师父!”
“赶紧去做,别耽搁时间!”木棉喝斥了一声,学徒立刻窜出了小屋。
“师父?”徐熙疑惑的看着木棉。
“哦……是他们硬要叫的,我……我劝阻过,但没用,不过这样也方便在这医馆做事。”木棉神情略显不自然,她赶紧又说道:“反正师父已经给我说过,允许我收徒、传授医术,但我现在还没打算这么做,还得再考察考察他们,我要是真准备收徒了,会先告诉师父,然后像二师兄那样,办一个正式的收徒仪式。”
没有收徒,却允许学徒这么称呼,或许小师妹是想通过他们的称呼来提醒出来的患者忽略掉她的年龄、彰显她的医术……徐熙心里想着,微笑着认真说道:“木师妹如果要正式收徒,恐怕要来拜师的人会踏破门槛。”
“我才不要那么多徒弟,太耽搁时间,只想要一两个脑子聪明的,能跟我一起钻研医术……”木棉脱掉身上所穿的白色长袍,又简单整理了一下小屋里的东西。
徐熙赶紧过来帮她。
“对了,大师兄,樊师兄马上就要收徒了,你怎么还不收徒啊?”
“樊獒要收的那个徒弟是师父几年前就给他说好的,我还年轻,自觉武功修炼的还不够,现在又在巡武司帮着做事,所以暂时还不想收徒,等以后看到合适的再说吧。”
“大师兄,你说这书剑阁怎么会中金风玉露的毒呢?难道是唐门下的毒?”木棉好奇的问道。
尽管看不惯唐门,徐熙还是就事论事的说道:“唐门恐怕没有这个胆量给书剑阁下毒,因为这很容易被查出来,到时候他们逃脱不了朝廷的重惩,但到底是谁做的?就得看巡武司的追查了……”
这三年来,徐熙难得单独跟木棉说这么多的话,一时间觉得这位小师妹也没那么不好相处。
很快,两名学徒准备妥当,四人骑上快马,迅速赶往书剑阁驻地。
书剑阁在成都府东面的金堂镇,路程并不远,四人骑马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书剑阁门前。
此地已经被捕快所封锁,禁止陌生人进入。
徐熙拿出巡武司腰牌,这才获准进入。
进了院子,徐熙就看到巡武司的同僚们在四处忙碌着,他问明了江士佳的所在,就带着木棉和她的学徒匆匆赶了过去。
四人走进书剑阁的议事堂,看见江士佳与唐门长老唐方远正在低声安慰抹眼洒泪的书剑阁阁主顾永尧,他大声说道:“江大人,我师妹听说书剑阁出事,就立刻赶来了!”
江士佳还未说话,双眼红肿的顾永尧却忍不住急声斥责道:“怎么这个时候才赶到!我的两名徒儿都已经快不行了!”
木棉听到这话,当即脸色一变,对两名学徒说道:“走,咱们回去!”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顾永尧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当场翻脸,瞬间愣了。
江士佳反应快:“木神医,顾阁主忧心中毒的弟子,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你谅解!”
顾永尧回过神来,也赶紧道歉:“木姑娘,真是对不起!还望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的徒儿!”
木棉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个小女孩!”
“师妹,人命关天,医者本分。”徐熙在一旁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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