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聊个痛快!”穆迪在一片喧闹中吼道,厨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穆迪把口袋扔在脚下,转向哈利,“我们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因为斯内普的背叛。而且,你的身上还有踪丝,因为你还没有成年。”
“我没有——”
“踪丝,踪丝!”穆迪不耐烦地说,“探测十七岁一下的巫师进行魔法活动的符咒,魔法部通过它来发现未成年都是用了哪些魔法!如果你,或者你周围的什么人,念一道咒语让你离开这里,食死徒就会知道——他们在魔法部有眼线。”
“我们不能等踪丝消失,因为你一旦满十七周岁,就会失去你母亲给你的全部保护。简单的说,食死徒大概认为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这也是为什么神秘人又重新开始抛头露面了。”
哈利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只能使用这几种交通工具:飞天扫帚、夜骐和海格的轻型摩托,只有它们是踪丝无法探测的,因为不需要念咒语。”
哈利看到了这个计划里的漏洞,但他忍住没说,他相信穆迪他们一定注意到了那明显的漏洞。
“你母亲的符咒在两种情况下会破除:你成年了,或者你不再承认这个地方是你的家。”穆迪指了指空荡荡的客厅说,“今天,你和你的姨夫姨妈分道扬镳了,彼此都明白你们今后再也不会共同生活了,对不对?”
哈利又点点头。
“所以,这次你一旦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符咒会在你走出它的范围时破除。我们的选择是提早打破它,因为神秘人一定会在你满十七岁的时候过来抓你。”穆迪粗声粗气地说,“我们本来有个优势的,他们不知道我们今晚要来转移你,我们给魔法部透露了一个假情报:他们以为你30号生日那天才会离开。不过,斯内普背叛了我们。”穆迪的两只眼睛都盯着哈利,希望他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哈利只是瘪着嘴肚囊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都不相信我......”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机,哈利。”穆迪粗糙的手掌在哈利的后背拍了拍,“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话想说,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孩子。”
哈利闭上了嘴巴,穆迪继续说下去。
“我们都把自己的家装扮成了安全屋的模样,采取了最好的保护措施,让它们看上去都像是藏你的地方,都和凤凰社有某种联系。”穆迪说,“别问我为什么不能再启用布莱克老宅,赫拉死了,我们还没有搞清楚那间宅子的所有权是否回到了它原本的主人手中,你要知道,贝拉克里特斯是小天狼星的姐姐,那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可是佩内洛......”哈利还是忍不住问道,赫拉死掉后,房屋的所有权应当转移到他的妻子身上,不是吗?
“他们没有举行婚礼,没有在魔法部注册,你明白吗?那是不被认可的,契约不会承认的。”穆迪粗声粗气地吼道,似乎一提起赫拉的名字,就让他暴怒。
唐克斯用肩膀撞了撞哈利,用极其小的声音地说道,“别在他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他最近都接受不了这些事实。”
确实,挚友接连的离世让穆迪变得脆弱,尽管他是那么骁勇善战的一个傲罗,可也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大半辈子的挚友邓布利多离世,看好的后辈赫拉死于非命,甚至连他的遗孀,他们都顾不上照顾。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情愿用自己的命换这两位好友回来。
“你去唐克斯的家,一旦进入我们给房子设置的保护魔咒的范围,你就可以利用一个门钥匙转移到陋居去。有问题吗?”
“呃,有,”哈利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提出了自己一早就发现的漏洞,“也许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我要去十二处安全屋中的哪一出,可是——”他快速轻点了一下人数,“我们十四个人飞向唐克斯的家,这不是一下子就一目了然了吗?”
“啊,”穆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关键的一点我忘记说了,我们十四个人并不都飞往唐克斯的父母家。今晚将有七个哈利·波特在天上飞,每个人都有人陪伴,每一组都飞往一处不同的安全屋。”
穆迪从斗篷里掏出了他的弧形酒壶,哈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整个计划,都不用他多解释。
“不!”哈利大声说,声音在厨房里回荡,“不行!”
“我告诉过你们他会是这种反应吧?”赫敏有点得意地说,是的,不止是他,罗恩也来了,还有他的哥哥比尔、查理、弗雷德和乔治,包括他们的父亲亚瑟·韦斯莱。韦斯莱一家可以说是倾巢而出,除了女眷和躺在圣芒戈的珀西外,全都出动了。
“如果你们认为我会让六个人冒着生命危险——!”
“这对我们来说是第一次啊。”罗恩说。
“这不一样,假装成我——”
哈利还试图想要向众人解释其中的危险,不过显然大家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最后,在穆迪的怒吼中讨论结束了,哈利只能照做,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而凤凰社的成员们无一例外都相信着邓布利多和赫拉,他们既然都认为哈利是赢得战争的关键,那么他们就应当保护好哈利。而且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也充分地证明了哈利对于伏地魔的特殊性。
哈利伸手揪出头顶的一撮头发,拔了几根下来,丢进泥浆般的液体中。头发刚一接触到液体表面,魔药就开始起泡、帽檐,一眨眼就变成了清澈的金黄色。
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比尔和蒙顿格斯被选做充当替身的人,除了蒙顿格斯外,他们全都是自愿的——蒙顿格斯被海格一脚踢进了这个队列中,因为是他提出的这个想法,他必须参与其中。
等到他们变好身,站在厨房那闪闪发亮的洗涤槽前时,穆迪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尽管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可怕了。
“很好,”穆迪满意地打量着身前七个衣冠整齐、戴着眼镜、提着行李的哈利·波特,“分组情况是这样的,蒙顿格斯和我一起,起扫帚——”
“我为什么和你一起?”
