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楚言去给康熙磕头拜年。
康熙唤她到跟前,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了会儿话,就问莫伦阿来了没有。
不多时,莫伦阿走了进来,行过三拜九叩的大礼,垂手退到一边。
康熙就问楚言见没见过莫伦阿,听说他们见过一次,似乎颇为满意,笑道:“你在宫里憋得久了,出去难免要四处走动。佟家的人忙着老太太的寿辰,没有工夫管你。你一个女孩儿家,朕不放心,就让莫伦阿做几天你的侍卫,你要什么要去哪儿,都告诉他,嗯?”
又对莫伦阿说:“楚言可是太后的心头肉,又是你侄女儿,于公于私,你都得把她照顾妥当了,怎么带出宫的,怎么带回来,不许有闪失。”
楚言和莫伦阿躬身领旨。
康熙又嘱咐楚言听话,不可太过任性,又命莫伦阿,事事小心,不可委屈了她,也不可弄出事端。
从乾清宫出来,楚言十分抱歉:“叔叔,对不起,让你——”
莫伦阿笑着摆摆手:“这是个清闲的好差事,求之不得!你还要去哪几位娘娘那里,快些去吧,我在神武门外面等着。”
几位阿哥都在他们母妃那里,知道她这是要家去,往后几天容易见得着面,都不留她。饶是这么着,一圈转下来,天也已经擦黑。
到了佟家,少不得又要与众人见礼。佟家人果然多,就这府里住的女眷已经多得让她发晕,只得发挥摸鱼的特长,除了老太太和几位祖母级的,底下按着辈分一律称婶婶和嫂嫂,省得去记她们的排行和名字。
楚言是带着太后太妃的懿旨和寿礼回来的,身份自然又矜持了许多,佟家上下都是笑脸相迎。
老太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对这点荣宠没太放在心上,只把她拉过去,细细问话,最后,抚着她叹了口气:“在家这些天,放宽心,好好乐一乐,别拘了自己。”
老太太近来精神不太好,楚言又是累了一天,晚饭后,众人都识趣地告辞。楚言依了老太太的指派,往东厢房安置,老太太又从身边拨了一个叫秋禾的大丫头给她。
一夜无话。次日,陪老太太吃过早饭,听着管事的仆妇来去回话,看着丫鬟们忙来忙去,百无聊赖。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说:“不用在我跟前守着,去园子里逛逛,或者,干脆街上逛逛去,遇上什么新鲜事儿,回头也可以在太后跟前说嘴。”
楚言感激地笑笑,出来让人告诉莫伦阿,要了辆车,先去“云想衣裳”的铺子。
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位于西四大街的一条胡同里,进去不深,在闹市边上,却很安静。因做过前明重要官员住宅,胡同很宽,门前留了足够的地方停马车。
早燕一见就喜欢上了,当天就订了下来,女孩子们手头是现银,又有皇阿哥作靠山,很快,房契地契都已到手。早燕和秀娥干脆从家里搬出来,和香草巧儿一起,住了进来。
香草对楚言千恩万谢,楚言只以婶子相称,笑说今后还要请她多指点赐教。
巧儿十分感激。她母女认了一成股份,如今也是股东了。
把莫伦阿留给香草对付,四个年轻女子兴致勃勃地浏览着即将承载她们事业的地方。
前院作坊,后院住人,帮手已经找好几个,过完年就能开始干活,买了两个伶俐的小女孩做杂事兼学徒,交给香草调理。早燕甚至已经接了两笔生意,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楚言这些天若能把佟家和几个成年的阿哥府的生意拿下来,就够她们忙的了。
唯一的遗憾是,她花了许多工夫设计了一个招牌,自己很觉得意,如今,却找不到地方用。
“别急。”早燕笑着指了指一面墙:“那边是家小饭馆,门脸正开在西四大街上。我去看过了,生意平平,全靠老爷子撑着,小年前老爷子累病了,怕是好不了,两个儿子看样子是不打算把馆子开下去。我没敢问价,怕他们借机狮子大开口,想来不比咱们这个院子贵。”
巧儿有些担心:“咱们的钱够么?”
