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天山大殿中,沈鹤年与李登萍向掌门回禀。
“师兄,如今天山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隐患已是全部被清除,另外,镇中之人听闻本派招收弟子,皆是高兴不已,尤其是那十多家富户,欲要将家中子弟送上山来,并承诺每月送上三百两银子当做供奉,师兄,你看?”
沈鹤年最近可是意气风发,掌门师兄除了大事之外,很少插手具体事务,而三师妹和四师弟又是不耐俗务的性子,因此在天山派中他也算是说一不二,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受到别人的奉承。
“此事就交由师弟去办,不过这入门弟子三代的底细要查清,并记录在册,以免有人鱼目混珠。”
“这是自然,掌门师兄放心就是,非是清白人家,再有钱财也不能入我天山派的门庭。”
沈鹤年看着掌门点首,顿了顿,试探问道:“掌门师兄,如今武林上又是不安,听说是忠信堂与秋水山庄对上了。”
薛万山看他一眼,沉声道:“这不干咱们的事,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打牢天山派的根基,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多多留意,三师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只需稍加留意便可,不准掺和进去,免得引火上身。”
李登萍闻言,当即应声下来,转而问道:“掌门师兄,四师弟人呢,这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李登萍回山已经有一段时间,却是没看见倪清风,她以为是掌门师兄让他去办事了。
“师弟正在后山锻炼阁中,他偶然得了一块玄铁,说要锻造几柄宝剑,我怕旁人打扰,便封锁了消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鹤年听到玄铁,眼中精光一闪,这可是上好的稀有材料,如今天山派中也只有掌门佩剑才是玄铁锻造而成,其余诸派中,能有玄铁的那是寥寥无几。
“师弟的锻造功夫在本派中出类拔萃,此事定可成功,若能得到几柄玄铁宝剑,师兄,咱们天山派的实力又会再增强一分。”
“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且待师弟出来之后再说。”
薛万山对倪清风虽也是信心十足,但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保守一些,省的到最后空欢喜一场。
就在三人在殿中商谈之时,锻炼阁中,倪清风看着石台上整齐摆放的十多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不觉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了这十五柄长剑,高层战力至少要提升三成。”
倪清风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四个守阁弟子立刻进来,行礼之后,听到四师叔的吩咐,将这些宝剑归鞘之后抱在怀里,跟着他离开。
“掌门,四师叔来了。”
赵开远远看见倪清风带着四个弟子走来,立刻进殿回禀,薛万山闻言轻笑一声,拂尘一摆,淡声道:“知道了。”
赵开闻言当即站在一旁,不过一会,倪清风带着四个弟子走了进来,相互见礼之后,倪清风对着薛万山道:“掌门师兄,小弟幸不辱命,这宝剑已是锻造成功,还请掌门师兄品鉴一二。”
说着,倪清风让弟子将宝剑全都放在桌案上,薛万山,沈鹤年与李登萍闻言皆是上前一步,薛万山见状,当即抽出一柄宝剑,只见清光隐隐,寒芒吞吐,剑身翻照天阳,非但没有灼热,反生一股刺骨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好剑。”
薛万山对这赵开吩咐一声,后者当即拔出随身长剑,与玄铁剑轻轻一碰,只听一声脆响,那普通长剑当即断成两截,跌落地上,而玄铁剑却是丝毫未损,一线流光划过剑身,凝聚在剑尖之上。
沈鹤年见状登时心下一惊,赵开的长剑可是百锻精铁所造,比之寻常兵刃已是超出一大截,但对上玄铁也是如脆瓜一般。
“师弟,这些莫非都是玄铁所铸造?”
可这也未免太多了,那玄铁是得有多大一块。
“除了这四柄长剑之外,其余的不过是添加了三成,锋锐程度虽比不上这四柄,但比之那些精铁长剑还是远远超出的。”
倪清风将四柄长剑分拣出来,单独放在一旁,薛万山将长剑归鞘,再是从那四柄长剑中取出一柄,此剑光彩流溢,雪纹饰身,锋芒内敛,但又自生寒光,说一句神兵也不为过。
“当年万剑门的镇门之剑号称武林第一神剑,但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师弟,你立了大功。”
薛万山赞赏的看了一眼倪清风,将长剑归鞘。
“二师弟,三师妹,你们各自拿一柄,早日熟悉此剑,将来会有用的的上一天。”
沈鹤年与李登萍闻言皆是大喜过望,对着薛万山称谢一声,再是对着倪清风称谢一声,随后各自取了一柄宝剑,拔出来后,爱不释手的细细赏玩。
“赵开,你佩剑已毁,这柄剑师叔做主送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这柄剑。”
倪清风从剩下的十一柄长剑中取出一柄扔给赵开,后者当即激动的难以自持,看了看倪清风,又看了看薛万山,后者点点头,赵开顿时对着倪清风恭敬一礼。
“多谢师叔。”
赵开将手上的断剑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将玄铁剑拔出,看了几眼后,眼中顿时露出兴奋。
“师兄,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等先下去了。”
沈鹤年迫不及待的要试一试这玄铁剑的威力,李登萍也是跃跃欲试的模样,薛万山一挥手,二人一同离去,赵开猜到师父与四师叔欲要说话,行礼之后也离开。
“掌门师兄,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薛万山回到座位,让倪清风也坐下,这才说道:“察木族长已是带着龙珠离开天山,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是到了江南。”
“秋水山庄?”
