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他的性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毕竟还是“身经百炼”的君尊主,她猛地抬起头来,脸色的红晕在迅速褪去,尽管那双桃花眸还浮着浅浅的雾岚,唇上也
看着似乎犹自不知的绯衣男子,君慕浅微微咬牙:“说,谁教的!”
她还真的不信,就凭着容轻自己能想出这样的话——
慕慕,真甜。
但不得不承认,这四个字的冲击力,有些大。
更不用说,是被容轻刻意压着嗓音,用一种极沉的声线说出来的。
微微流转之际,带着令人彻骨的沉沦。
好像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君慕浅揉了揉心口,感受到了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意。
“嗯?”容轻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胸腔在微微震动,似是有些慵懒,“怎么?”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君慕浅可并不吃这一套,她眯起眸子,逼问,“快说,谁教的?”
谁把她家美人教坏了!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情话。
结果现在,居然一下子这么露骨?
她可真的不信他背后没有人在搞鬼,而且,她还觉得……
君慕浅微微挑眉,她怎么感觉,有的时候,她似乎有感觉到了他变成了曾经走火入魔时期的样子。
她皱着眉看他,心想,这就算是拥有两个美人了?
不过这来回变来变去,倒有点让人心脏受不了。
闻言,容轻眸中若有所思,掠过了一道淡淡的浅光。
他起身,双手扶着她的腰:“你不喜欢么?”
那张美如古画的脸上,情欲和放纵已经全部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经的清贵冷华。
好似方才说出那四个字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缠绵过后,又重回高高的云端之上。
可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柔,仿佛清泉慢慢拂过人的脸颊。
梦中明月,如梦如幻。
君慕浅一噎,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是……”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但是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委实太不协调了。
不过,这种反差倒是……有点更吸引人了。
“是什么?”容轻微挑眉梢,气息微凉,他的额头低下来,与她相抵。
“没什么。”君慕浅还是有些苦恼,“可是你怎么能变成这样呢?”
按照她的想法,他应该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啊。
怎么一下子,就给进化了呢?
君慕浅稍稍地沉吟了一下,斟酌道:“你是不是也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书?”
就像极乐,本来是一只傻傻的小蝴蝶,结果就因为看了一堆书,变得更傻了。
“哦?”闻言,容轻看她,“你说的是什么书?”
“就是讲男女之事的咯。”君慕浅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他的下巴,眼神森森,“说,你是不是看了?”
“没有。”容轻答得很快,“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书,莫非……”
他声音微顿:“慕慕你看了?”
“我也没有。”君慕浅轻哼了一声,“我自学成才,你还是第一个试用对象呢。”
话音一落,她就听到了一阵轻轻的笑声,极其的悦耳。
离得这么近,君慕浅能感受到他的胸腔在震动。
甚至,还有衣襟之下的肌理线条。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她和他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直接把他看了个半光。
那诱人的春色,似乎现在还能想起来。
而那个时候,她还记得他似乎想杀她?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天机反噬,恐怕他可能真的会出手。
毕竟,当初在星罗宗的时候,叶婉莹可就是连碰都没碰到,就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我亲爱的摄政阁主……”君慕浅还挑着他的下巴,微微地笑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容轻显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垂着眸,声音扬起:“第一次?”
他自然记得,那个时候,她一身是血的被送了进来。
本来都已经被断定咽气了,但就是一转眼的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活了过来。
“还记得吧?”君慕浅开始旧账重翻,她瞟着他,“你敢说,你当时没想杀了我?”
不过那个时候,她也确实大胆。
只是刚刚得以重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顺便调戏一下美人,岂不快哉。
听此,容轻稍稍地默了一瞬,半晌,才淡淡道:“想了。”
这一点,他确实无法否认。
最开始在摄政阁上,她调戏他的时候,他确实起了杀心。
不过后来……
“那我也太惨了。”君慕浅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本来身世就挺惨,你还想杀我,这样的话,我应该离得你远远的比较好。”
闻言,容轻没说什么,只是双臂将她拥得更紧,仿佛在汲取着温暖一般。
半晌,才低低地道了四个字:“不要走了。”
一刹那,那俊美的容颜之上竟然流出了几分脆弱。
君慕浅微微地怔了一下,她抬了抬手,最终还是也回抱住了他。
他的身躯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哪怕是拥有混沌之火的她,竟然也无法驱逐他身上的寒。
但是,一热一冷在一起,却能慢慢地相融。
过了有一会儿,容轻的手才慢慢地松了开来。
他抬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君慕浅有些不明所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容轻缓缓道了两个字:“还想。”
两个字,没头没尾。
而听此,君慕浅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踮起脚尖,低声道:“那我给你亲。”
“嗯……”
**
就在两人缱绻万分的时候,另一边,慕州终于悠悠转醒了。
“爷!爷!”侍从们惊喜万分,“爷,您哪里疼?给您揉揉?”
