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时礼赶到酒店时。
他直接从停车场坐电梯往上,直奔米娅入住的房间。
过去的一路上。
他心急如焚,脚步极快。
然而,当他来到套房时,发现门敞开着。
穿着工作服的保洁员,正在客厅打扫着卫生。
认出来人的瞬间。
保洁员先是一怔,随后立马停下动作,颔首:“沈总。”
看着她在这儿打扫,视线范围并没有米娅的身影。
沈时礼心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住在这里的客人呢?她通知你来打扫的?”他问。
“不是,客人已经退房,我照例进行清理。”
保洁员的回答,让沈时礼的心咯噔一下。
“退房?”
他的视线扫过四周。
果不其然,已经没有任何米娅的私人物品。
她的离开,让沈时礼的眉心蹙起。
他二话不说直接退出房间。
来到电梯间的他,手指急切的快速摁动着下行的按钮。
最终。
他来到一楼前台处。
“2639套房的客人什么时候退的房间?”
当沈时礼的话音落下,前台小姐马不停蹄的查询,随后告知:“上午10点15分。”
闻言,沈时礼查看时间。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沈时礼拿出手机,他给米娅打电话。
然而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官方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的退房离开,加上手机关机。
这让沈时礼的心底浮现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又吩咐前台:“通知安保部,调取相关时间段的监控,看看那名顾客退房之后的动态。”
沈时礼的要求,让前台小姐先是一怔,随后立马照做。
很快。
前台小姐告知:“客人离开酒店后,坐上一辆的士车,但是位置正好被绿化挡住,看不见车牌。沈总若是需要的话,恐怕得联系路政调查路面的公共监控,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沈时礼已不耐烦的厉声打断她:“查!”
在旁的大堂经理立马接过这个活。
而在附近的另外几名工作人员,他们将沈时礼的反常模样都看在眼里。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而沈时礼则愈发得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前所未有的躁动,整个人都无法保持淡定。
直到。
20分钟后。
大堂经理通过路政监控部门掌握计程车的车牌号,又通过联系司机得知米娅的目的地。
“沈总,客人打车的目的地是金汇大厦。”
听到这个地名的瞬间,沈时礼联想到什么。
他没有再多问任何。
沈时礼猛地转身走向电梯间,并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便直言发问:“与米娅进行联络的催眠师,他的办公地点在哪?”
那头的助理被问得愣住。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沈时礼,急不可耐的愤然道:“说话!!一个两个都是吃闲饭的吗?!”
“……”助理被吓得回过神,“金……金汇大厦B幢2026室。”
他的话音落下。
沈时礼直接将电话挂断。
隔着屏幕,助理都能感受到沈时礼的火气。
他艰难的吞咽口水,实在是不明白,沈时礼今天是怎么了……
而沈时礼则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驾车离开酒店。
这一次。
他行驶的速度比先前更加快速。
就好像,怕他再稍微晚点,就会再次见不到米娅。
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感,在他的心头弥漫扩散,越来越强烈。
***
与此同时的另一头。
米娅正在博德的催眠室内。
她像往常一样,躺在那个卵形的悬浮沙发上。
室内一片昏暗。
博德坐在她的旁边,正在引导着米娅,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悠黑的环境中,只有极其微弱的灯光。
身陷在柔软的沙发座中,米娅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的眼睛半睁半合。
眼瞳灰暗没有光,全程一动不动。
看着她的眼神彻底变得无神,博德轻轻的敲着他手里的闷铃。
它的声音很轻很轻。
细微的声响透过空气的震动,传进米娅的耳里。
在此时的她听来,它来自很远的远方,远得好像隔着许多年的光阴。
她仿佛坐上一个时光机。
眼前的灰暗在快速的移动,微弱的光线被无限拉长。
她好像被急速推进着,在一个时光的隧道中被带去很早之前……
速度之快,让她感觉晕眩。
黑暗中,她离隧道的口子越来越近。
它的光亮也变得愈发刺目。
极度的不适感萦绕着她。
就在米娅感觉自己快要受不了时,她唰的一下被推出隧道。
压迫感的消失,让她感觉好受不少。
因光线的反差,导致她短暂失明。
而待到她的视线慢慢恢复正常,她的眼前出现的是……
一个陌生的走廊。
走廊铺着地毯,两边的房门都关着。
复古的欧式装修,墙面嵌着罗马柱,房间之间的间隔放有花架。
花架的花瓶充满品味。
而走廊的尽头,还挂着一幅油画。
她的视线在打量着周遭。
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这一次,她的视线高度比此前要高不少。
可见,她这次回归的年岁,已经不再是那个三四岁的孩童。
大概六七岁?或者更大一些?
米娅恍惚着,半梦半醒着。
她以第一视角观察着眼前的所有。
陷入催眠的她,无法去控制当下的任何,只能被动的感受着……
她慢慢的往前走着,能够感觉到她很迟疑,又或者是胆怯?
眼前的环境不再像此前那般破旧穷酸。
虽然装修风格在现如今看来,也已经过时,可是放到十几年前,它无疑是流行且新式的。
伴随“她”的走动,她视线中的画面跟着移动。
在路过一间又一间房间后。
“她”最终驻足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外。
有女人的交谈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她听不清楚她们具体在说什么。
眼前的画面中,她的视线停留在那扇木门的把手上。
而后,是一只纤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手。
它在轻轻颤抖着。
比起房间内的交谈声,米娅只能听见“她”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呵……呵……呵……”
艰难又清晰的呼吸声,在此时被无限放大。
最终。
她视线中的那只手,颤抖着将门把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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