倪清风目光微凝,察木龙去江南,那就只可能是去找秋水山庄报仇了,只是那秋棠柏武功不弱于上官云,加上秋水山庄在江南的势力,这复仇之战可是不好打。
“现在忠信堂与秋水山庄势若水火,倒是多多少少牵扯住一部分力量,只是不管结果如何,咱们天山派要考虑考虑今后的路了。”
薛万山叹息一声,现在武林之上能保全自身的门派已是屈指可数,一旦秋水山庄被忠信堂击败,接下来便是他们天山派了。
“该来的总会来,秋水山庄是必败无疑,但是忠信堂想要完全消化秋水山庄,至少也要两年,这两年便是咱们天山派的机会。”
“我已经打算将正玄真经传授给天娇他们,有师弟你炼制的天心丹,两年之内,足以让他们成为门派的中坚力量。”
倪清风闻听此言看了薛万山一眼,这正玄真经非是掌门继任者不传,这天娇修习倒是理所应当,只是那赵开他们也是修习,恐怕有些不太妥当。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而且我也相信他们七人不是那种争权夺利之人,而且为兄也相信天娇能压的住他们,一昧压低对手,不思进取,门派不亡于今日,便灭于明朝。”
“师兄深谋远虑,小弟佩服,只是二师兄那边……”
“有贫道在,二师弟翻不起太大的浪,至于些许权利,他愿意主持俗务就让他主持,等到天娇成长起来,他也该退下去了。”
薛万山不是不知道沈鹤年一直觊觎掌门之位,但是如今大势已变,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皆无法得逞。
倪清风闻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只要二师兄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天山便给他一些自由。”
忠信堂中,上官云正看着收集来的秋水山庄的情报。
“秋棠柏已经两月未曾在人前露面,秋棠桂和秋棠杰两人为主持山庄争锋相对,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日煞,潜入山庄的线人有没有确定秋棠柏疯了?”
“线人还未传来消息,不过依照属下推断,这秋棠柏就算是没有疯,恐怕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怎会不出来主持庄务,秋水山庄的现在的茶叶生意可是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秋水山庄可就熬不过去了。”
“不不不,秋棠柏这个老狐狸,一向谨慎多疑,而且最是喜欢故布疑阵,当年他初掌秋水山庄之时,情况比之现在还要糟糕,一些门派以为得了机会,上门想给秋棠柏一个下马威,却不知踏上了黄泉路半月之间,
三湖水寨,当年江南最大的帮派,寨主彭丛更是一位一流高手,亲自登门后,秋棠柏伏低做小,主动让出江南的茶叶和丝绸大半市场,让彭丛在那些门派中出尽了风头,但同时也让彭丛等人放松了警惕,众人皆是认为秋棠柏不过是个富贵公子哥,不值一看。
但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半载时间,江南武林势力重新洗牌,三湖水寨更是一朝倾覆,被秋水山庄收拢了所有遗存,秋水山庄登时掌控了江南武林,这一战直接打响了他的名声。”
说到这里,上官云也是不由赞叹一声,这秋棠柏与自己实在是太过相似,但就是因为这样,上官云才不能容忍秋棠柏存活于世。
“堂主是怀疑这是秋棠柏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就是引咱们出手,他好来个后发制人?”
月煞神色登时凝重起来,要真是这样,这秋棠柏还真是舍得,为了引他们上钩,舍弃了大半基业。
“所以说,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本堂主不能轻举妄动,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既然他想跟本堂主比耐性,那本堂主就如他所愿,月煞,传令下去,先放缓攻势,消化侵夺下来的市场,给他来个步步蚕食,看他能忍到几时!”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月煞闻言当即应声下来,在月煞走后,上官云转身向日煞问道:“飞燕现在在哪?”
“小姐现在正在溪源城,一切安好,只不过……”
上官云闻言略一皱眉,“不过什么?”