早燕抿嘴而笑:“愁什么?也不是现在就买。手长在我们身上,只要有生意进来,还怕没有进项?”
楚言直摇手:“别说了!我知道,剩下的都是我的事儿。我明儿就开始替你们跑腿。”
说得三人都笑,一件件提出来商议一番,已经是中午。
担心莫伦阿不自在,楚言没有留下午饭,出来找了一家开门做生意的饭馆,二人胡乱对付了一顿。
莫伦阿问她还要去哪儿,她就说想去看看洛珠嬷嬷一家。莫伦阿也知道洛珠对她的要紧,自无异议。
洛珠看见她,喜极而泣,手头的家务孙子都放下,只拉着她问长问短,吃的怎样,穿的怎样,有没有生病,冬天有没有热炕,受没受气,太后和皇上凶不凶……
想起什么,一迭声地叫儿子靖武靖夷去买这个那个,叫媳妇玉茹张罗这样那样,要给楚言□□吃的。
靖武靖夷正陪莫伦阿说话,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
玉茹一边干活,一边撵孩子,一边高声提醒还在年下,好些地方都不开张。
两个孩子看见来了客人,兴奋地拼命往莫伦阿身边挤,想摸他的胡子。
小院里一时热闹极了。
楚言心里暖洋洋的,有了回家的感觉,又有些内疚,好像她占据了这个身体,骗取了他们的感情。
洛珠还在问她想吃什么。
她笑:“嬷嬷做的东西,什么都好吃。”
洛珠十分欢喜,自说自话地安排起来,又说长大了会说话哄人了,不知想到什么,竟落下泪来。
楚言取出帕子为她拭泪,顺势靠进她怀里,拥着她,静静地闻着母亲的味道。
洛珠搂着她垂泪,玉茹停了下来,拉起袖子擦眼睛,靖武靖夷叹息着别开眼,两个孩子懂事地靠过来说阿嬷不哭。
见莫伦阿有些不自在,楚言想起今天初二,耽误了他与家人团聚拜亲访友,不觉歉意,让他离去自便。莫伦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
“叔叔别担心。靖武哥靖夷哥都会武功,必能护我周全。我虽不懂事,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弄出事儿来连累嬷嬷一家。”
莫伦阿有些赧颜,踌躇起来。他跟着她的目的和任务,她竟是一清二楚,这是个讨嫌的差事,她却口口声声叔叔地叫着,处处顾及他的感受,自己若再纠缠,倒显得小气。况且,靖武靖夷都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尤其靖夷的师父是掌门方丈的师弟,数得着的高手,单论武艺身手,他们比自己强得多。真有什么意外,有他二人相护,不会有闪失,楚言与他们的情谊也比自己深厚,必然不肯让他们为难,如此一来更是万无一失。眼前两个孩子提醒着他,家里还有人望眼欲穿地等着他兑现诺言,带他们去赶庙会呢,沉吟片刻,终是顺了自己的心意,告个罪站起身。
楚言从随身的织锦手袋里取出三锭小小的金元宝,笑道:“叔叔回去,替我向婶婶们拜个年。这点小意思,请叔叔交给几位弟弟妹妹,就说姐姐对不住他们,大节下的,抢了他们的阿玛。改日我得了空,再亲自登门道歉。”
那元宝虽小,却是十足真金,每锭足有三两。莫伦阿自然识得,更加不好意思:“我做叔叔的也没给你什么,倒让你破费,回头叫你婶婶笑话。”
“我是大人了,哪里还用得着压岁钱。”楚言笑道:“还请叔叔帮我跑个腿,告诉老太太一声,我想在嬷嬷家住上一夜。如果老太太不许,再派车来接,我必回去。”
知道她年纪虽小,却极有主意,就是在主子面前,想做什么也要变着法儿做成才肯罢手,莫伦阿也不多说,含笑答应,叫上车夫一起走了。
两个孩子看见金元宝眼热,楚言又从手袋里变出两个,分给他们,方才欢天喜地地跑到一边玩去了。
玉茹很是过意不去,一边责怪楚言客气,一边叫两个孩子不许跑出去不许弄丢了。
洛珠母子倒没有很在意,想来原来的楚言也是大手大脚惯了的。靖武还笑着对玉茹说:“让他们拿着吧,听隆科多大人说,楚言如今怪会挣钱的。”
玉茹啐道:“楚言会挣钱,你就帮着花?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么?也不怕丢人!楚言啊,听嫂子的,有钱不能乱花,自己攒着点,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靖武被这一抢白,就有些讪讪的。
楚言忙道:“嫂子冤枉我和靖武哥了,过年给侄儿们一点压岁钱,怎么是乱花钱呢?”
