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竞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乔也这么一说,他眸底更是泛冷。薄唇掀了掀,一声轻笑,残忍的话倾吐而出。
“在事情结束之前,你还真没有这个自由。”
“事情结束?”乔也红着眼反问,道,“所有事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沈家要留下孩子也只是你奶奶的意愿,你用不着这么委屈。”
“你就当忤逆你奶奶的意思吧,当这些事情没发生过。你是沈竞不是吗?需要顾及谁的心情?”乔也咬唇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拉开门大步出去。
沈竞目光沉沉盯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阴鸷,眸底一片阴霾。薄唇被抿成一条线,他缓缓收紧手指握拳。
莫名的怒火在体内沸腾,纷杂的情绪在心底汹涌。
看到乔也推门冲进来那一刻,他表现得很冷静,可又有什么情绪在悄然滋长。乔也的生气在意料中,她质问之时,他刻意四两拨千斤打发她,硬生生压下到嗓子眼儿的解释。
他需要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又觉得对他而言荒谬至极。
或者他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清醒过后他又会是那个理智沉稳的沈竞。
可乔也的字字句句所表达的意思,却又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他不易外露的情绪,似乎越来越多表现在乔也面前。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清楚乔也知道实情后会愤怒、会生气,想象过她会有过激的情绪,但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乔也字里行间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即使这几天自己刻意疏远她,不知为何,也没动过让她离开还自己清净生活的念头。他什么都还没理清,甚至还没尝试着去理清,她凭什么逃离?
他可以原谅她知情后情绪的发泄,不把她的怒意放在心上,可不允许她把厌恶的情绪施加在自己身上。看到她对自己表现出厌恶疏离的样子,他恨不能把她的情绪剖开,把不好的部分从她的情感里剥离。
这些他堪堪压住的最真实的反应,让他感觉到不安、不适,甚至感到一丝危险。
江承听到乔也出去时摔门的动静,想了想,还是过来问沈竞的意思。
“要不要找人跟着她?”
沈竞怒气未消,冷声反问,“为什么要找人跟着?”
“……”这不是怕她情绪过激出事么,江承想。
不过看沈竞在气头上,知道自己多说也没用,说不准还得碰一鼻子灰,索性由着他们去。
心底烦躁,虽然公司没什么事,但沈竞晚上还是待到很晚才回去。
车还未开进院子,远远就看到屋里头漆黑一片。
显然还没人回来。
沈竞抿唇,眸色黑沉下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凸起,隐忍的怒意轻易被挑起。
乔也出门时特地交代王嫂,晚上不用等她回来,忙完了就可以回沈宅。所以这会儿王嫂不在,只在饭桌上留了饭菜,还在一旁留了字条,大概意思就是交代乔也饭菜凉了就热过再吃。
沈竞从见到屋里没有灯光起眸间就始终充斥着浓烈的郁气,这会儿进来见到桌上留了饭菜,脚步略微一顿,他抬脚往餐桌过去。
掀开苫盖扫了眼饭菜,桌面上字条上的字清晰明显。他大致扫了眼内容,转而用手探了探饭菜的温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凉。
都是没动过的样子。
脸上阴郁更甚。沈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冷着脸回楼上房间。
乔也白天从华尚集团离开,便随手找来了辆出租车。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是想离沈竞远远的。
她也算是看清自己的感情了,经过今天的事,她对沈竞也不想抱什么希望了。是她太不自量力,放纵自己的感情,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任它肆意疯长,才走到今天自取其辱的地步。
一直都清楚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但也不是没存过幻想和希望的,只是没想过他会利用她。
她后知后觉,人生中第一次对异性男女关系的喜欢,就给了这么个混蛋。
带着凉意的风从车窗刮进来,呼呼扑在乔也脸上。刺激到泪腺,眼泪又往下掉。估计是流了不少泪,眼睛的肿胀每一个感官都能清楚感知。乔也抬手胡乱擦了把眼泪,缓缓呼了两口气。
她还年轻,即便是有了他的孩子,也不是非他不可的。招惹不起他,总躲得起。再次被灌进来的风吹疼眼睛时,乔也想。
想着要远离沈竞,出租车司机也是尽职尽责,几乎将她带出了京城这个繁华的都市。
真的离华尚很远,离沈竞很远。
乔也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苦笑,付了车费下车。
以前总觉得难过了就要吃吃吃,可不知是因为怀孕了胃口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平日里爱吃的所有东西,在今天都味同嚼蜡。吃过了没有变得开心,反而每咽一口嗓子就如同有刺般扎着疼。
吃好吃的能让人心情变好的说法果然是骗人的。乔也吸了下鼻子,艰难咽下一口汤时心想。
不然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过?
漫无目的,不知怎么就逛到了商场。乔也兴致不高,便只是走着,丝毫没有要为某件商品驻足的意思。
只是经过一家品牌钟表店,脚步就挪不动了。
正中间的展柜里头摆放的表,熟悉又刺眼。呆呆望着,心底一片怅然。
是一块男性手表,价格六位数。
在沈竞书房用他电脑的那天刚巧在网页上见到,一开始便是被它高贵大气的外观吸引,点进去看了后,竟然觉得莫名喜欢。
她自然是用不到男士手表的。想象着戴这只手表的手一定是修长的,骨节分明,肤色不用很白,但指甲修剪干净,看起来一定是让人踏实的。
也是这时候才记起,当时脑子里闪过的男人只有一个。
真傻,她当时甚至想过要不要不计前嫌地等拿到漫画的稿费后再接几个这样的活儿,攒够钱了大方地送他一块。
其实现在一想,萌生送他表的想法时,就该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的。及时打住,跟他保持距离,果断离开处处是他气息的书房,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商业机密被窃怀疑到她头上的事了呢?
可是再一想,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在他公司的时候,他就默许了杨晶把U盘塞到她口袋,即便后来不是在书房,也总会在某个时候被他发现U盘的存在。这场戏,需要她的出场。
早知道的,不是只有杨晶那样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才会不择手段。沈竞不是善类,这些手段运用起来,只怕更熟稔。
想到这点,乔也眸底一片黯然。
于乔也而言,今天是个倒霉的日子。可很快她就发现,她的霉运,还在延续。
从钟表店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她就被带到了警察局。
二十一年来并不算是个多乖的孩子,可踏进警察局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进警局,第一次坐在警察面前做笔录,想想还像做梦般,可这确实在发生着,乔也差点被气笑。
她不知道她只是到首饰店里走了走,甚至没拿任何一样首饰试戴,出来时感应器怎么就响了。
店里经理坚持她偷窃,还要求搜身。乔也坚持自己没拿任何东西,更是直接拒绝经理的无理要求。双方谈不拢僵持着,经理的态度也越来越差,最后干脆说她再不配合就要送她去警察局。
“我问心无愧,你凭什么搜身?”乔也也被经理烦得不想再跟她多解释半句,语气史无前例的挑衅和倨傲,“不是要去警察局?拜托你赶紧报警。我投诉你的时候你别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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