一听到这话,慕州突然暴怒,他猛地跳起来,一脚就将眼前的侍从全部踹了出去。
结果这一踹,牵动了先前的伤势,疼得他冷汗涔涔。
慕州从灵戒之中拿出了一颗丹药,吃下去之后,才感觉刚才被踢的部位好受了一些。
但是,肚子还在隐隐作痛。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这么对他!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想到这里,慕州怒不可遏,“刚才我被打的时候,你们都死了吗?现在倒是知道拍马屁了,我养你们一群废物,还不如养猪!”
侍从们都尴尬不已,其中一个声音微弱道:“爷,不是我们不想拦,是那个人出脚太快了,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谁能想到,在金曜城中,居然真的有智慧生灵在听到了慕家的名号之后,还敢对慕家的少爷出手?
“那个人……”慕州神色阴沉,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居然敢和我抢女人,简直就是活腻了!”
他慕州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想要的女人,不都是招一招手就随叫随到?
就算是青楼中一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那被他看上了,也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结果,这一次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尤物,居然就截了糊,如何能不暴怒?
“就是!”侍从们立马附和,也恶狠狠道,“敢和爷抢女人,一会儿爷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慕州忽然问道,“你们可看清了刚才那个人的长相?”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他感觉那个人给他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熟。
好像曾经见过,但到底是在哪儿,具体又想不起来。
怪哉。
“爷,那也是个人类。”一个侍从讨好道,“不管长得怎么样,地位还能高过爷去?”
“说的不错。”慕州深以为然地点头,“东胜神州,还没有我慕州惹不起的。”
侍从也正要接着拍马屁,而这时,忽然——
一阵短促的轻笑声响了起来,清雅悦耳。
“慕世侄,你在说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慕州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猛地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在看到声音的主人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失声:“十……十十七公子!”
怎么回事?
扶家的这位十七公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岂不是证明,他先前说的那句话,被听了个清清楚楚?
慕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叫你多嘴!
诚然,因为慕家的缘故,他在人族之中的地位很高。
但是,对上其他家族可就不一样了,还不要说是七大家族之中排名第一的扶家!
扶苏从石阶上缓缓走了下来,笑得清雅:“真是好巧,在这金曜城中遇见了慕世侄。”
“巧巧巧……巧,那真是巧!”慕州结结巴巴,“十、十七公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他和扶苏见过几面,但并不熟悉。
很多有关这位十七公子的信息,都是从传闻中听来的。
传闻,扶家这位最小的公子,十分的俊美,不仅如此,还对每个女子都十分的温柔,是真真正正的惜花之人。
不少女子为了能得见扶苏一面,都不惜把自己弄伤弄残,然后再出现在他厂区的地方,等待着他的到来。
不过,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成功没有。
因为这位十七公子和他三哥一样,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慕世侄又是为何而来?”扶苏轻轻地笑,意味深长,“该不会是来这望春楼中……”
“不不不……不!”慕州大惊失色,“我没有,十七公子,我真的没有。”
倘若扶苏把他来这里鬼混的事情给他父亲说了,那么他可真的是三个月都别想下床了。
“慕世侄,你太激动了。”扶苏眼神淡淡,唇边却漫着笑意,“我不过是问问,你不必这样。”
慕州当即松了一口气,然后堆笑道:“十七公子,您瞧我这好不容易和你肩上一面,不如一起找个地方喝两杯?”
有口气,一直咽不下。
明明他和扶苏差不多大,但是人家偏偏就压了他一辈。
还一口一个慕世侄,真是让人牙疼。
“哦?”扶苏似是在考虑,而后微微一笑,“自然是好的,也不用找什么地方了,就望春楼吧。”
慕州求之不得,生怕扶苏反悔,立马应道:“十七公子果然和我志趣相投,走,我可听说,今日这望春楼中有一位很美的灵犀姑娘。”
“一会儿啊,就让她来陪十七公子。”
他虽然贪色,但是若能用一个女人和扶苏套好关系,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他都可以送出去。
扶苏只是笑,没有说话。
但是在慕州准备伸手勾住他的肩头时,身子一偏,就避了过去。
慕州尴尬不已,也很恼怒。
他主动示好,这人却不知好歹。
慕州暗暗地冷哼了一声,抬腿朝着里面走去。
而等他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身影,正从木质的楼梯上走下来。
顿时暴怒出声:“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踹我,看我不……”
声音猛地断掉了,慕州忽然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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