玉茹还在说这压岁钱也给得太多了,洛珠怪道:“姑姑给的,拿了就拿了。楚言好容易回来一趟,净扯些不相干的!怎不把我们自己做的年糕果饼拿些出来?她在宫里吃不着这些。”
婆婆发话,玉茹连忙陪着笑往厨房去了。
去了莫伦阿这个外人,再这么一闹,洛珠玉茹都轻松下来,靖武靖夷话也多起来,大家述说别后情景。楚言捡些宫里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太后怎么慈爱,皇上怎么温和,娘娘们怎么可亲,阿哥们怎么各有各的特点,对她都是极好。
洛珠慢慢放下心来,口中却还在说她如今变得这么乖巧懂事,必是吃了不少苦的缘故。
玉茹端出来几样酒菜,酒是自酿的梅子酒,菜是自制的香肠酱鸭咸鱼泡菜。
楚言和洛珠一家围桌而坐,边吃边聊,直到天黑,佟家并没有人来接。
洛珠就要楚言跟着她睡,打发两个孙子去玉茹那屋。因为两个孩子习惯了由祖母哄着入睡,洛珠跟着过去哄孩子,玉茹就过来为楚言准备卧具。
洛珠家里没有佣人,楚言也不要玉茹服侍,自去厨房打热水。洛珠是真把楚言当作自己的女儿,为了极小概率的这么一天,早早为她预备下簇新的被褥和盥洗用品。
一边洗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玉茹聊着,她对这一家人已经颇为了解。几年前,靖武为楚言的父亲进京办事,被隆科多看中要了过来,佟世海见他有了更好的前程,不但不拦还极力促成,命人把玉茹母子送进京,让他在京城落地生根。洛珠和靖夷陪楚言进京,也是来探亲的。靖武玉茹挽留,洛珠也放心不下楚言,就在京城里住了下来。靖夷的武艺比靖武还好,隆科多本来要为他谋个差事,靖夷没有兴趣,倒是替佟尔敦跑了几次腿,押送贵重的货物,他武艺高强行事稳重,渐渐也有了口碑,有镖局重金相聘,也不肯去。因为他们与浙江佟家的关系,佟尔敦也不让他白跑腿,在商行里挂了个管事的名,算下来,酬金也不比靖武的俸银少,还更自由。靖夷挣了钱就交给母亲嫂子,也不知有什么打算,玉茹有几次忍不住开口问,他笑笑也不说话,洛珠竟连问也不问,由着他去。
玉茹对京城的生活很满足,美中不足的是没什么亲戚朋友来往,洛珠来了以后,帮着带孩子做家务,她空闲下来就有些无聊,再想想靖武的俸银涨得很慢,孩子们长大洛珠老了,要用钱的地方会多起来,居安思危,动起了脑筋。
看看门外没人,玉茹拉着楚言在炕上坐下:“娘最听你的。你帮我同娘和靖武说,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有空,出去挣点钱。”
楚言瞪大了眼睛:“嫂子想怎么挣钱?”
