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门口,目送欧若拉和明千惠坐上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艾文主动拉住雪梨的手,一边感受女孩瞬间紧绷又渐渐放松的嫩滑触感,一边在心里琢磨。
自己,是不是也该弄个代步工具了?
总是靠11路和各种城市交通也不是个事,万一哪天着急去哪,又不方便大白天把石像鬼召唤出来当坐骑,到时候岂不是很麻烦?
汽车太张扬,摩托车也不好办牌照和解释钱的来源,那自行车总该没问题吧?
“雪梨,你要是不着急的话,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自行车?”
雪梨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艾文打算买自行车了吗?以后难道我们要一起骑自行车上下学?”
英俊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可爱的少女坐在后座上搂着对方,在微风中长发飞舞…
这种场景想想就很浪漫。
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小鹿虽然呆了一点,那也是正经的花季美少女来着。
所以,给暮风发了一个“去买东西,晚点回家”的短信后,两人直接转了个弯,快快乐乐的去逛街了。
就在同一时间,昏暗暴雨下的通灵大教堂。
原本肃穆森然的大厅,此刻人声鼎沸。
近百名信徒身穿胸口印着银白色握拳骷髅手掌徽记的黑色长袍,共同聚集在这里,等待即将举行的祭典。
通灵教会名义上是合法宗教,但是本质上,却更像一个特殊的秘密结社。
那些收拢的底层教徒只是外围的掩护和选拔人才的人力仓库,只有真正通过考察之人,才有资格参加教会真正重要的活动。
所以,此刻出现在大厅里的,全是富豪名流、政客官员以及各类社会精英,真正因虔诚信仰而入选的信徒反而不多,并且也多以漂亮女性为主。
毕竟通灵教会目前主流信徒群体的质量,实在是有点过于感人。
女的打扮漂亮点,好歹还能调节一下现场的性别比例,至于那些男性混混是真的拿不出手…
虽然满满一屋子人里面,真正的信徒并不多,但是大厅四周的二十名现场守卫,却反而都是真正的狂信徒。
这些狂信徒原本都是弗洛明哥手下火焰会的亲信打手,即曾经亲眼见识过“耶”降临的那一批。
在确认了地狱深渊的存在,以及伟大鬼神“耶”的真实性后,混合灾变的遭遇和相关的宣传,他们顿时迸发出超乎想象的狂热信仰。
这些人自愿厮杀在最激烈的一线战场,为通灵教会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弗洛明哥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干脆把这些老部下重新整合,组建了一只死亡护教团,作为通灵教会的利刃。
除了武力,最近弗洛明哥还花了大价钱,动用了不小的人情,请来一批熟悉传统神话的学者,打算整理编写一些关于伟大地狱深渊神祇—耶的典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最重要的是举行好这场向“耶”献祭的仪式,并以此正式凝聚人心,彻底稳固教会的根本!
大主教弗洛明哥非常清楚,这是通灵教会想要壮大的第一场大考。
一旦他能成功慑服现场这些权贵精英,那么通灵教会掌控三途市之路将一片坦途,黑夜里的一切都将拜倒在“白银骨手”圣徽下。
但是如果失败,被认为是愚弄人的骗子…
估计接下来警察局监禁室里关的,就该是通灵教会的高层了。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弗洛明哥却反而越发的冷静。
曾经的成长经历告诉他,越是遇到大事便越要沉稳静心,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便不需要再疑神疑鬼,思前想后。
即便是真的出现问题,那就再想办法解决,担忧从来不能搞定任何事,反而会把一切搞砸。
“还有五分钟,伟大的耶啊,请您保佑我…”
双手合十,潜移默化中已经代入身份之中的大主教,对着眼前的圣徽默默祈祷,之后转身走出静室。
通过静室与大厅连接的长廊,他从侧面走到大厅前方的巨大祭坛前,沿着三十三级台阶缓缓而上,走到平台的中央。
随着他的出现,原本的嘈杂很快渐渐平息。
上百双眼睛集中到弗洛明哥身上,其中既有好奇,也有各种恶意与嘲弄。
但是大主教并不在乎,因为今天过后,他们都将彻底拜倒在白银骨手圣徽面前!
一抬手,插在旁边的火把突然凌空飞起,然后将大厅四周的蜡烛逐一点燃。
随着幽蓝火焰静静燃烧,仪式,开始了!
作为至少是名义上的正规教派,通灵教会自然不会搞一些恶心的血祭之类的玩意。
最开始的环节与所有的普通宗教一样,都是宣读经典。
因为专门撰写的教派典籍还没有影子,所以弗洛明哥读的是众神信仰中最为古老的典籍《弥尔嘉德经》。
其中专门有描写“耶”的一段。
“我看见死亡揭开七印,就听见声音如雷,说:“你来!
我观看,见有身披斗篷之灵,手持光芒。
幽冥也随着它,有权柄赐给它,可以宣告毁灭、灾厄、饥荒,审判地上有罪的魂…”
随着弗洛明哥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开始渐渐浮现。
部分比较敏锐的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
那溅落雨滴的窗户在恍惚中,仿佛与尘世隔绝,滴滴答答的雨水渐渐远去,但是脑海中却渐渐响起某种诡异的呢喃…
阴冷的寒霜,渐渐冰封湿漉的门窗,点点的冰晶开始在半空中飘落。
随着大主教弗洛明哥的念诵声越发的高昂,所有人顿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猛然握住心脏,双眼一黑,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些人害怕了。
他们原本以为所谓通灵教会,不过是一些同僚弄出来的玩具,为利益集团的联手铺上一层信仰的外壳。
但是现在,面对明显不对劲的场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想了。
而那些真正的虔诚信徒和守卫,更是一脸狂热的半跪在地,与弗洛明哥共同念诵起来。
伴随重重叠叠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摆放在祭坛顶端的纯银圣徽,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黑色。
看着圣徽至上盘桓的黑色,所有人仿佛一瞬间都窥视到了无尽的死亡。
那种永恒的死寂,那种连绝望都消散的空洞,瞬间就击溃了意志的全部防线…
“这…就是死亡吗…”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下意识的呢喃,却道出了此刻所有人的心声。
死亡…
是人类最初的恐惧,更是所有存在最终的归宿。
它是此在的终点,贯穿于人的存在中,更是人最固有、最亲自、不可超越、最本己的属性。
对于死亡的思辨,几乎伴随整个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至今依旧有无数哲学家、思想家、科学家尝试了解、解释,这个可能永远只有死后才能了解的终极命题。
但是此刻,现场的所有人,都以活人之躯,无比真切的窥视到了“死亡”的一角。
也许那仅仅是无尽冰原之中的一片雪花,却依旧足以让他们感到无边的恐惧。
并在心灵深处咆哮出作为生命最纯粹的呐喊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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