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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州城外,一队大西军士正绕着州城巡查,一马当先的是一位红袍小将,正值弱冠之年,长瓜脸,剑眉虎目,神态威严。随在他身后的百多名兵士,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
别看红袍小将的年岁不大,身份却是不低,他的父亲,便是四将军之一的刘文秀,乃是大西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如今正督统着另一支大西军的兵马,在四川与清廷走狗吴三桂部激战。
小将名叫刘永山,身为长子的他,原本是要跟随父亲出征西川的,可是想不到就在临行之际,他忽然病倒了,没能随大队开拔。眼下大病初愈,体力尚且未能完全恢复,只好当起了临时的联络官,却又嫌城中被孙可望、赤阳子等人弄得乌烟瘴气,便带着父亲留给他的五百名亲兵,搬到城外扎营,每天一早一晚,都要带着一部分亲兵,在城外策马兜上几圈,为的是能够尽早康复,好赶往前线杀敌,替父亲分忧。
正在巡视间,忽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刘永山扭脸循声望去,看见打城东门驰出三匹快马,如飞奔近。凝眸细瞧,认出为首的人是位自己的老相识,此人姓马,在孙可望的亲军中,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为人随和,嗜酒好交,几年前两个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哟,马二哥,你这是去哪儿呀?怎么这么急呀?”红袍小将在马上抱拳为礼,热情的大声招呼道。
那位姓马的汉子,见是刘永山,急忙勒住缰绳,满脸笑意的拱手还礼道:“呀,这不是小刘将军吗?你的病好点了没有哇?看这精神头,可比前一阵子强多了,等哥哥我回来,咱们哥俩好好喝他一顿。”两匹马往一块一凑,就在错鞍的工夫,姓马的汉子压低了声音飞快的说道:“国主差哥哥我去衡阳,给李定国将军传十万火急的命令,叫他来咱们沅州议事。”
刘永山闻言,颇感意外,疑惑的问道:“咦,不对吧,不是说定国叔叔在那边打得挺顺手吗?不叫他乘胜追击,收复湖广,大老远的,调他回来议的哪门子事呀?岂不是贻误了大好的战机吗?”
“这个嘛,哥哥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姓马的汉子又往前凑了凑,用更低的嗓音道:“不瞒小刘将军,至打昨天,李将军阵斩满清王爷尼堪的捷报传来以后,听见过国主的兄弟们说,国主的脸就压根没开过晴,叫李将军来这里,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搞不好要出大乱子。”他的话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到了,随即扯高了嗓门道:“好啦,上命难违,军令如山,哥哥我就告辞了,等过几天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聚上一聚。”边说边与刘永山拱手作别,带着两位随从扬鞭催马,绝尘而去。
目送三骑消失在大路的尽头,红袍小将的一对剑眉,已然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孙可望和李定国之间的矛盾,身为大西军上层人物的他,焉能不知。而孙可望的为人,他更是心知肚明,再加上恶道赤阳子,妖姬蓝欣等一干宵小,从旁唆使,挑拨,大西军内部的裂痕与日俱增。他们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调定国叔叔回来,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无论从哪方面看,定国叔的处境都是隐伏着重重的危机,就算他的性命无虞,但是给孙可望他们这一搅和,势必将坐失乘胜进兵的大好时机,要是清军缓过劲来,开始反攻,岂不要前功尽弃?
刘永山的坐骑,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焦虑不安的情绪,担心干扰了主人的思考,从而作出错误的决定,乃将步子放的更慢更缓,众亲兵也都神情肃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闲聊。
不行,得想法子通知定国叔一声,向他言明此间的利害,奉劝他不要来沅州,一来可以避过可能针对他的危险,二来有利于大西军的北伐战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乃古之惯例,日后,就算孙可望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父亲也该回来了,还有白将军、冯将军,都会站到定国叔的这一边,有道是众怒难犯,孙可望他也不敢做得太过份。当然了,到底来还是不来,是吉是凶,最后还是要由定国叔来抉择,自己做到尽心尽力,也就没什么好遗憾了。对,就这么办!
红袍小将终于作出了这个重大的决定,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他表面上尽可量的装作不动声色,强捺焦灼的心情,率队在城外巡查完一圈,回到营寨中自己的帐篷里,屏退身边的人,自己研墨蘸笔,心中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当下铺好纸张,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他也留了个心眼,怕事情一旦泄露,牵连到自己和父亲,故意改变了笔体,也没署自己的名字,封好后叫来两位心腹卫士,这二人系同胞兄弟,哥哥叫暴风,弟弟叫暴雨,名列乌蒙八猛之内,是大西军中有名的勇士,对刘氏父子可说是忠心不二。
刘永山将手按了按暴氏兄弟俩健壮的臂膀,语气凝重地说道:“两位哥哥,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俩去办,就是把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衡阳,交到李定国将军的手中。此事关系到李将军的安危荣辱,也关系到咱们大西军的兴衰。所以我请求二位,在路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设法克服,务必把此信送到。小弟在这里给你们施扎了!”说着双手抱拳,一躬到地。
少主如此举动,令暴氏兄弟耸然动容,慌忙躬身还礼,兄长暴风肃然道:“承蒙少将军看得起我们兄弟俩,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我们,我暴风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我兄弟只要还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也要把这封信送到李将军的大营。”
“好,好,信,你收好,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出发,完事之后速速归来,我等候你们的佳音。”刘永山神情郑重,送暴氏兄弟出了帐篷。眼望着两位勇士带好兵器、干粮和水,从马厩牵出战马,出了营寨的大门,跃马扬鞭,直奔不远处的官道驰去。
刘永山倚门眺望良久,方缓缓回身,走进自己的帐篷。他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暴氏兄弟能达成使命吗?即便李将军接到自己的信,不来沅州,孙可望会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举动呢?大西军的存亡,抗清大业的兴衰,谁主沉浮?自己力量微薄,所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一切只有乞求苍天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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