玉茹也不隐瞒,凑在她耳边,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她幼时住的地方,一墙之隔就是一家酒楼,最爱的娱乐就是趴在墙头看酒楼里的人忙乎,家境一般,从小就在厨房帮忙,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她留心了一下,发现京城里的人,哪怕家里有钱养着厨子,也喜欢时不时在外面吃饭,不由动了心思,想从这上面挣钱。这个主意在脑子里徘徊一年多,对靖武说过,当即被一句“胡思乱想”给顶了回来,怕洛珠不高兴,没敢再提,今天被那句“楚言会挣钱”又给勾了起来,就想请楚言替她向洛珠开口。
楚言心中感叹,现代女性也有致力于傍大款走捷径的,传统女性一心一意为了丈夫孩子,也能萌出大志气。于情于理,都没有不帮的道理,当下细问她的计划,建议说:“嫂子的想法是极好的,具体该怎么办,还要细细考虑。依我看,酒是卖不得的,做贩夫走卒的生意,家里必不放心,京城里打出江南菜招牌的馆子不少,如何同他们争?”
玉茹有些茫然起来,刚要说什么,听见洛珠的声音,又咽了回去。
楚言笑道:“嫂子别急,再想想。我也回去想想,问问别人。我还要过些日子才回宫,过几天得空再来和嫂子商议。”
也许因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许怪洛珠的呼噜声太响,楚言翻来覆去睡不着,借着雪地透进来的亮光,望着洛珠满足的睡颜,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温暖和钦羡。如此简单的幸福,可与她有缘?
静极思动,突然想到屋外呼吸一口轻松的新鲜空气,披衣下床,穿戴好了,走到外屋,刚要开门,却听见院子里有低低的说话声。
“回屋吧,你要在这里站多久?”是靖武的声音。
“我不过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哥,你先睡,别管我!”
靖武叹口气:“你那点心思,还瞒得过我?你也不想想,说到底,你和她主仆有别,何况她进了宫,只怕早晚是皇家的人。我听佟家的人说,阿哥们都和她好,她长大了,见了世面,还能叫你一声哥哥,已经不容易。你还求什么?”
静了一会儿,靖夷轻轻说道:“我说过,会护她一生,只求她一世快活无忧。”
靖武连连叹气,半天说:“你今日也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放心?”
靖夷没有说话。
屋内的她已是热泪盈眶,顾不上听他们又说了什么,摸到一把椅子坐下,开始怔怔发呆。
她拥有楚言的一些记忆,应该是最深刻最刻骨铭心的部分。楚言最爱最在乎的就是父亲洛珠和靖夷,前二人是她的父母至亲,靖夷的地位就有些复杂,是严厉的哥哥是亲密的朋友是永远的靠山,信赖他依靠他服从他,是不曾察觉的习惯。楚言需要的时候,靖夷永远会在那里,这种状态好似可以地老天荒。楚言对未来有限的一点想法里,总是少不了他,和靖夷一起行走江湖,是她最终的梦想。大概是因为楚言年纪太小,二人身份有别,楚言始终把靖夷当作哥哥对待,但是以一双富有经历的眼睛看去,楚言的情感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她一直以为这份感情里,楚言单方面的东西多一些,也因而对靖夷这个人好奇,没想到,靖夷付出的竟然更多更深刻,仅仅因为分不清爱情与信守承诺的区别么?
如果,楚言没有进宫,他们的感情会不会被扼杀?渐渐长大,一旦明了自己的心,楚言会不顾一切地和靖夷离开吧,这个江湖,是不是会多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楚言已经不知魂归何处,靖夷是不是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幸福?
早餐是据说楚言最爱吃的八宝粥,香浓软糯,做小菜的腌黄瓜和甜菜心,爽脆适口。楚言灵机一动,凑在玉茹耳边小声说道:“清粥小菜。”
正在给孩子吹粥的玉茹微微一愣,随即喜上眉梢,轻声道:“行么?我会熬的粥倒有十几种,酱菜泡菜也能作出十几种来。”
楚言微笑:“还有香肠腊肉酱鸭咸鱼呢?还不止这些,嫂子再想想,过两天,我们再细说。”
一家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们姑嫂咬耳朵,老大忍不住问:“娘,你同姑姑说什么?”
