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正殿中,薛万山一声饱含内力的“师弟”,将浑浑噩噩的沈鹤年惊醒,后者回过神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指尖前方,散发诡异紫光的龙珠,沈鹤年悚然一惊,当即连退几步,深吸一口气,目光忌惮却又十分火热的看着龙珠。
“师兄,这龙珠太过诡异,咱们还是妥善处理为好,如今龙珠落在咱们手上的消息已是传遍了武林,今后咱们天山派可就是热闹了,要我说就将它毁掉,来个一了百了,省的多生事端。”
沈鹤年拂尘一摆,露出厌恶的模样,但是眼神深处却是有着别样的想法。
“二师兄所言也有些道理,掌门师兄,这东西留在天山派就是一个祸害,咱们虽是实力不弱,但是也难与整个武林相抗衡,尤其是忠信堂的上官云,此人一向野心勃勃,这次竟是毫无动作,背地里一定是想着如何对付咱们。”
李登萍方才也是看了龙珠一眼,不过她秉性良善,心有正气,虽然也被蛊惑一瞬,但是很快自己挣脱出来,瞥了一眼龙珠,李登萍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就在沈鹤年和李登萍说完之后,一旁的伏天娇急忙站了出来,对着师父一礼,正声道:“师父,这龙珠不是天山派的,咱们也只是代为保管,没有权利去处置他,要是将来有主人前来索取,咱们天山派要是拿不出来又该如何,岂不是让人家笑话,或者传出去说天山派是觊觎宝物故意找了一个借口。”
薛万山闻言点了点头,这龙珠本就是察木族人之物,现在主人就在这里,他们没有权利去处置,天娇此言倒是给了在场众人一个合理的借口,倒是如何应付今后的风破,薛万山心里有些没底。
“天娇说的不错,师兄,这龙珠虽是武林至宝,但咱们天山派的名声和前途也不至于寄托在这么一颗珠子上,这实在是太过荒谬,而且这东西坚固非常,神兵利刃砍上去也是毫发无伤,无法毁去。”
闻听倪清风此言,沈鹤年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只见他抽出随身宝剑,剑光一闪之间,只见雪亮的剑刃正正斩在那龙珠上,铿锵一声,众人只看到龙珠稳然不动,反倒是沈鹤年被反冲之力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臂膀酸麻,微微颤抖。
“师弟!”
薛万山脸色微变,当即来到沈鹤年后面,单掌抵住后背,掌力一吐,一股浑厚真气输送进去,帮助沈鹤年化开体内的淤力,后者得此一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好霸道的力量。”
沈鹤年涩声一语,方才那一剑已是用上他八分的力道,加上手上那柄削金断玉的宝剑,竟是无功而返,实在是令他吃惊不已。
“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三师妹,你先带着二师弟下去休息,天娇和天香也回房休息。”
薛万山吩咐一声,李登萍带着沈鹤年离去,伏天娇与伏天香闻言也是一同离开,伏天娇看了察木龙一眼,后者对她一点头。
待到殿内只剩下三人之后,薛万山将龙珠拿在手上,走到察木龙身边,将龙珠递给察木龙,正声道:“察木族长,贫道有礼了。”
察木龙接过龙珠,听到薛万山说的这个名字,顿时脑海中出现一幅幅画面,画面飞转,不断刺激这察木龙的神经,后者顿时面容痛苦起来,双手抱头,苦苦挣扎,倪清风见状,伸手往他身上点了几下,过得半刻之后,察木龙这才平静下来,站直身体,目光茫然的看着薛万山和倪清风。
“察木族长识忆受损,贫道可助你一臂之力,师弟,有劳你为我护法了。”
倪清风闻言点了点头,“一切听从掌门师兄吩咐。”
“察木族长,随贫道来。”
薛万山当先一步朝着殿后走去,察木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倪清风对着殿外吩咐一声,没有命令,不得让任何一人进入大殿,随后立刻跟了上去。
来到后殿之中的一间密室,薛万山与察木龙已是在一张石床上相对而坐,见到倪清风过来,薛万山对着倪清风吩咐一声,后者在距离二人不远处盘膝坐下,以防万一。
“察木族长,稍后贫道会为你重拾记忆,你且将心神放空,不要胡思乱想,否则错乱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察木龙闻言点了点头,薛万山见状笑了笑,随后传授给察木龙一篇静心咒,后者默诵数遍之后,身上气息已是不负之前狂暴燥烈,恰如清风,柔而坚韧,后劲绵绵。
