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通道依旧十分干燥,但墙角却积累着冰霜,温度较上方也更加严寒。
这个地方寂静无声,连一滴水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通道前方越发地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好像越往前走,便要离开这红尘人世,堕入那无尽深渊或是其他世界一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个人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有几束微弱的光线穿过清澈的潭水,落了下来,照在了三个人身上,也成功照亮了他们面前的一扇石门。
“这是什么?这上面的图案看起来有些熟悉”
扶苏与胡亥走到了石门前,用手抚摸着上面的纹饰,眼中闪过了疑惑之色。
这石门高约十五丈,看起来极为沉重,上面刻着极为复杂难懂的纹路,充满了玄妙的意味。
这门是由两块巨石拼搭在一起的,看起来像天神童年时期的积木玩具,但又像神灵暮年时所用的棺木,阴森肃杀至极。
“叔公,这纹路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好像又想不起来了”
胡亥在努力回想着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但他对于这扇石门上的纹饰的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感觉就像是血脉相连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扶苏伸手在这扇石门上不停地摸索着,好像试图回想起什么。
“唉,你们两个能来到这里,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嬴不凡中闪过一丝复杂,来到了石门前,开口说道:“老朋友来了,总给点动静吧。”
这话刚落,石门后方就传来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威势。
这股威势让扶苏和胡亥两兄弟震撼不已。
他们曾经无数次感知过自己父皇嬴政身上那股恐怖的帝皇威势。
但在此刻的他们看来,与石门后方这股隐而不发的威势相比,嬴政身上的威势还要稍逊一筹。
这股威势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就如同无尽深渊一般,黑暗而又无边无际。
石门后面的那道威势,已经强大到很难用言语来形容,那是一种完全超过普通人的存在,一旦试图靠近,便会受到绝对的碾压,会迎来毫无意外的死亡。
别说只是他们两个刚刚踏入武道大宗师的毛头小子,哪怕是那些已经踏足大宗师巅峰的强者也绝对无法在正面抵御这股强大到极致的威压。
就算是天人至境级别的盖世强者,面对这股气息,可能也会选择避而退走。
这道威势只是石门后的那位恐怖存在对嬴不凡下意识地回应,并非刻意散发。
但光光是这从石门缝隙中逸散出的残余气息,就让扶苏和胡亥兄弟俩感觉全身冰冷僵硬,脸色苍白如雪,双脚仿佛被冻在了地面上。
“还行,没有直接跪在地上”
嬴不凡看到这兄弟两个勉力支撑,不愿跪下的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
“我嬴氏族人只跪父母长辈,连这片天地也不跪,更何况是你”
这话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好像是对石门后面那位存在的一句警告。
一股淡淡的气息包裹了扶苏和胡亥的全身,将那股恐怖的威压全部抵消。
兄弟两人瞬间感觉身体一松,又重新站直了身子,活动活动了全身筋骨。
扶苏和胡亥看向眼前石门的眼神变得无比忌惮,再也不敢伸手去触摸,生怕引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推门吧,是时候进去了”
嬴不凡的声音在扶苏和胡亥耳边响起。
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了石门上。
既然这位叔公能够毫不费力地抵消掉那股可怕至极的威压,就说明他的实力未必比石门后的那位恐怖存在差上多少。
至少保证他们两个的生命安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所以扶苏和胡亥两人心里还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他们此刻更多的是好奇,还有一种探索未知的奇特兴趣。
两人手掌往前一推,那沉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缓缓开启了。
其实他们两个不知道的是,这扇石门建了已经有千余年,在它建成以后,开启的次数少之又少。
而今天,它又再一次,被有着同样血脉的人被推开了。
厚重的尘埃被卷起,那或许是历史的尘埃。
这段悠久的历史,已经有上千年的时光了。
……
石门背后的世界,是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
嬴不凡取出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举到半空之中。
这珠子光华璀璨,是夜明珠中难得的佳品,乃是他为了这次出行特意准备的。
柔润的光线自夜明珠中扩散向四面八方,众人的视线也随之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片极为广阔的空间,空旷得让人难以想象,好像能真正放下一座巨大的宫殿。
光线向远处不断发散而去,这片广袤无边的空间也逐渐变得真实起来。
远处散发着密密麻麻的银色光芒,好像夜空中的繁星尽数降临此地一样。
扶苏和胡亥走上前去,定晴一看,那竟是满地的银锭。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无数银锭构成了一片银海,在银海中央,有一座由金块砌成的金山。
在那座金山的峰顶生长着一株殷红至极的珊瑚树。
在珊瑚树的枝丫上,结着无数颗有钻石、水晶等奢华到极致的金属构成的果子。
金山银海红珊瑚,还有那万千玉果。
这样的场景,哪怕是贵为大秦皇子的两人,也从来没有见过。
甚至有可能连他们的父皇,或者说,此刻大陆上所有的皇帝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因为这样的场面实在太富贵,富贵到根本无法言说。
“这…这…这得是多少钱?整个大秦的国库恐怕都只是这里的九牛一毛吧”
胡亥咽了口唾沫,显然有些被吓到了。
扶苏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此刻站立的身姿都有些许不稳。
显然,他现在的情绪波动非常大,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叔公,这到底是什么人住的地方?就算是大明第一富商沈万三,还有我大秦的巴氏商会,这些号称富可敌国的大商贾,也没有这么奢侈吧”