楚言拿筷子头轻轻敲了一下老大:“女人说悄悄话,你管得着?”
老大扁扁嘴:“姑姑打我,姑姑坏!”
玉茹嗔道:“喝你的粥吧!再说姑姑坏,把昨儿的金元宝还给姑姑。”
老大不作声了,老老实实埋头喝粥。
洛珠靖武靖夷都笑起来。
盘旋了一会儿,楚言就请靖夷送她回佟府。
楚言想看看街市景象,也不雇车,二人一路慢慢走来,都不怎么开口。
许多铺子都还关着门过年,却有三三两两的小贩叫卖着糖人面人鞭炮糖葫芦。
靖夷买了一串糖葫芦,随手递给她。
她接过来,拿在手中把玩,却不动口,对上他有些惊疑的目光,微微一笑:“我不爱这个。”
顿了顿,缓缓说道:“我不是她。别人看不出来,你也看不出来么?”
靖夷脸色一僵,发白,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她一进宫就受了伤,昏迷两天,这事儿,你总该知道。不知怎么回事儿,我一觉醒来,就成了她。”
靖夷抿了抿嘴,象是忍住了什么,轻声问:“她呢?”
“我不知道。当日受伤虽重,却不致命,她的魂儿或者被震了出去,或者仍在这个身体里冬眠。我能想起一些她过去的事情。”
“你是说,她兴许能够回来?”
“不知道。事到如今,你希望她回来吗?”楚言原本简单的生活被她搞得复杂,那个小姑娘对付得了么?
靖夷哑然,默默无语,半晌问道:“那你,你的家人——”
“离得太远太远,想见也见不到,不如丢开,各过各的。”她淡淡地说,想了想,仍然告诉他:“她很在意很喜欢你,不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可我,昨儿才见到你,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对不住,可事实如此!”
他沉默着,静静往前走。她默默跟着。
突然,他停下来,转身看着她:“我答应过她,一生一世守着她保护她。你说你不是她,可在我眼里,你也是她。她仍然活着,活在这个身子里。你比她聪明能干,我大概不能为你做什么。你若愿意,就把我当作哥哥,遇到为难的事,可以告诉我。”
她微微一震,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眼泪。楚言,你可知你错过了怎样的幸福?
想冲动地问:将来,你能抛下家人带着我逃走吗?却又死死咬住唇,把这句话憋回肚里。利用谁,也不能利用他,伤害谁,也不能连累他们一家。他们,是她在这里的家人啊!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么,哥哥,为我找个好嫂子吧。”
靖夷愣了一下,有些脸红,想说什么,却听见街对面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靖夷哥。啊,楚言?你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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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纯粹流水账,比较闷。玩得很开心,但是很累,脑子里一团浆糊,大家看在字数比较多的份上,凑合凑合啊。
==============================答读者=========================================
tosweet:绝对的权力导致腐败——书中人物的命运都捏在笔端,施虐有时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不过,虐的程度最多是第一卷里8的那样,无奈惆怅,不会动真刀真枪。
Tocc:老套路是什么样滴?偶敢保证情节绝对不会和偶看过的任何一部清宫文雷同,不过偶看的不太多是真的。为什么把4陷进坑里?某云方面的原因:因为不写九龙夺嫡,又要写4的性格,必须给4一个目标,让他施展开来。4方面的原因:女主这么好,4要是还坚守哥哥的立场,是圣人加超人啦。
cc,对喜欢的人一定要有信心哦!