薛万山在察木龙默诵静心咒之时,也在不断调运内息,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过去半个时辰后,薛万山这才开始动手。
见到掌门师兄开始治疗,倪清风的精神瞬间放开,将密室内外严密监视起来,一旦有任何异动,不论是谁,都要将其斩杀于此。
在原本的剧情中,薛万山就是在给察木龙治疗之时,被觊觎龙珠的天山派三弟子张庸所杀,最后更是引发了天山派一场浩劫。
“如今张庸未见龙珠,又有我在这守护,掌门师兄定会安然无恙,有他坐镇,这天山派不会再四分五裂,成为忠信堂的分舵。”
石床之上,薛万山神色肃穆,双掌缓缓聚力,一股沛然真气不断朝着察木龙身体灌入,这些真气不断疏通察木龙身体中被堵塞的经络,欲要记忆重回,需得打通经络,让血液畅行无阻,否则一上来对着颅腔而去,必会适得其反。
在运使真气重开察木龙身上数十处堵塞经络之后,薛万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真气凝丝,朝着察木龙颅腔之内游去,这里可是元命之所,一旦有所差池,轻者痴呆愚傻,重者当场毙命。
“想不到这颅腔之内的情况如此严重,着实要废一番手脚。”
薛万山通过凝聚的真气丝已是差距道问题的严重,当即再是缓缓加上一把力,不断清除颅腔内的淤血,在过去一个时辰后,薛万山勉强将颅腔内的淤血清理干净,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已是耗损殆尽,无法再进一步帮他刺激回忆。
在一旁护法的倪清风见到掌门师兄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就要上前助力之时,突然察木龙怀中的龙珠绽放紫光,缓缓飘浮到二人中间,紫光播撒,将二人笼罩其中。
“龙珠有灵,看来是知道掌门师兄的心意了,倒是省了我的功夫。”倪清风察觉龙珠没有恶意,便盘腿坐下,目光紧盯着二人。
不知过去多久,那紫光缓缓收敛下去,龙珠重新落回察木龙身上,倪清风见状立刻上前查看,发现察木龙已是无碍,而掌门师兄却好像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地,倪清风不敢打扰,静静地坐在一旁,静候他醒过来。
月挂梢头,烛光满室,薛万山这才幽幽的醒了过来,看到石床上沉睡的察木龙,心下稍松,再是转身看向一旁的倪清风,见到后者正在摆放饭菜,不觉一笑。
“有劳师弟了。”薛万山起身下床,对着倪清风说道。
“师兄顿悟,修为大涨,才是可喜可贺,师兄,先用饭吧。”
倪清风看着掌门师兄平淡无波的眼神,周身萦绕的那股道意,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师兄得了天大的福缘,修为朝着先天之境再近一步。
“此番也是因祸得福,这龙珠果真神妙,不过得此一助已是天大机缘,若是心存妄念,定会烈火灼身,神魂俱灭。”
薛万山洗手净面之后,坐在饭桌旁,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惊胆战,修为精进是不错,但是那龙珠中的幻境也是直透人心,若不是自己修道修的三分真意,守住本心,此刻恐怕已是变成一堆灰烬。
“但师兄终究是成了,就不要去想别的事了,如今师兄武功大进,咱们天山派也又多了一份力量,不过察木族长记忆虽是拾回,但是接下来的局面咱们需得撑住,否则,别说龙珠保不住,连带着天山派也要倾覆在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手上。”
倪清风夹起一块肉片,就这米饭吃了下去,薛万山闻言点点头,吃了一口饭,沉声道:“现在忠信堂忙着侵吞点苍派,乾坤派和万剑门的产业,一月之内当时无暇对付天山,不过那些小门小派却没有这般顾虑,要是再有忠信堂在背后煽风点火,也是一个麻烦。”
“天山派在西域之地虽是声名响亮,但在那些中原武林门派眼中分量远不如那些传承久远的势力,有此蔑视也是应当,不过只要来个大的动作,震慑那些人,天山派就可一举两得,不仅暂时解了龙珠困境,还能趁机打响天山派名声。”
薛万山放下手上木筷,定睛看着对面的师弟,淡声道:“你要对付哪一家?”
