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到禁林的树梢上时,哈利判断时间到了,看纳威、迪安和西莫都在休息室之后,偷偷溜进了男生宿舍。
哈利拿出箱底的袜子,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瓶子。
“找到了。”哈利举起小瓶,掐好量喝了一口。
“感觉如何?”赫敏小声问。
哈利一时没有回答,接着,慢慢地但是确确实实地,一种无比振奋的感觉流向全身,仿佛有无限的机会。他感到自己能做任何事,一切事......从斯拉格霍恩那里搞到记忆突然变得不仅可能,而且简直轻而易举......
他微笑着站了起来,充满自信。
“妙极了,真是秒极了。好......我要去海格那儿。”
“什么?”罗恩和赫敏大吃一惊。
“哦,哈利——你要去见斯拉格霍恩教授,还记得吗?”赫敏说。
“不,”哈利自信地说,“我要去海格那儿,我对这件事感觉很好。”
“你对埋葬一只独角兽感觉很好?”罗恩惊愕地问。
“对,”哈利拆开牛皮纸包,从里面扯出赫拉还给他的隐形斗篷,“我感觉今天晚上应该去那儿,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罗恩和赫敏一起说,两人现在都很惊恐了。
“这是福灵剂吗?”赫敏担心地问,一边把瓶子举到光前,“你不会还有一瓶——什么——”
“疯狂素?”罗恩猜测道,这是哈利已经把隐形衣披到了肩上,哈利哈哈大笑,他们俩好像更害怕了。
“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至少......”他自信地朝门口走去,“福灵剂知道。”
他把隐形衣拉到头上,往楼下走去,罗恩、赫敏紧跟在后面。下了楼梯,哈利从敞开的门里溜了出去。
“你跟他在上面做什么?”拉文德·布朗尖叫道,目光越过哈利盯着从男生宿舍下来的罗恩和赫敏。哈利听到罗恩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他快步穿过房间,甩掉了他们。
在爬过肖像洞口时,哈利抓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吓了他一大跳,那玩意顺着他的胳膊爬上了他的肩膀。
如果有旁人在这里,一定会被吓一跳的,一条蛇凭空地漂浮在空中,嚣张地吐着信子。
“你是想跟着我,对吗?”哈利用着嘶嘶的蛇语说着,“你是赫拉的宠物,对吧?我记得你。”
“没错,学生。”汤姆嘶哑地说道,他顺着哈利的手臂往下爬,钻到下摆,钻进隐形衣里面,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哈利打了一个冷战。
哈利烦躁地说,“你最好离开我,我有事情要做。”
“不,让我跟着你吧,赫拉那个家伙正在办公室呢,一点意思都没有。”汤姆说道,他轻轻地用尾巴勾住哈利的手臂,前半截身子搭在哈利的肩头上。
“带我出去玩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
这声音和语气让哈利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说不上来是哪里。可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福灵剂大概只有三两个小时的效用,如果他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这条蛇身上显然不明智,而且看起来他还是很好沟通的,哈利索性也就不管它了,只要它不会打扰他从斯拉格霍恩那里搞到记忆就好。
肖像在哈利身后旋上,哈利在城堡中大步流星地走着,不需要蹑手蹑脚,因为路上没碰见一个人,但这一点也不令他奇怪。今晚他是霍格沃茨最幸运的人。
为什么有把握去海格那儿,他也不知道,仿佛魔药一次只能照亮几步,他看不到最后通向哪里,看不到斯拉格霍恩会从哪儿进来,但他知道自己是在能搞到记忆的正确道路上。不过这让他肩头上汤姆满脑子的问好,它想不懂哈利要干嘛。
去观看一只独角兽的葬礼?
这和斯拉格霍恩有什么关系?
难道斯拉格霍恩其实是个悲天悯人的家伙,只要看到独角兽就会忍不住落泪,随后心态大崩地把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而解下来的一幕,也让汤姆险些惊爆了眼球。
到了门厅,费尔奇忘记锁大门了,哈利微笑着推开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和青草的气味,然后下台阶走入暮色中。
汤姆惊愕地望着大门,哪怕哈利已经越过了大门,它还忍不住转过头去检查大门,那就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吗?竟然交在了费尔奇那么粗心的家伙手中!
有机会一定要换掉他,起码换一个靠谱的家伙。
到了台阶地下,在汤姆的讶异之下,哈利突然调转了方向,他朝着菜园的方向走去,还能听见他口中喃喃道:“到菜园里去走走会是多么惬意啊,虽然完全不顺路......”
汤姆很想用它的尾巴狠狠地抽哈利的后脑勺,他未免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原本不还是打算去海格那里的吗?
但,这由不得汤姆,决定权在哈利的手上,他快步朝着菜园方向走去。
随后,汤姆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甚至舌头都歪斜地耷拉在嘴角,斯拉格霍恩还真在这里。不只是他,还有斯普劳特教授,他们正在这里谈话。
哈利躲在低矮的石墙后面,心境平和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真是谢谢你费心,波莫娜,”斯拉格霍恩客气地说,“多数权威认为此药在黄昏时采摘药效最佳。”
“真是令人可耻的行为,霍格沃茨资产外泄......他们这时盗窃行为。”汤姆用蛇语大声地呼喊着,惊得哈利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但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且不说汤姆的声音本就不大,就算让他们听见,他们也听不懂汤姆在说什么。
“或许这是误会。”哈利小声地说,同时警惕地探出脑袋偷偷打量了他们一眼。
谈话还在继续,“哦,我同意。”斯普劳特热情地说,“够了吗?”
