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是彻底的安静下来,各部各司其职,好在还有一部分文官甘愿清贫,并没有接受孟姐的贿赂,恪守本心。
李远是个武者,但从来不认为文人无用,更不认为清贫是文人的傲骨。
这一点以前聂远尘做的其实就不够好,在前皇帝心中马上可得天下,同样马上可安天下。
文人清贫,一个地方的知府如果不贪不占,很难养家,更别说下面的官员。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连当上地方大员都很难养家,文人怎么可能甘愿。
这也是连先生特别受欢迎的原因,文武官员,自然应该略有侧重,这应该是根据时事的变化而变化,一刀切是行不通的。
可这一切和李远无关,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将崖州管制好,现在内部绝对不能乱。
皇宫内,聂宏远听着手下的汇报,还是那个阴柔的声音。
“启禀皇上,已在幽州地界发现疑似海龙,苏志等三人,因为这三人武功卓越,奴才不敢十分确认。”
聂宏远脸色阴晴不定,苏志是千骑司的司长,海龙是水军大统领,镇南王更不用多说,军中的旗帜之一。
这三人是扎在聂宏远心中的一根刺,想除却除不掉,但同样当年自己登基的时候也出了大力,这种感觉很微妙。
现在机会来了,如果除掉这三人,大周就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皇位更加稳固。
但同样如果除掉这三人,几个重要的部门肯定会乱上一阵子,这个乱自己能不能承受。
也许是看出聂宏远的矛盾和犹豫不决,老太监突然说出一句话,“皇上,老奴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阴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阴毒,却惊醒了聂宏远。
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聂宏远终于笑了,是啊,就算乱又能怎样,这天下还是由他掌握,何况这三人擅离职守,即使被杀了有谁知道是自己动的手呢?
“听说那个海龙已经是天阶了,好对付吗?”聂宏远唯一担心的是如果不能刺杀成功,到时候很麻烦。
“皇上有所不知,韩青玉这个名字可曾熟悉?”
聂宏远稍微想了一下,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军校的前任校长吗,当年也是顶级的天阶大佬。
不过自从被人砍断了一只胳膊之后,就一蹶不振,后来便消失了。
“不要卖关子了。”
老太监终于露面了,白面无须,看起来十分的和蔼可亲,只是那阴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不适。
“皇上,韩青玉的胳膊就是被暗楼所砍断,而暗楼和苏志李远的关系莫切,他心中自然满是仇恨,而在前些日子,老奴找到了他,他对这几个人的仇恨之深不用多说!”
聂宏远不愿意听这些废话,面色不快,他只要知道结果,到底过程是什么样,无需理会。
“在老奴的劝说下,他答应了加入老奴手下,前提条件只有一个,报仇雪恨!”
“可信吗?万一泄露那朕也保不住你!”
老太监有些许得意,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他原本军校校长,但被秦老爷子贬下来,这仇同样不共戴天,而镇南王和秦校长的关系不用老奴多说了。”
“有他和老奴在,就算秦校长亲至,老奴也有把握,何况秦校长现在身在敦煌,区区一个海龙,不足挂齿!”
聂宏远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需要什么朕给你提供,御林军也暂时任你调动,一定要一击必杀,不留活口!”
此时的连府却是十分的萧条,连先生似乎真的怕了,府内的大部分家丁和婢女都遣散回家。
而连先生每日也不上朝,只是独自饮酒,郁郁寡欢。
无数学子上门拜访也是闭门不出,但在京都却流传着兵部打压连先生的流言蜚语。
学子们是最易怒的,也是最容易受人挑拨的,私下串联居然想要上书皇帝。
无私的连先生为了此事,终于打开大门,一向儒雅的他此刻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也许是风寒,也许是宿醉。
整洁的胡须也乱成一团,婢女们都遣散了,衣服好久没有梳洗,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国之重臣。
他站在大门处,向四周的学子深深鞠了一躬,语气低沉而又无力,“多谢诸位,但老朽已经年老体衰,也许时日无多,请诸位学子谨记一点,学海无涯就可以了,老朽的生死无关紧要!”
学子们更加愤怒了,纷纷嚷着要去兵部讨一个公道,但还是被连先生阻止了。
“诸位,诸位,听老朽一言,无论军人或者学子,都在为我大周做着贡献,只是分工不同罢了,老朽只希望在老朽身死之后,学子们不要耽误功课,日后为我大周做出贡献!”
学子们被连先生劝回去了,可京都人都知道连先生命不久矣。
聂宏远笑着对老太监说道:“连先生这一套路真的好用啊,即使杀镇南王的事情败露,普天之下也都认为是连先生被逼无奈这才反击的,连先生为朕的名声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老太监也不禁点头,赞叹道:“是啊,连先生真是国之栋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为皇帝考虑!”
“是啊,这么无私的一个大臣,镇南王等人居然还想要刺杀,其心可诛!”
老太监跟着点头,和蔼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却转瞬即逝。
“你去连府,和连先生说,让他放心,几个跳梁小丑罢了,绝对不会伤及他分毫,顺便让他养养病,风寒而已,死不了的。等到事情全部办妥之后,朕还需要他为国效力呢!”
“是皇上,皇上的苦心连先生一定会了解的!”
夜深了,老太监潜入连府,居然跪倒在地。
眼前的居然是聂宏远,不对,仔细看去,怎么看都别扭。
“有什么区别吗?”聂宏远居然这么问道。
老太监从地上站起身,上下前后左右都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不停的在聂宏远身上比划着什么。
聂宏远不断的在做着微调,渐渐的,那一点别扭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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