“九仙门。”
“九仙门?倒也不错,此派行事张狂,且与我派同在西域,难免势力交错,拿他下手最是合适。”
薛万山沉吟半晌也是赞同了倪清风的建议,反正天山派崛起之势已是在所难免,那就先将自己周边的势力剪除。
“这九仙门一向对忠信堂马首是瞻,除掉它也算是刺瞎忠信堂的一双眼睛,‘松仙’宋若风,师弟我早就想杀了他。”
听着这位师弟杀气四溢的话,薛万山没有多说什么,如今九仙门高层已是被师弟杀了两人,剩下的几人除了宋若风有些看头外,其余之人就算齐上也不是师弟的对手。
“这件事要好好谋划,就算要除掉九仙门,咱们也要将大义握在手上,这武林之中,大义这二字虽是最不值钱,但确实最能收买人心的,天山派虽无争雄之意,但也不能失了人心,落得个众叛亲离。”
“师兄所言甚是,天山雄踞西域已是足够,再做多想,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师兄,这一月时间,弟子们的武功也要抓紧起来,尤其是天娇他们,小弟近日要开炉炼丹,希望掌门师兄开放藏库。”
“这件事我允准了,长老那边我会提前通知,你不要有太大压力,这天心丹向来难练,成败不要太过放在心上,这令牌你收好。”
薛万山听到倪清风的话,心中一叹,这位师弟虽是热于炼丹,但是丹术却平庸无奇,除了一些药力大减的废丹,剩下的全是一堆废渣,后来这四师弟又要炼制门派顶尖丹药天心丹,不出所料又是失败,不仅白白浪费了大量的珍贵药材还险些将那炼丹炉炸毁。
这次同意倪清风炼丹,薛万山还是看在他修为精进才同意的。
“谢过掌门师兄,师兄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小弟就先告辞。”
倪清风得了允准,收起令牌,起身一礼,随即离开密室,看着师弟离去,薛万山摇了摇头,随后让人将碗筷收起,自己则是回到石床,静待察木龙醒来。
次日,倪清风来到藏库之内,将掌门令牌拿出之后,守库长老立刻放他进去,倪清风走进这库房之中,顿时闻到一股股药草香气,按照目录寻找,将所需药材集全之后,倪清风不作停留,对着守库长老称谢一声后,带着东西直接来到后山炼丹谷中。
“这天心丹倒也算是此界顶尖的丹药了,一颗极品天心丹足以抵得上十年苦修,如今我手里的药材年份不大,就算炼成,最多也就增加五年修为。”
倪清风将药材分类排好,仔细检查一遍后,确认无误,这才将丹炉生火,持续加柴之后,丹炉温度开始提升,过去片刻后,倪清风见状,将寒泉水倒了进去,此水一入丹炉,瞬间变成一股白烟,欲要升腾出来,却被倪清风用炉盖丝丝封住,再经过不断蒸腾之后,那寒泉水不断凝练,在真气操控下变成一滴滴的色泽纯白的水珠,在火力烘烤下不断逼出寒气,反复几次后,那水珠聚合一处,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珠。
倪清风见状,立刻将身边的药材按照次序依次放入,每放入一种,都被真气熔炼到水珠中,随着药材的不断减少,那纯白水珠也是变得五颜六色,再是半个时辰后,炉内火焰已是变得纯青,此刻倪清风身边也只剩下最后一株灵芝。
在将灵芝熔炼入水珠之后,那水珠骤然翻滚起来,欲要爆裂开来,不过在倪清风真气护持下,那水珠开始朝内收缩,先是变成一团色泽润白的丹液,最后则是变成一个个圆坨坨的丹状物。
倪清风见到丹丸成型,真气摧动炉内火焰,只见火焰温度再是飙升,一丝丝火气不断灼烧丹体,将丹体再是煅烧,将其中隐藏的杂质全都焚烧干净,片刻之后,倪清风透过炉膛看着那玉色丹丸,知道时间已到,当即真气一压,那炉内火焰瞬间熄灭。
