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生不如死,那点钱不值一提。”
当傅言深的话音传进耳里,他轻描淡写的回应加上他冷漠沉稳的气场。
有那么短暂的片刻,傅裕峰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压迫。
不过转瞬。
平静下来的他,忽然发出呲笑。
“哈……哈哈哈哈……”
傅裕峰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与此同时,他告诉他:“你确定能让我生不如死?你确定我会生不如死?天真,你太天真了!”
他嘲笑他的同时,又提醒他:“你我都是傅氏的一员,我若是爆出什么丑闻,整个傅氏都会受到影响。你想让我生不如死?那也得问问老太婆愿不愿意!她……”
“你就是仗着奶奶不敢面对现实,所以才再三挑战她的底线,觉得她不可能大义灭亲?”傅言深打断他的同时,唇角勾起一抹同情的嘲笑。
感受到他的眼神和笑容里的意味,傅裕峰的心咯噔一下。
很快,他又否认自己的猜想。
直到。
傅言深的眼神瞥向铁门的深处。
伴随他的示意。
他身后的墙上挂着的电视机被遥控打开。
北城电视台的新闻正在播放,正襟危坐的主持人念着新闻稿:“近日,傅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早已退居二线的董事长罗秀华携小孙女傅绵绵,主动对外宣布家族丑闻,关于次子傅裕峰的劣性被曝光,立即引发全国关注。”
主持人说罢,屏幕的缩略屏幕变成全屏,播放起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节选片段。
画面中。
罗秀华和傅绵绵面向上百名记者,她们对着镜头,坐在长条的桌前。
面向公众,罗秀华对外透露长子、长媳的事故,以及长孙和幺孙的意外,都有自己的次子夫妇一手策划。
为争权夺产,引发家族内战。
不仅如此。
在发布会上,罗秀华还向所有看到新闻的社会人士召集,但凡任何关于傅裕峰的违法行为,有偿收集真实的线索,并呼吁所有与他存在灰色交易的有关人员自首。
新闻正在播放的内容,这样的情形完全出乎傅裕峰的预料。
他再也稳不住情绪,脸色倏地一下极为难堪。
“疯了!!这老太婆是不是疯了!!”
傅裕峰激动的大步上前,双手猛地抓住前方的铁栏。
“傅言深!!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他怒不可遏,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
闻言。
傅言深勾唇冷笑:“我?我不过就是将你的真实面目曝光,把傅氏最后的那块遮羞布给掀开了。”
“你这个疯子!!”
傅裕峰气炸,恼怒道:“傅氏是你爷爷的心血啊!!你们这样做,会把它毁了!!你们……”
“正好。”傅言深告诉他,“除了你,没有人缺它不可。”
“你——”
傅裕峰气得满脸通红,他怒视着傅言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
他的双手逮着手铐,根本无法伸出铁栏外面。
“傅言深!!”
与傅裕峰的怒发冲冠相比,傅言深却是淡定得如同冰山。
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漠的气场。
他看着傅裕峰发狂的样子,再也没有半点以前的潇洒气息,原形暴露无遗。
眼神冷冷的盯着他。
傅言深说:“召开新闻发布会前,奶奶就已开过董事会议,你之前所做的一切被截胡叫停。丑闻曝光后,傅氏的股价必会大跌,奶奶已经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
“至于你转移到国外的资产,我已提交相关明细,警方将依法追回。你藏在书房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已由绵绵亲手交给警方,她也作为被害人的家属,要求重新调查母亲的自杀案件。”
伴随他的告知,傅裕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堪。
“你觉得你通过丁耀辉做的事,还能瞒得过去?众叛亲离,被至亲送上断头台的感觉,如何?钱权、名利、地位、爱人、亲友……”
傅言深依次道出的同时,他阴沉着脸,往前迈步来到傅裕峰面前。
隔着铁栏,他靠近他,以身高优势俯视他。
目视着傅裕峰,傅言深一字一顿,斩钉截铁:“你什么都别想留下。”
“你!!”
傅裕峰恼怒不已。
伴随他气愤的捶打,手铐与铁栏发出碰撞的巨响。
他咬牙切齿,仇视着面前的傅言深。
他的黑瞳中倒映着他的模样,恍惚间竟给人一种他是他哥的错觉。
也正是为此。
傅裕峰心中的怒火愈燃愈烈。
“你以为我会输给你?!”
他不悦又自满的说着,可不等他接着说话,傅言深已经接话。
“你输给了你自己。”
傅言深往后退回一步,眼神藐视的看着他:“我父亲从不曾与你比较,在他眼里,他的敌人,他需要超越的对象,只有他自己。”
“他的爱人,他的事业,他的地位,他的家庭……你所羡慕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获得。他不像你,即便没有家族扶持,他也一样能够活得出彩。”
“你!!”傅裕峰羞愤至极。
“我会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向法院出具谅解书,让你免遭死刑。”
傅言深眼神冷漠的看着他,语气冰凉无情:“我会让你再也无法翻身,以最屈辱的方式苟延残喘。往后余生,我会让你亲眼见证——就算你用卑劣的手段将他置于死地,你也一样无法战胜他。”
“他虽然死了,但他的意志和血脉,会摧毁你最在意的一切。而你就算活着,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说罢,傅言深对他扬起一抹拭目以待的笑容。
而他的这番告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下地刺进他最疼的地方。
疼得他倍感折磨,却又无法致命。
前所未有的绝望感,一点点漫上他的心头。
他曾经无法脱困的心牢,如今变成切实的铁窗,将他死死困住,再也无法逃脱……
前方的电视新闻还在播放。
所有关于傅氏的新闻都被剪切拼凑,一遍遍的重复播放。
他曾亲手搭建的高楼,在此刻轰然倒塌,仅剩一片废墟,将他覆没。
“啊——”
当傅言深离开看守所时。
来自傅裕峰的怒吼响彻天际,惊得停在枝丫上的鸟儿,扑翅飞向空阔的天际。
站在路边的他看着它们怔神。
直到,一辆车来到他的身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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