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尽杯中的烈酒。
路易放下酒杯,暗哑着嗓音,接着道:“事实证明,希雅得知的情况没错。”
“苏翊宁的母亲救过沈时礼,而他凭借着她当时佩戴的一条项链,作为线索一直在找她。”
他拿起酒瓶,往杯中倒酒。
绿色的瞳仁,在此刻变得暗沉。
“但苏翊宁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她特意在沈时礼回国那天,将那条项链送给希雅,让她戴上它前去参加晚宴,以此引起沈时礼的关注。”
当他的话音落下,在旁吃瓜的陆北辰,他按捺不住好奇,强行介入。
“等等!我错过了什么?!”
他惊恐的跑到两人身边,左右看着他们:“小嫂子的妈妈救过沈时礼,并将她留下的信物,交给宋希雅?所以,沈时礼误以为宋希雅是救命恩人的女儿,所以……才……”
陆北辰吞咽着口水。
“要是没有那条项链,他们俩是不是就不会牵扯在一起,更不会交往?”
他说着,心疼的看着路易:“或许……呃……”
现实过于残忍。
陆北辰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默默叹气:“那也好奇怪,小嫂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她不想和沈时礼扯上关系的话,就将那条项链封存起来,让沈时礼永远找不到,不就行了?”
“不对不对,他是沈逸凡的哥哥,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见过面,不可能扯不上关系。”
“也不对啊,沈时礼回国时,小嫂子已经是我哥的人,明明可以和姓沈的一家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还要把宋希雅掺和进去?”
陆北辰抓着头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复杂!想不通!搞不懂啊……”
他不假思索的一波分析,心直口快的道出内心所想。
未曾想。
包厢内的气压一降再降。
路易看着前方的傅言深,他阴沉着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他取过一个空酒杯,给他倒酒。
“深,你怎么看?”
路易的询问,让傅言深的黑眸覆起一层阴翳的光。
他的表情阴冷到极致。
傅言深没有回答,只是在他得知这些情况后,他的耳畔不停的回响起宋希雅对他说过的话。
“谁告诉你,她不会动我?”
“她不仅碰了我的男人,还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各种耍。”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证实,我很确定,她和沈时礼的关系并不简单。”
“她清楚的标记着他回国的日子,还知道如何引起他的注意,所有一切的发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如果她不想和他发生什么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言深,你觉得她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取消和沈逸凡的婚礼,转头和你结婚?”
“你觉得沈逸凡和她交往这么多年,他的位置真的是你一个素未谋面过的男人,能够取代的吗?别傻了,她不过就是想占尽所有便宜,让你们几个男人都对她求而不得,为她着迷……”
“订过婚的无法拥有她的家产和身体,结着婚的无法拥有她的心,有愧于她的只能臣服于她,使劲浑身解数讨好迎合……这样的方式,就能证明她的魅力无限吧?”
“你,我,我们每一个人,不过都是她的玩物。”
“如果你能坚持看完,我相信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真正的苏翊宁是什么样子,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傅言深分明的喉结,滞涩的上下滑动。
眼底深处,漫上猩红与痛楚。
至此。
他终于明白,宋希雅之前的情绪来源。
她会那样对待苏翊宁的原因,如今已经清楚明了。
只不过……
对他而言,同样残忍。
傅言深伸手取过路易给他倒的那杯酒。
他一口将它闷尽。
“咚——”
伴随酒杯的落下,杯底碰撞桌面发出重重的闷响。
傅言深抬眸,目视着路易。
他的眼神坚定,轻启的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
傅言深道出她的想法:“她无意害她,更不会玩弄任何人。”
见他的立场,坚定的站在苏翊宁那边。
路易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接着给他倒酒:“你就这么相信她?不怕被她辜负?”
“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我如何选,是我的事。”
傅言深回答他的同时,看着路易的眼色渐暗:“我不许任何人动她。”
他在警告他。
即使苏翊宁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触及路易的领域,但他在兄弟和爱人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若他迁怒于她,他不会放过他。
感受到傅言深的弦外之音,路易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放心,我不会动她。”
他说着,烦闷的饮下自己的那杯酒。
“我很清楚,即便没有沈时礼,希雅也不会接受我。”他苦涩道,“但我见不得她难过,更容不得她受委屈。”
路易的一句,听得傅言深百感交集。
本质上。
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是想尽自己的所能,守护自己爱的人。
可现如今,她们沉陷在未知的迷雾中,除当事者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再说话。
只是一杯接着一杯,自顾自的饮着同一瓶酒。
“……”陆北辰都看在眼里。
见两个兄弟都被感情折磨得不像他们。
陆北辰无奈的摇头:“果然爱情有毒啊,能让人上瘾痴迷,也能伤得肝肠寸断。”
“幸好小爷只玩不爱。”
他庆幸的拍拍胸口,忽然灵光乍现:“诶?要不然,咱们以毒攻毒?找几个小妞过来一起玩啊,说不定……”
陆北辰的话没说完,身边的两个男人,同时怒目转向他。
“……”陆北辰绷紧身体。
没说完的话,分分钟被他收回去。
“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们哥俩接着喝啊,我先走一步!”
陆北辰溜之大吉,被留下的张弛欲哭无泪。
而偌大的包厢内。
傅言深和路易的周身仿佛形成一道屏障。
他们两个一言不发,只是痛饮着杯中的酒,试图以此麻痹神经,短暂的回避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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