“足够,足够,”斯拉格霍恩连声道谢,汤姆看见他抱了一大捧叶子,“我的三年级学生每人偶可分到几篇,还能余下一下,防止有人煮过头......好,祝你晚安,再次感谢。”
“看看,我就说斯普劳特教授不可能那样的。”哈利在汤姆的头上拍了好几下,在他印象中斯普劳特是一个性格很好的教授,她怎么可能帮着斯拉格霍恩一起套取利益呢?、
“也许是我看错了。”汤姆别扭地说,“但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好吧好吧。”哈利说。斯普劳特教授在渐浓的暮色中朝着暖房的方向走去,斯拉格霍恩迈着步朝哈利隐身的地方踱了过来。
哈利不知怎么地突然扯掉了隐形衣,这让汤姆整条蛇暴露在了斯拉格霍恩的眼前。
“晚上好,教授。”
“我的老天爷,哈利,你吓了我一跳。”斯拉格霍恩猛然止步,警惕地看着哈利,“你怎么从城堡里出来了?”
好在斯拉格霍恩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哈利的身上,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哈利肩头的汤姆。
“我想费尔奇忘记锁门了。”哈利愉快地说,他高兴地看到斯拉格霍恩皱起了眉头。
“我要揭发那个人,依我看他更关心垃圾而不是师生的安全......可你为什么在这儿呢,哈利?”
“哦,先生,是海格,”哈利实话实说,“他很难过......你知道的,他和禁林中的动物关系一向十分不错,教授,你明白吧?”
斯拉格霍恩的好奇心显然被勾引起来了,“我清楚这一点,”他粗声说,“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得益于他的天赋,他几乎快要和每一个神奇动物建立友谊。”
“哦,没错,是这样。”哈利说,“有只独角兽,在几年前被海格救下的,从奇洛的嘴里,哦——您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
“我知道。”斯拉格霍恩挥了挥手打断哈利的话,他生怕从哈利的嘴中听到一个伏地魔的名字,他知道哈利会这样做的。
哈利一定会说什么:那个时候伏地魔正住在奇洛的后脑勺上吧啦吧啦的......
“可怜的奎里纳斯......”汤姆幽幽地说着,这让哈利提起了好奇心,因为按理说它并不应该知道奇洛的事情的。哈利只好按耐住心中的好奇,他想等到会宿舍去再问问汤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知道禁林中有独角兽的群落,我一直想和他们打交道,可我一直和它们攀不上关系,”斯拉格霍恩望着黑黝黝的禁林说,轻声说,“他们只喜欢身心纯净的处子,不是吗?”说完他短促地笑了笑。
“对,”哈利说,“可这一只,是和海格感情最深的。是海格救下了它,否则它就要被奇洛玷污了。”
“令人感动,令人感动,海格具有大无畏的勇气。”斯拉格霍恩心不在焉地说,他那眼皮向下耷拉着的大眼睛盯着远处海格小屋的灯光,“独角兽......可是非常珍贵的......如果它是好无怨恨地死去,或许我能搞到些......当然,如果海格不高兴,我不想冒昧,但如果有办法搞到一些......要知道,从活的独角兽身上搞到些材料可不容易......我也没有魔法部的许可......”
斯拉格霍恩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汤姆止不住地对他翻白眼,这个视财如命的老家伙,任何可能搞到珍贵素材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
“......不采集它似乎太浪费了......也许我能搞到一手独角兽皮呢......老实说,我的薪水并不高......”
现在哈利看清该做什么了。
可汤姆在他的耳边一直吐槽着,搞的他心烦意乱。
“嗯,”哈利装得很像地由于了一会儿,说道,“教授,如果你想去,海格可能会很高兴的......可以更隆重地给那只独角兽送行......”
“是,当然了,”斯拉格霍恩说,他的眼睛现在闪闪发光了,“好吧,哈利,我带上一两瓶酒到下面跟你会和......我们为那可怜的出生——不是祝寿——而是在下葬之后好好为它送行。我去换一下领带,这条太花哨了......”
他匆匆跑回城堡。哈利加快脚步往海格那儿走去,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很满意。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菜园的?”汤姆疑惑地问。
哈利微笑着扭过头,望着汤姆闪闪发光的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我在抵达菜园之前完全不知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汤姆,我叫汤姆,和那该死的黑魔王一个名字。”汤姆无所谓地说道,他的声音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听起来沙哑、刺耳,矛盾得很。
但偏偏给哈利一种熟悉的感觉,刚好斯拉格霍恩教授离开了,于是他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奇洛的事情的?”
“哈哈,这还用说?”汤姆干笑了一声,“那个莱斯特兰奇偶然在办公室里提过一句,他好像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只要我稍稍表现得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他就把他所有的烦恼全都告诉我了。”
“唔,奇洛是他的烦恼?”哈利疑惑地问,“他的脑袋上可是顶着另一个人脸呢!邓布利多和我把他杀死不是一个好事吗?”
“唉......”汤姆叹了口气,“他们本可以拯救奎里纳斯的,直到他开始饮独角兽血之前,尽管这有风险,但......说实在的,邓布利多这事办的很不光彩。”
“你一条蛇怎么能够明白邓布利多的用意?奇洛已经走上了歧路,当他选择接受伏地魔在他的脑袋上时。”哈利气冲冲地说,那是为数不多他非常恨的人。
他另外恨的那些人大概就是:虫尾巴、小巴蒂·克劳奇、伏地魔以及现在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斯内普。
“你不懂那之间的事情。”汤姆幽幽地说,它闭上了嘴巴,它知道他和哈利是说不通的,在哈利的眼中世界只有黑白二色,至于那些别无选择的可怜人,几乎全都是哈利眼中的黑色。他完全不会理解他们的苦衷。
当奇洛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中遇到了传说中的黑魔王,他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你指望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学生能够抵御黑魔王的蛊惑?
要知道,即使是许多有名望、有实力的成年巫师也抵挡不住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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