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坐在办公室里,小昭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张晨抬头一看,就赶紧站了起来,叫道:
“项琴,好久不见。”
跟着小昭一起进来的,就是他们半亩田服饰芜湖专卖店的老板项琴。
项琴笑道:“是啊,这生意做着,越做越懒了,都是公司里直接发货,我都很久没有来杭城了。”
“那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晨问,同时看了看小昭,小昭微微笑着,那笑却有一些古怪。
“我是专门来看你和小昭的,张总。”项琴说。
“谢谢,谢谢!”
“同时,也要来告诉你们一声,过了年,我们那里就要拆迁了,旧城改造。”项琴说。
“那你准备搬到什么去?”张晨问,“哦哦,快坐下说。”
小昭和项琴坐了下来,项琴摇了摇头,和张晨说:
“我不准备做服装了,这段时间,我也去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合适的,我们芜湖,新建了一条中山路步行街,很多卖服装的都搬去了那里,我本来也想搬去那里的,但问了问,租金太高了,在那里做的人,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都在给房东做。”
项琴停了一下,继续说:“正好我有一个同学,她老公搞了一块地,说是要造房子,他们自己钱又不够,就来找我,让我和他们合伙,我打听了一下,说现在造房子还有钱赚,就想和他们合伙。”
“都开始做房地产了,真不错。”张晨笑道。
项琴也笑了:“什么房地产,很小的一块地,只能造两幢房子,不过要造多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
“不管多少房子,都是房地产,你两幢造完了,接着就可以造四幢了。”张晨说,“所有的房地产商,还不都是从小做大的。”
“谢谢,谢谢张总!”
项琴拉着小昭的手说:“其实,这么多年,我就只会做服装,唉,哪里会做其他什么事,什么房地产,一窍不通,就跟着胡搞,但这服装,现在是越来越难做了。”
“对了,项琴,你既然不做了,我把保证金和加盟费退给你吧。”张晨说。
项琴愣了一下,问:“那个还可以退吗?根据协议,不是只能转给其他人吗?”
“你项琴不一样。”张晨说,“其他人自己中止协议的,是不可以退保证金和加盟费的,但你项琴,是我们的第一个客户,我给你退。”
小昭也朝项琴点了点头。
项琴头低了一下,她说:
“谢谢张总,谢谢小昭,还是不要了,就按协议做吧,我自己想办法去找下家,找不到,那也算了,我这几年,做你们的服装,也赚到钱了啊,不然哪里有钱和人合作,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们谈这些事的,我就是,就是心里面很舍不得,就觉得一定要来看看你们。”
项琴说着,眼眶都红了,小昭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张晨摇了摇头,心里也不胜唏嘘。
这项琴,何止是张晨说的,他们的第一家专卖店,她也是他们的第一个批发客户,张晨想起他最早做那批格子棉麻衬衣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设计自己生产这条路,走不走得下去,有没有前途。
张晨记得,就是项琴,第一个进了他的衣服,让他觉得,原来自己设计的服装,真的还有人要,项琴接着就推荐了马鞍山的王丽珍,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这两个最早的批发客户,也成为了他们最老的客户,最坚定支持他们的客户。
这些年,其他的客户,都在嚷嚷着要提高换货率,只有贺冬梅和项琴、王丽珍,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而且,公司要求他们做什么,他们肯定会百分之百配合,这样的客户,真是修来的。
张晨记得还在四季青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小昭,走进摊位,对方只要说一句项琴她们来过了,另一个心里就会开心起来,知道今天做了一笔大生意。
等到张晨和老孟他们,想到了连锁专卖的方式,张晨的心里又是忐忑的,不知道客户能不能接受。
又是这个项琴,第一个就和他们签了代理协议,成为了他们自己直属的专卖店,而贺冬梅,是第一家总代理,那时张晨连打印的合同都还没有,是手写的。
张晨记得,自己还专程坐车去了芜湖,帮她设计了店面装修的方案,她那个店,张晨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样的客户,接下去不能再合作了,张晨和小昭,怎么可能不难过。