“因为只有你需要监视。”穆迪怒吼道,蒙顿格斯实在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家伙,他总是贪生怕死,尽管他总是能带来些市井小道上的消息,可他这个人着实不靠谱得很。
分组进行得并没有太多困难,毕竟当他们踏出这间屋子,随时都有人可能会攻击他们,不过弗雷德和乔治还是努力地想要活跃气氛,他们还在玩老掉牙的把戏。
“我是乔治,怎么我们变成哈利了,你还不能把我们区分开?”
“对不起,乔治。”
“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我是弗雷德——”
“别再胡闹了!”穆迪气恼地咆哮道。
当他们走到后花园准备动身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一切都黑黝黝的。
哈利坐上了海格的摩托车,听海格说这还是小天狼星当年送给他的。
“就是它吗?”
“就是这辆。”海格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哈利说到,“哈利,你上次坐它的时候,我一个巴掌就能把你托起来。”
哈利钻进挎斗,忍不住觉得有些六点。其他人也骑上了扫帚,他们随时准备出发。
“好了好了,”穆迪大声地说道,“每个人都做好准备,我要求大家在同一时间离开,不然整个牵制战术就失败了。”
随着摩托车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扫帚冲天而起。但就在他们升高的过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他们被包围了,至少三十个带着兜帽的身影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凤凰社的成员们浑然不觉地飞入了他们的包围圈。
到处是尖叫声和耀眼的绿光。
海格的摩托车翻了整整一圈,差点把哈利从车上甩了下去,海德薇的笼子险些从他膝盖底下滑落,好在他及时抓住了笼子和火弩箭。
绿光擦着哈利的头皮划过,他甚至都能闻见头发燃烧的臭味——然而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事实上,索命咒完全没有命中他。
四个食死徒把海格的摩托团团包围,他们尖叫着、放声大笑,肆意地释放着索命咒,他们的攻击目标已经从哈利转移到了海格的身上,他们发现海格才是真正的操纵者,只要杀死了海格,哈利完全就是他们的盘中菜。
哈利试图用昏迷咒去反击,红光、绿光在空中相撞,喷射出五颜六色的火星。
“坐稳了,哈利,这一下准叫他们完蛋!”海格咆哮道,他粗粗的手指使劲一按燃料表旁边的一个绿色按钮。
一道墙,一道结结实实的砖墙,从排气管里喷了出来。砖墙在空中延伸、成型。三个食死徒连忙躲开,但第四个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消失不见了,扫帚摔成了碎片,他的同伴放慢脚步去救他,海格弯腰俯在把手上加速前进,那两个食死徒和砖墙瞬间被黑暗吞没了。
剩下的两个食死徒变得更加愤怒了,他们的咒语愈发迅速,哈利甚至完全没有了反击的机会,他把头低在斗里,免得被乱飞的杀戮咒攻击到。
哈利和海格没有被索命咒击中,可他们身下的摩托车就没那么幸运了,随着这一路上剧烈的驾驶,他的挎斗和摩托车之间的金属连接断裂了。哈利随时都感觉到自己要从摩托车上掉下去了。
哈利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
“有我呢,哈利,别担心!”海格喊道。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挎斗彻底跟摩托车脱开了。哈利在飞驰的摩托车的冲力推动下,保持着一个水平的加速度,做类自由落体运动。
绝望中,哈利用魔杖指着挎斗,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解决他当前困境的咒语,他绝对知道一个咒语可以让他活下去的。
“羽加迪姆——”
两个骑着扫帚、戴着兜帽的巫师突然出现在快速降落的挎斗两旁,他们其中一人念出了哈利没念完的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挎斗稳住了,尽管还是没有动力来源,只能利用惯性克服空气阻力作匀减速直线运动,但不管怎么说,哈利暂时安全了。
“你们是谁?”哈利大声地问,猛烈的风声让他不得不用尽全力。
两个巫师对视一眼,轻轻地摇摇头,他们指了指哈利手中的魔杖,示意让他自己控制住挎斗,他们又指了指上空,那两个食死徒正对海格狂轰着索命咒,海格完全没办法还手。
“你们是要去帮海格吗?”哈利问。
两名巫师点点头,随后确认哈利已经控制住挎斗后,轻轻一提扫帚把,飞速向上空疾驰而去。
他们的身影一晃而过,哈利偶然瞥见了在他们衣摆出的一个标志,一个三角,中间正切一个圆形,一根直线穿过圆心。
“死亡圣器!”哈利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些人是谁了,是圣徒!
可他们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呢?
没等哈利想太多海格已经降落了下来,到哈利的挎斗旁,用他的大手一把揪住哈利长袍的后背,把他从挎斗中拽了出来。
“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海格神色复杂地回头望向那两个巫师,他们悬浮在空中,只是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解决了那两名食死徒,而且使用的是索命咒。
哈利咽了咽口水,“我想是的。尽管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我们先抵达安全屋吧。”海格说,一把加大了油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相比较海格和哈利这边的顺利脱生,穆迪那边就要凶险得多,因为蒙顿格斯几乎是一看到食死徒就降低打算逃跑,完全没有战斗的意志。
穆迪不得不以一敌多,这让他的体力快速地下滑,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
就在恍惚间,一道昏迷咒击中了他——一直使用索命咒也是很累的,尤其是面对穆迪这名经验丰富的傲罗,他们并没有一味使用索命咒。
穆迪从扫帚上摔了下去。
“阿拉斯托,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参加我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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