To花样:他们兄弟没见过大世面,难得看见个好的,大概会争,但这个女人,不喜欢争斗,所以——很淡很文雅的那种争。
To圣圣:你看不懂的那段对话,夜雨解释过。8想娶女主,动了下杀妻的念头,大概是用慢性毒要那种。写着写着,这段就冒了出来,8终究不是纯良之辈(纯良的话,就活不下去了)。他很想得到女主,却仍能尊重她的意愿,很难得吧?还有一个小小伏笔,女主敏感善良,8又太在意她的感受,最好的办法是一些事情对她瞒得紧紧的。女主的世界,女主面前的8,不奇怪地好。
不要威胁。你跳地铁也不一定能穿,穿了也不一定能见到老8,见到8也许他尚在襁褓中或者已在宗人府。老老实实跟文是正道!
To健美茶:说来话长。某云模仿红楼的痕迹很重,当然,写清文模仿红楼很难免的,不止云一人,完全不模仿的,多半是纯粹YY之作。
一开始是一些抄搬,很生硬,慢慢开始模仿那种韵味。红楼的韵味是最吸引人的,有人说过,满纸情话,却没有一句情爱,没有什么心理描写,人物性格跃然纸上。犹记云读完第一遍,红迷老妈问了几句就摇头:没有读通,细细去读每个人说的话,这人说的话决不会让那人说出来,这才是这本书的好处,写小说的人能把这本书读通读透,也就够了。云妈不是学文的,云也不是,不想果真有一日,云开始写小说,老妈的教导浮在脑中。云写人物对话写得很伤脑子,好几个人在的时候,一定要想这句话让甲说还是让乙说,用什么样的语气。云写文很慢的,大家喜欢的热闹场面,尤其地慢。
另外,要提一下代沟问题。云外婆生养很多,云妈是么女,3-15岁的时间由她古董外婆教养,自己有女儿以后,偶尔也想把从老古董那里批发来的教条,零售一些给女儿。云不太买账,架不住老妈潜移默化,还是受了一些影响。对不起一些作者,当男主女主男配女配舌剑唇枪或者倾诉衷肠的时候,云会突然笑得不行,只因想起老妈当初斥责的话:“台湾文艺片看多了!正常的人有你这么说话的?”
皇阿哥们的爹娘师傅嬷嬷,想来比云的古董太婆还要古董十倍百倍,只能说他们确实是文艺片看多了,呵呵!
声明一下,偶不是要讽刺台湾同胞,更不是要讽刺别的作者,写文么,影视么,各凭高兴,各有各的风格。某云只是很不幸地有这么个妈,一上来就给带上了枷锁,写文的时候就不能随性而至,只有女主说话,不太要伤脑子,很辛苦!
也是因为偶水平有限,有时一下子想不清下面让这人说什么话,或者怎么才不露文艺腔,干脆就不让他多话,差不多的地方就带过去。遇上敏感如健美茶,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具体。
印象里,说话半含不露,藏一点哑谜,倒是《梦回》做得最好,大概金子是旗人后代的缘故。旗人对男女之防没有汉人看重,可礼节规矩套套只多不少。
17落水,女主救人一段,倒是有些可以解释。不知哪里看来,穿越女主(偶不看耽美)必做三件事:吃糖葫芦(这章),游泳救人,逛妓院。某云就决定一定要让楚言把这三件事做齐了,人家没做到的,我们做到,人家做到的,我们更要做好(顶着钢盔说这话)。正好,女主和8需要机会慢慢缓和关系,就让女主在春天下水,给8一个献殷勤的机会。有过一次经验教训,8更能显示体贴周到。
楚言会游泳,但未必做得救生员,在康熙面前拍胸脯,不过是一个安全的马屁。康熙会落水么?万一发生,侍卫们能光看不动,等一个小姑娘救驾?17落水,她不动也会有人去救。原本的安排是,康熙要重罚13和14,楚言一边哆嗦一边求情,才让他们跪了半天了事。写着写着,这段丢了,也就算了,反正写丢的也不仅这一段。13略知水性,仅能自保,救人无望,自觉地不添麻烦。
让谁落水?云担心女主力气不够,挑了个最小的。17,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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