“皇帝都不会这么奢侈,这些商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住在这里应该算不上人”
看到这两人那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样子,嬴不凡想起他当年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
不过他也有的是钱,表现的也就没有这兄弟俩那么惊讶了。
“收敛好心神,相比于这些东西,你们接下来看到的可能会惊爆你们的眼球”
那银锭组成的银海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很多银锭的表层已经开始逐渐脱落,就像做木工时刨出的木花一样随意堆放着。
先前那些闪闪发亮的银光便是这些东西所散发出来的。
看来这地下空间的寒冷,就连这些银子都有些承受不住。
随着三人的不断前进,一股寒风迎面吹来。
银海表面泛起了些许波澜,无数银屑漫天舞动,深寒的霜色骤然加深,银海的深处竟积起了厚厚的白雪。
扶苏和胡亥身上的黑色王袍被尽数染白,身体表面已结出了一层较厚的冰霜。
他们的眉毛和睫毛也都变成了白色。
但这兄弟两人此刻的内心更加寒冷,因为他们感觉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事情。
这样一阵持续了好久的寒风,只是一个呼吸。
一个悠长,但又微不足道的呼吸。
嬴不凡皱了皱眉头,赤金色的火焰燃起,扶苏和胡亥身上的冰雪都全部化成了虚无。
“不要装神弄鬼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黑暗的夜色中便生出了两团幽幽的火焰。
火焰纯净而寒冷,没有一点颜色,也没有一点杂质。
就像是来自深渊的地狱之火一般,恐怖而又深奥。
两团火焰逐渐靠近了扶苏和胡亥,一股远比之前恐怖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地下空间。
不过好在这一次,嬴不凡来到了两人身前,将那股足以把它们压成齑粉的强大压力尽数挡了下来。
那两团火焰中突然多了几分叫做情绪的东西。
愤怒、伤感,然后变为怀念和欣喜,最后又变作冰冷和傲慢。
那火焰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地狱之火,那只是一双冷酷而又残暴的眼瞳,光是眼睛便已经比胡亥和扶苏兄弟俩加起来的体型还要巨大了。
而拥有这样的眼睛的生物,又该是何等的巨大。
忽然间,地下空间的整片穹顶都亮了起来,因为穹顶上镶嵌着差不多有数千颗夜明珠。
之前看到的那片银海,被这兄弟俩以为是夜空中的繁星。
直到现在,两人才知道,这里本来就有夜空,自然也不会少了繁星。
地底空间彻底明亮起来,一块黑色的长方形岩石出现在空中。
紧接着,无数块黑色长方形的岩石出现了。
兄弟两个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因为他们看清楚了,这并不是岩石,而是一根根黑色的羽毛。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羽毛会如此巨大,那就是传说中的凤凰之羽。
但凤凰一向浴火而生,它的羽毛应该是金红色的,而这里的却是从未听说过的黑色。
一头巨大而可怕的黑色凤凰出现在夜色里,静静地停在半空中。
那双冷漠而又可怕的眼瞳正幽幽地看向扶苏和胡亥,充满了蔑视众生的高傲。
这是传说中的生物,是能与真龙、麒麟比肩的高贵生命,除却那些相当于天人至境的修行者外,没有人敢直面这种可怕的存在。
扶苏和胡亥曾经在古籍里看到过很多有关于凤凰的记载,也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过凤凰的样子,也曾经想亲眼看看。
但凤凰毕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尽管大陆上曾经有人看到过它的踪迹,但毕竟只是书上的记载。
但今天,这两兄弟终于亲眼看到这传说中的高贵生命,尽管他们现在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要看到。
如果不是嬴不凡挡在了他们面前,他们此刻可能就会被那强大无比的威压直接压成肉泥。
但即便威压被全部挡住,扶苏和胡亥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在悲鸣。
这无关心理,这是血脉层次上的压迫,是蝼蚁和天生神灵之间的差距。
在没有踏入天人至境之前,无论何种手段,都无法消弭这种可怕的压迫力。
黑凤凰巨大的身躯就像是活过来的深渊一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但真正恐怖的,还是那双巨大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对蝼蚁的不屑与冷漠,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与残暴。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一个人类孩子对待树下的蚂蚁一样。
那是一股极为纯净的冷漠和残暴,不需要任何原因,也不需要讲任何道理。
人类孩子可以将脚底下的蚂蚁尽数踩死,而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高级生命对于弱小生命的态度。
曾经的扶苏和胡亥贵为大秦的皇子,几乎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从来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但他们现在明白了,也懂得了这种被人当作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给我收起你那可笑而又恶心的眼神,在这呆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明白过来吗?”
嬴不凡的声音中蕴含着些许怒火,恐怖的气势从体内升腾起来,氤氲般的大道紫气在其全身环绕着。
那一刻,他便仿佛是降临人间的绝世真仙一般,强大、尊贵但又好像超脱世俗。
就连那只看起来高贵无比的黑凤凰,在这股威势的压迫下,也不禁后退了几步。
黑凤凰的眼中突然多出了一抹愤怒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畏惧。
它死死地盯着嬴不凡,强大的感知力告诉它,这是一个能对它造成生命威胁的男人。
黑凤凰忽然发出了一声低鸣!
寒风呼啸,地底空间的墙角上所积累的冰雪正在簌簌落下,银海表面的霜雪被尽数飞卷而起。
但笼罩了整个地下空间的寒冷气息已开始慢慢退去。
那声低鸣是一个字,是有具体意思的。
非常简短的一个字,但却蕴含着极为复杂的意思。
就像汹涌澎湃的大海,看起来狂暴而又单调,但其中却分出了无数道湍流,通往了各个出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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