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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西的时候,由衡山方向跑来两匹骏马,远远望见大路当中的人马尸体,都禁不住勒住了坐下马匹,蹙紧了眉头。
“呀,这两个人象是大西军的人啊,一定是落了单,给该死的清兵害了,就这么曝尸荒郊,怪可怜的。”头上包裹着厚实围巾的年轻女子开口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义愤和同情。
戴着大帽子的汉子说道:“谁说不是,哎呀,我看这两个人八成是传送军情的,让清兵在半路上给截杀掉了,恐怕会耽误大事啊!我去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书信什么的。”说着话轻飘飘的跃下马来,先走到暴风的跟前摸了摸,一无所获,又转向暴雨,同样什么也没能找到,不由得叹气摇头,正要起身回到自己的马上,忽的咦了一声,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盯着凝血的地面。
“你看什么呢?”女子心生好奇,也下了坐骑,快步凑了过来。但见暴雨身边的血渍中,歪歪斜斜的写着:“李……别去沅……”四个字。
原来,暴雨虽然遭到致命重创,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死去,而他和哥哥暴风也不知道,刘永山要他们送的信是什么内容。直到阿尔图等人搜到信后,得意忘形的道出其中的大概意思,再联想到当日在沅州城外,遇到马二去给李定国传令的事情,心中顿悟,痛悔有辱使命,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手指在自己将要凝固的血液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这对男女看罢,都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都想先解开血字之迷。
“他们是大西军,又是往衡山方面去的,一定是去找李定国将军的,这个李字,可以肯定就是指李将军的。”女子抢先说道。
“不错,有道理,有道理呀!这个沅字也好懂,我猜肯定是说沅州,那里是大西国主孙可望的驻扎之地。可是这别去两个字就叫人弄不明白了,沅州也是大西军的地盘,李将军怎么就不能去呢?”男子大惑不解的说道。
“是呀,不过看这个人死前留字,此事必定非同小可,要不咱们折回去,告诉李将军吧。”女子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男子沉吟了片刻:“咱们与李定国将军不过是一面之交,这等大事,无凭无据的怎么好作数。我看莫不如先去沅州看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去见李将军也不为迟。反正咱们原本也是要去沅州的,说不定在那儿能遇到我哥和竹姐姐呢。”
这对青年男女,正是毕士超和雷月阳。两年以来,二人的足迹走遍了中原诸省,苦苦寻觅兄嫂,一路上少不得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现如今业已是情挚意笃,难舍难分了。
十几天之前,他二人来到了湖广地面,听说大西军大举北伐,声势浩大,战果卓著。心中暗自欢喜,想想矢志报国的兄嫂极有可能就在抗清的义军里,便急急赶到衡州,拜见了大西猛将李定国。尽管没能找到哥哥,但是对方的平易近人态度,坦诚正直的为人,给了他们很深的印象,眼下得知有人可能对他不利,自然不会坐视袖手,更何况他俩本来就是要去沅州,继续寻找毕士英和綦毋竹,当下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匆匆在路边葬了大西勇士暴氏兄弟,策马扬鞭,向沅州飞驰而来。
当毕、雷二人赶到沅州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了,遥遥望见离城不远的几座小山上,扎着连成一片的营寨,城门口有十几名大西军士,正在盘查进城的百姓。
“月阳啊,咱们就这么进城恐怕是不行,咱俩的外地口音,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搞得节外生枝就不好了。你还是先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去那边的军营,拿两套他们的军服,装成他们的人,进城就省事多了。”毕士超嘴里头说着,把手里的缰绳递给月阳姑娘,并示意她到不远处的一个土坡后藏身,自己则展开轻功,好似一缕青烟,直奔半里地外的军营而去。
过了还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毕士超便背着一个大包袱折返了回来,两个人将大西军服套在外面,跨上先前李定国赠送他们的战马,大模大样的进了沅州城。
沿着大街朝前走了一阵,毕、雷二人的心里都很焦急,因为他们不知道孙可望住在哪里,又不敢随便向人打听,大西军的兵士,十有**操的是川陕口音,而他二人一个是地道的京师腔,另一个则是浓重的江浙口音,深知只要一开口,便会立刻露出马脚。
并且,对大西军士,他们又不忍用对付清兵的法子,捉人拷问。眼瞅着天色就要黑了,正自彷徨无计之时,月阳姑娘忽然发现,街角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刚刚弄到手的一个包子,不由得眉头舒展,伸手打怀里掏出七八枚铜钱,递给了旁边的毕士超,并向小乞丐努了努嘴儿,抛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俏皮眼神。
毕士超望了一眼心爱的姑娘,又瞧了瞧小乞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接过铜钱,下了马匹,把缰绳扔给雷月阳,飞快的瞅瞅左右没人留意,快步闪了过去,拉起小乞丐进了一个巷子口。
没过多长的时间,两人走了出来,那个小乞丐自顾自的往前走,毕士超则翻身上马,朝雷月阳甩了一下头,两人催动坐骑,跟在那个半大孩子的身后,穿街过巷,一袋烟的工夫,到了一处气势宏大的衙署的门前。小乞丐用手指了一下,便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转眼就跑没了影。
毕、雷二人凝眸望去,见正门之上的牌匾,上书“沅州衙署”四个大字,门侧立着八名大西军士,左近的街上,不时走过一队队执枪挎刀的巡哨,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的点了下头,断定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大西国主孙可望居住的地方,他们没敢在门前过多停留,拨马绕进侧面的巷子。
走了大约十几丈,毕士超前后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差不多了,月阳,咱们就从这里进去吧。”
“士超哥,那这马怎么办呢?搁在这儿不会丢了吧?”月阳姑娘边下马边轻声相询。
“哎呀,顾不上那么多了,等出来的时候,也未必能得找到这块儿,咱们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来,听我喊起,你就使劲往上蹦。”毕士超嘴里头说着,一只手臂已经揽住了姑娘的腰肢,叫足了力气,低声喊了声:“起!”,两人同时发力,一起跃上了高高的墙头。
他俩刹下身形,蛰伏了片刻,见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毕士超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接雷月阳落地,二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向州衙的中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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