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乔也传染,沈竞总觉得今天的他心头总有几分闷闷的,早上开始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承看他紧皱着眉头倚靠在旋转椅上扶额,一副疲惫的模样,宽慰他,“不用担心,警方说已经逐步将江正烨可能藏身的地点范围缩小,而且我们派出去的人也在找他,如果不想暴露行踪,他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举动。”
闻言,沈竞的神情并没有一丝放松,他动了动唇,一脸严肃,“他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我担心他发起疯来会采取极端的手段。”
“留意江梵那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他问江承。
警方大张旗鼓的通缉只能在明面上对江正烨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不能那么张狂地肆无忌惮,但真的想尽快将江正烨找到,肯定是不能只依靠警方的力量的,有时候暗地里的不动声色反倒效果更好。为了能尽早把江正烨找出来,他们已经动用了黑白两道的人脉。
“江梵这几天光对付宋迟不断抖出来的那些江正烨行贿的证据就焦头烂额,腾不出功夫搞别的小动作。”江承道,“而且他好像也在派人手找江正烨,看样子对江正烨的踪迹也一无所知。”
看沈竞依然紧蹙着眉,江承沉默了会儿,道,“虽然你安排了人守在家门口,不过到底不如放在身边安全,不如从明天开始将乔也和沈西带来公司吧,我们两个人在,总能顾及到她们。”
沈竞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不是没想到过这样做,只是乔也身孕已经八个多月,经不得闪失,带在身边,也不见得是明智之举。
不安从心底蔓延,江承出去没多久,沈竞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给乔也打,无法接通,给沈西打,电话是接通了,可响了两声就很快被对方挂断了。
他转而给家里的佣人拨过去。陈姨很快就接了电话,恭敬地问了声沈先生好。
“家里的人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打电话没人接?”沈竞的嗓音不怒自威,夹着一丝莫名的烦躁。
陈姨解释她出来菜市场买食材了:“少奶奶和小姐估计是回楼上休息了,平日里她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午休。”
“沈先生您别着急,我这就往回走了,回去让少奶奶给您回电话。”
沈竞没等到陈姨给他电话。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他终究是坐不住,从桌上一把捞过车钥匙和手机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前见到了正好过来找他的江承,他也只是稍作停顿。
“我回去一趟,你留在公司,有什么事跟我联系。”
江承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沈竞就大步离开了。
被他凝重的情绪感染,江承盯着他渐远的背影两秒,拿出手机开始给沈西打电话。
同沈竞之前的情况一样,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他再打,还是很快被挂断了。打第三次的时候,机械的待接听“嘟”声已经被公式化的“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取代。
沈西之前不想接他电话时,至多也就是让电话响到自然挂断,像现在这种情况还从没发生过。
江承不由得也开始不安起来。
沈竞一路疾驰,正常车速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压成二十分钟赶回了家。紧急刹车带起一阵车轮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几乎是车一停稳,沈竞就推门下车大步往家里奔。
本该围着房子巡逻的保安此刻不见踪迹,固定守在家门口的门卫也不见人影,家门口大敞,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沈竞的心沉了下去。
一踏进家门,入目的便是地面上狼藉的一地瓷器碎片,显然是原本摆放在一侧的古瓷花瓶经历了一场浩劫的结果,沙发和茶几的摆设也歪了。
锐利的双眸迅速环视整间屋子,没有什么发现。
他抬脚大步上楼。
“乔也!”