“小姐身边跟着一个叫陆逸的人,此人乃是黑白双侠的独生子,小姐看上去很是喜欢他。”
“哼,陆逸,黑白双侠,算了,飞燕第一次在武林行走,也没有几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我这当爹的也不能驱走他,让保护的人盯紧点,不要让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是,属下遵命。”
见到上官云没有别的吩咐,日煞便离开大厅,上官云端坐一会后,又是去了密室修炼,一个时辰后,满面红光的收了功。
“这龙珠果真是奇妙无比,我丹田之中可容纳的真气比之一月前又是增加不少。”
之前得到龙珠的第一年,他武功精进十分迅速,但是后来却是越来越慢,之后他杀了乾坤派的无名之后,得到他的龙珠,两颗龙珠同生感应,使得他武功再是向前一步,但是随后几年,武功又是停滞不前,恰恰在数月前见到第三颗龙珠,这才使得他真气开始活跃起来,到如今,他的武功比之天山之战还要再强数倍。
“第三颗龙珠表面是从天山派手上丢失的,但是薛万山老谋深算,加上倪清风,或许这龙珠还在天山也说不定,看来还是得亲自往天山一看。”
既然秋水山庄一时半会拿不下,那就先试探天山,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势必会让天山派猝不及防,或许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孟百川不知所踪,秋棠柏手上一颗,神兵已死,但是万剑门中并无龙珠,玄武失踪,龙珠也是下落不明,唯有这贺三泰的龙珠,我杀他之时,龙珠不在他身上,莫非是藏在了什么地方不成?”
上官云在脑海中不断回想,在想到贺三泰之时,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便是自己的夫人贺艳荣,也就是贺三泰的妹妹,要说贺三泰的龙珠会交给谁,自己的夫人绝对是第一人选。
“之前只顾着外面的龙珠,却是忘了近在眼前的人,看来我需得去见见夫人了。”
自己当年对这位武林第一美人的夫人那是爱的深沉,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也不会娶到她,但是后来两人成婚之后,关系处的并不是那么融洽,好在后来有了飞燕,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渐渐缓和,不过后来又因为贺三泰的事,贺艳荣与自己大吵一架,自此回了崆峒山,一门心思放在治病救人上。
江南,秋水山庄
练功房内,两个长相平凡的男子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面容枯槁,发丝散乱,四肢被粗大铁链锁住的人面前。
“大哥,忠信堂那边已是侵吞了江南四成的茶叶市场,咱们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秋水山庄可就稳不住了。”
说话的是秋棠柏的二弟秋棠桂,此人资质平平,武功稀疏平常,但是在经商一途上却是别有天赋,在他主持下,秋水山庄的茶叶生意覆盖整个江南武林,甚至还打通了西域的商路,说一句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不过秋棠桂知道,自己能将生意做的如此顺利,一切还是仗着大哥秋棠柏的势和秋水山庄的威名,要不然,自己早就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害了,哪能这么威风,因此他对大哥秋棠柏很是敬重。
一旁的秋棠杰闻言,也是出声道:“现在茶叶生意日渐式微,仅靠着西域那边的生意,想要和忠信堂对峙下去,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大哥,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之前忠信堂朝着江南大举进攻,一些小门派抵挡不住,诸派之人前来秋水山庄商议如何对敌,但是大哥却是让侄子秋若枫出面,秋若枫哪里能处理这样的事,一番无意义的商谈后,那些小门派为了自己利益,只好归顺了忠信堂。
“大哥之前让我和三弟主动放弃那四成的市场,现我二人已是做到,不知大哥接下来有何吩咐?”
秋棠桂瞪了一眼秋棠杰,对着面前的秋棠柏问道。
“上官云那个小人,装了几十年,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为兄早就料想到这一天了,秋水山庄你们守不住,为兄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脑子也是时好时坏,现在这么一出戏就是给上官云看的。”
“大哥,你……”
秋棠桂虽是心中有所猜测,但是大哥这般说出来,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得了龙珠,为兄的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武功也是时有时无,这就是报应,趁着上官云还心存忌惮,你们尽快收拢,该放弃的就放弃,不要舍不得,还有若枫,你们尽量照看一二,不图他功成名就,只望他能平平安安渡过余生,为兄就知足了。”
秋棠柏大喘几口气,枯槁的脸上突现一抹潮红,秋棠桂见状立刻端起桌上那药汤,喂进秋棠柏嘴里,后者服下药汤后,平复片刻后,继续说道:“记住,中原之地已是不安宁,要真是到了那一日,你们立刻前去天山,在天山派的地界上,忠信堂应该不会太过放肆,这便是一线生机,一定要记住!”
“是,大哥,小弟记住了。”
秋棠桂看着神色萎靡的秋棠柏,想到当年意气风发,威震群雄的兄长,不觉泪流满面,一旁的秋棠杰眼眶更是瞬间红了。
“好了,下去吧,关于我疯癫的消息,立刻通过庄中的线人放出去。”
看着神色渐变的兄长,秋棠桂知道兄长疯狂之症又要上来,称是一声后,拉着秋棠杰急忙离去。
就在二人关上房门之后,秋棠柏登时双眼猩红,胸口中藏着的龙珠缓缓飘浮出来,落在秋棠柏的头顶,播撒一道道赤红光芒。
“嗬嗬,吼,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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