在等有片刻后,倪清风打开丹炉,看着里面的十八枚天心丹,不觉露出笑容。
将天心丹收到瓷瓶,倪清风收拾一番后,转身离开炼丹房,在回天山正殿的路上,偶然遇见伏天娇七人正在排演剑阵,倪清风见状顿时停下脚步,看着七人演练阵法。
“这天山剑阵威力一般,远不如武当的真武七截阵。”
观察片刻后,倪清风摇了摇头,伏天娇七人武功虽是有所差别,但在阵法运转时也该气脉贯通,方才演练起来却是滞碍凝重,完全没有轻灵巧动,这与天山剑法的根本精义是相背而驰。
“师叔。”
伏天娇收起长剑,看着不远处四师叔,当即带着诸位师弟们走了过来,行礼之后,倪清风对着他们说道:“方才你们演练剑阵可是感觉有什么不对么?”
此话一出,伏天娇若有所思,认真回道:“不瞒师叔,弟子在施展剑阵之时,总感觉气机不畅,胸中也有一股闷气,短时间还好,方才不过片刻时间,我手上的剑已是不负之前灵巧。”
二弟子赵开也是出声道:“师姐说的不错,这剑阵越是往后越是凌乱,身上也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余之人也是说出一些剑阵的问题,倪清风点点头,伏天娇见状,小声问道:“师叔,这剑阵有什么问题么?”
“剑阵本身没有问题,只是你们气脉未曾贯通一处,剑阵将就的是一个整体,你们力量无法汇聚一处,自然要反受阵力冲击。”
“不过此法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等我问过掌门师兄,查阅典籍之后,再和你们说。”
短时间内想要七人心意相通是不可能了,只有走捷径,用丹药暂时提升七人修为,再用共同的修炼法门,在今后一月时间认真演练剑阵,形成定式,等到应付过这一波劫难后,在考虑其余。
“多谢师叔。”
伏天娇七人对着倪清风恭敬一礼,这剑阵他们已是演练过很多遍,但是却一直没有多大进展,他们不是没有问过师父师叔他们,但是也是没有彻底解决此事,到后来他们也便这样修炼下去,直到如今被四师叔一语道破,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倪清风挥挥手,转身离去,伏天娇七人继续演练剑阵。
一路来到正殿,倪清风看到二师兄沈鹤年和三师姐李登萍也在殿中,三人见礼之后,倪清风问询道:“二师兄神色焦急,莫非是有什么事发生?”
“门下弟子传言,九仙门,唐门,金驼岭以及大大小小十数个门派联合起来要来天山。”
沈鹤年虽是自负,但是也没有狂妄到对抗这么些人,尤里面还有唐门这等棘手的门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天山派还怕他们不成,就怕他们上的了天山,下不了天山!”
倪清风冷笑一声,这自己还没有去收拾九仙门,自己就忍不住了,也好,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师弟,唐森与唐勇虽死,但门中仍有几位长老,要是应对不慎,可就是大祸临头!”
“二师兄,此事自有掌门师兄拿主意,咱们还是等掌门师兄出来再说吧。”
李登萍看着二人脸色,立刻上前缓和,就在此时,薛万山从后殿走了出来,四人见礼之后,沈鹤年还未说话,薛万山他道:“二师弟,你和三师妹、四师弟立刻下山,将九仙门高层清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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