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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南部九嶷山东麓
时近晌午,暖暖的春风,习习吹送,枝叶摇摆,光影斑驳,树姿婆娑。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一只手拉着一个,**岁模样的小姑娘,穿行在一片茂密的杉树林中。
“五湖爷爷,还有多远能到我娘那里呀?咱们俩都走了一上午了,怎么还没到哇?”小姑娘乎闪着两只清澈、乌黑的大眼睛语气天真的问道。稚嫩的嗓音,清脆悦耳。
身着赭黄色夹衣的老者,笑呵呵的回答道:“啊,不远了,翻过前面的这个山坡,再过一条小溪就到了。小笛呀,你是不是累了?来,爷爷再背你一程。”说着老者蹲下了身子,等小姑娘伏到自己的脊背上来。
“不要、不要,五湖爷爷,您也挺累的,我还能走,我可不想让我娘瞧见您背着我走,多难为情啊,她会笑话我的。”小姑娘好强的大声说道。
“好孩子,有志气,长大了一定有出息,你娘见了你呀,指不定会有多高兴哩。”老者拍着小姑娘的头,喜滋滋的夸赞道。
老少二人正要继续赶路,忽然听到衣袂震风之声,但见两条俏丽的身影,打后面翩翩然掠纵过来,身形一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来的乃是两位正值妙龄的女孩子,穿桃红衣靠的姑娘,生得一张瓜子脸,眉梢高挑,丹凤眼,嘴角有一颗不大的美人痔,更显得肤色莹白如雪,一对明瞳射出的则是咄咄逼人的目光。
身着湖蓝箭衣的女孩子,圆脸,弯眉,杏眼,樱唇,颊上长着几粒雀斑,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神情矜持,妩媚可人。
只听红衣姑娘厉声喝道:“游五湖,你的胆子也忒大了,没有老夫人的指派,你就敢私自带着小姐去见那姓郦的贱人!”
小姑娘闻言,瞪圆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忿然反诘:“你胡说,是我爹让我们来的,爷爷也答应了,你们凭什么阻拦?”
“是啊,少爷是怕大战之时伤着小迪,才叫老夫带她去她娘那里,老爷也点了头的呀,老夫人她总不会这般不近人情吧?”姓游的老者也接口辩白道。
圆脸女子开口道:“游总管,这件事是少爷擅作主张,从未向老夫人透露过。虽然老爷默许了,可老夫人那边不顺气。一怒之下,命我们姐妹赶来,截你们回去。我俩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老总管不要叫我们为难。”
“为难你们,真是笑话。明摆着是你俩在为难我和五湖爷爷,反把不是当理说。我就是不回去,我要见我娘。你俩有胆子就跟着去,看我娘不赏你俩一顿大耳刮子。”小姑娘的小嘴巴可是半点也不饶人,声色俱厉,针锋相对。
蓝衣姑娘自觉理亏,无言以对,一脸的无奈,看样子也是心中不忍,只不过是碍于上命,不由自主。
旁边的红衣女子则勃然作色,厉声说道:“游五湖,反正老夫人的意思,我们姐俩也已经传达到了,小笛呢,我们可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回去向老夫人讲吧。”嘴里面说着,已经抢步向前,伸手来拉小女孩。
那个小姑娘显然学过一些功夫,身手灵便,反应敏捷,见状托的一跳,业已闪出去四五尺远,小手点指红衣女子,语调激切的大声嚷道:“南宫雁,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可就对你不客气啦!”话音未落,已然从身后背着的小兜囊里,掏出来一件奇形兵器,只见她两只小手用力一拧,将其一分为二,左手上是一只装有直柄的铜镜,光芒璀璨,镜子的外圈,乃是精钢打制,并且开了刃,甚为锋利。右手则是根一尺多长的点穴笔,不用的时候,可以插进镜子的手柄里,便于携带。
小姑娘立目横眉,挺身屹立,小嘴抿成了一条线,好一付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双膀发力,点穴笔猛的敲在了铜镜的边缘上,铮的一声尖锐脆响,远远的波荡开去,撼人心魄。
被唤作南宫雁的红衣女子,略作踌躇,虎着脸气哼哼的恫吓道:“小笛,你也太不象话了,快点乖乖跟我们回去,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我就封了你的穴道,扛着你走!”
“哼,你要是敢点我的穴道,我就把你的臭手指头砍下来,不信你就试试看!”小姑娘疾言厉色,毫不相让。
老总管游五湖和那位蓝衣姑娘,脸上俱是一付左右为难的神情。而南宫雁也戗上了火,恨声道:“好哇,我就不信制不了你这个小鬼头!”言罢晃身上前,与小姑娘过上了招。
小女孩虽然练了几年的功夫,手里头还拿着兵刃,可毕竟造诣低微,又怎么是她祖母得意弟子的对手?况且,别看她嘴上说的挺吓人,却也没敢真的去砍对方的手指,结果,还不到十招,手里的铜鉴和点穴笔,都已被对手使巧劲震落在了地上。但见南宫雁猛的一弯腰,双手电出,一下将小女孩抱离了地面。
小姑娘怎肯轻易认输?拼了命的扭动身躯,两只小手在红衣女子的头上乱抓乱敲,口中尖声叫着:“死雁雁、臭雁雁,快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南宫雁被弄得叫苦不迭,撒手吧又颇不甘心,懊恼万分的嚷道:“玲儿姐姐,别光在那儿看热闹呀,快、快来帮帮我啊!”
蓝衣姑娘满脸的无可奈何,快步来到近前,伸手按住了小女孩的两只胳膊,柔声劝道:“小笛,你就别闹了,乖乖回去,只要能哄得你奶奶开心,她就会准你娘回家,那样的话,你们娘俩不就可以天天呆在一块了吗?”
小姑娘带着哭腔嚷道:“你骗人,奶奶她永远都不会开心,永远都不会叫我娘回家,我这就要去见我娘,你们放开我,五湖爷爷,您快求求她们,让我去见我娘吧?”
老者满脸的愁苦,想出言劝解,又不知从何说起,此间的恩怨纠葛,他是一清二楚,可是做为一名忠实的仆从,对主人的家事,除了感到痛心惋惜,却是感到无能为力。
南宫雁拢了拢乱作一团的头发,气咻咻的道:“玲儿姐,咱们走。游总管,你要是实在想去见那个姓郦的,就自己个去吧。”
游五湖长叹了一声,反驳道:“胡说,小姐去不成,我一个糟老头子去干什么?来,把小姐给我,你俩别把她给弄伤了。”
南宫雁板起脸孔拒绝道:“那怎么行,我可是一点都信不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再耍出什么花样,偷偷带着她跑去她娘那里。”
小姑娘绝望的泪流满面,哽咽着喊道:“娘,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来,你真的不要小笛了吗?”
游五湖听在耳中,心里不是滋味,禁不住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却是束手无策。因为在主人的家中,老夫人的话,从来都是没有无人敢违拗的。伤心的泪花,直在老管家的眼窝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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