“小昭,我以后还会来杭城的,我还要来买衣服,你要给我打折?”项琴说。
小昭嗯嗯地点着头。
“小昭,我是真的很喜欢我们公司的衣服,也喜欢你们……”项琴终于控制不住,抱着小昭哭了起来。
“项琴,我也很舍不得你,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是大肚子,你和王丽珍来了,就一定不让我动,你们自己拿货,自己打包,自己算账,包打好了还不肯走,还要在那里帮我做生意,一直到汽车要开了,你们才急急忙忙地跑……”
小昭说着,也哭了起来。
两个女人,抱着在沙发上哭,张晨看看她们,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站起来,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张晨在洗手间里,洗了洗脸,等他再走出去,看到项琴拿着纸巾,在帮小昭擦眼泪,小昭拿着纸巾,在帮项琴擦眼泪。
项琴和小昭说:“你一定要到芜湖去玩啊,不去我会不高兴的。”
小昭点着头说,我一定去。
项琴笑了起来,她说走,陪我去我们专卖店看看,听说现在比原来大了很多,我后来都没有来过。
小昭点点头说好,两个人站了起来,张晨说:“项琴,你们慢慢逛,我们一起吃中饭。”
“吃中饭来不及了。”项琴赶紧摆手,“我还是坐四季青原来那车来的,十二点多钟要走。”
“来不及就住一个晚上,明天再走。”张晨说。
“我家里还有事情,今天一定要回去的。”项琴说。
“那等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张晨说。
没等项琴说话,小昭就说好,就这么定了,你要不吃饭,我也会不高兴的。
两个人手牵着手出去了。
……
过了一个多星期,项琴给张晨打电话,和他说,她找到下家了,那个店,就在他们芜湖的中山路步行街上,店面很大,本来想做美特斯邦威的,我说动她了,觉得做我们的服装很合适。
张总,我就不陪她过来了,我让她直接去找你,你给她一点信心好不好?对了,她叫李贵敏,木子李,富贵的贵,敏感的敏,哈哈,像不像一个男人的名字,我就说像。
张晨说好,你让她来找我就是。
嗯嗯,张总,你记得也一定要来芜湖玩。
张晨说好,我肯定会去的,你那个工地什么时候开工,打我电话,我送花篮过去。
好好,张总,这太好了,我到时候一定告诉你。
项琴和张晨通完电话的两天,李贵敏到了杭城,她自己开车来的,张晨和小昭接待了她,小昭说要领她去延安路的专卖店看看,李贵敏说好,马上去。
想了一下,她和张晨小昭说,其实我昨天去你们上海的专卖店看过了,项琴和我说,你们在淮海路有专卖店,我还以为是她吹牛的,结果去看了,果然有,很漂亮,专卖店和服装都很漂亮,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
“要是订服装的话,是去哪里,专卖店最全吗?”李贵敏问。
“如果是这个,那要去厂里的配送中心,那里最全。”小昭说。
“那签协议呢?”李贵敏问。
“项琴原来的协议,她给你了吗?如果给了,就在那个协议上,改个名字,我们在改动的地方盖章确认就可以了。”张晨说。
“我带来了。”李贵敏问张晨:“老板娘可以盖章吗?”
张晨笑道:“当然。”
“那老板娘,我们改了协议就先去延安路,然后去厂里配货好吗,第一次来,老板娘你帮我参谋参谋?”李贵敏问小昭。
小昭说好。
两个人出去,到了下午的时候,小昭回来了,走进来,坐在张晨办公室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张晨,一声不吭。
张晨问她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她说没有什么。
“那个谁,李贵敏呢?”张晨问。
“走了。”小昭说。
“货进好了?”
“进好了。”
“你和她闹不愉快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和客户闹不愉快?”小昭反问。
“那你,你这表情不太对啊。”张晨说。
小昭叹了口气,她说:“我心里很难过,亲爱的。”
“为什么?”
“你知道这李贵敏,为什么会做我们的服装吗?”小昭问。
“不是项琴转给她的吗?”张晨奇怪了。
“对,是项琴,但没有转。”
“什么意思?”张晨不明白了。
“没错,这李贵敏,原来真的是准备做美特斯邦威的,她都去温州人家厂里看过了,是项琴,一定说动她来做我们的服装的。”小昭说,“你知道项琴怎么说动她的吗?”
张晨摇了摇头。
“她没有要她加盟费和保证金,等于是白送给她做的。”小昭说。
张晨听了,突然地也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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