“沈西!”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他冲上楼率先进的自己的卧室,门敞开着,地上安静躺着乔也的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他摁了下电源键,没有反应。
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他知道乔也和沈西出事了。
双眸黑沉,他紧紧拧着眉,一张俊脸阴沉得要滴血,他烦躁地抚额踱步,胸膛急促起伏着,粗喘着气松了松领带,努力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吐一口浊气,他用力闭了闭眼,转身往书房走。
楼下传来陈姨的自言自语:“花瓶怎么碎了怎么也没人收拾一下,伤着少奶奶和小姐怎么办……”
沈竞走到楼梯口吩咐她在家里附近找一下保安和门卫得到踪迹,自己则进了书房调监控录像。
从江正烨被要求禁止出境之时起,他便叫人在家门口安装了监控,同时安排了人在家门口守着,不定时巡视周边的环境,保证家里人的安全。
他找的人身手不差,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很快调出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里清晰地放映着在某个时间里,不知是发生了什么,门卫侧耳听着什么动静,之后一脸疑惑地离开了岗位,另一名门卫似是看到了什么,冷着脸便迅速掏枪,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从身后击倒,之后被拖走。
没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男人的身影,他们进了屋。
为首的那个,是江正烨。
沈竞的脸沉得可怕,深邃的黑眸一闪而过的狠戾。
视频里空白了一段时间,没出现任何人,再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乔也和沈西的身影,被人反捆着手桎梏住推搡着强硬带走。江正烨离开前,在门口驻足了几秒,他缓缓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的位置,脸上的弧度挑衅决绝。
乔也和沈西眸里难掩惊惧,却极力佯作镇定,尤其是乔也,即使被粗鲁地推着走,她也尽量小心翼翼,出现在监控里的几秒时间,她就不动声色垂着眸子扫了挺起的肚子好几眼,生怕一不小心孩子有什么闪失。
这样的场景落在沈竞眼里,他的心顿时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揪得生疼。呼吸一下,嗓子眼儿都如同有刺梗着,发酸发涨地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黑眸被怒火和满腔担心充斥,他沉着脸盯着视频里江正烨挑衅的脸,忽然暴怒地一脚踢开座位前的桌子,桌上的东西顿时哐哐当当散落在地。
赤红着双眼,他隐忍地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给江承打电话。
屋外传来陈姨的惊叫。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他紧抿着唇讲着电话往书房外走。
“江正烨出现了,绑走了乔也和沈西。”他的嗓音里是浓浓的戾气和隐忍,“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尽快找到他。”
想到乔也和沈西在他手上不知道会经历什么,沈西还怀着孕行动不便,他就几乎没办法冷静下来。
他没下到楼,陈姨就慌慌张张从屋外跑了进来。
“沈先生,我……我在屋后找找到了保安和门外,他们……他们都晕倒了,有的头上还有血,不知道还有没有气儿……”陈姨咽了下口水,“我没敢过去。”
“报警吧。”沈竞撂下这句话,到屋后看了情况,很快驱车离开。
宋迟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警局里和江梵对峙。
他位居京城市长,想拿到江正烨贿赂官员的证据,相比江承和沈竞,更有捷径可走。而虽说他是市长,可对于一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官员,他还是得动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才能得手。
江梵似乎是深谙这点,所以每次他带着新的罪证来交给警方,江梵都会百般阻挠。
这次也是一样。他前脚刚到警局,江梵后脚就跟了过来。
“这些证据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江梵冷冷和他对视,“使用不合法的手段得来的证据根本就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你身为市长,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说得这么好听,你又怎么证明我的证据来源不合法?你有证据?”宋迟一脸倨傲地扬着下巴睨着江承,“再说,论不合法,江律师知法犯法,不知又怎么算?你利用职务之便帮你爸脱罪,能忽悠得了别人,还想骗过我们?”
“你也别在这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儿,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是各凭手段,要的是结果,过程的角逐,说明不了什么。”宋迟一脸不羁地晃着手里的文件袋,斜着眼看江梵,“就算今天你把这份证据拦下来了又怎样?你爸劣迹斑斑,没了这条罪,还有别的在等着他。”
江梵不羞不恼,嗓音一如既往地沉静,没因为宋迟的话起一丝波澜,“就像你说的,过程不重要,即便我今天不拦着你,你把证据交给法官,只要我想,我一样有办法让它不起任何效力。”
宋迟脸一黑:“你……”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强压下到嘴边的骂骂咧咧,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电话那端,江承的声音沉重而压抑,一字没变,重复着沈竞跟他说的话。
“江正烨出现了,绑走了乔也和沈西。”
宛若一根绷紧的绳毫无预兆突地一下断开,宋迟心头一跳,剑眉拧紧,下意识就突然一抬眼瞪向对面的江梵。
江梵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双眉一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迟凌利的拳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过来。
“你他妈的,你知不知道你爸绑走了我妹和沈西!”宋迟的双眸的怒火喷薄而出。
来不及反应便吃了一拳,江梵冷笑,挥拳便要揍回去,手刚抬起,又硬生生被宋迟暴怒的话止住。
“你说什么?”眉头动了动,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宋迟。
宋迟没心情再给他重复一遍。
他咬牙切齿,“我妹快生产了,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这辈子你们两父子别想安生。”
没再理会江梵,他转身大步离开。
江梵紧拧着眉盯着宋迟很快走远的背影,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不是说我爸联系过陈二?找到他们的落脚地没?”
对方说了个地址。
江梵暗暗记下地址,挂了电话,也很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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