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目送程婉儿离去,郁炳华低下头叹息。
程婉儿要去向总捕殿举报陈岳。
应该会举报陈岳大肆搜刮金银,意图颠覆皇朝钱庄银票体系。
这个其实很模糊,说是大罪吧?确实是。
但也可以说不是,因为陈岳只是在搜刮金银,颠覆皇朝钱庄银票体系的事,陈岳丝毫未干,只是在等别人成功后,好坐享其成。
只能看当权者如何界定了。
他留下就是在赌,赌一个前程。
在总捕殿时,跟着华一沣时,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在南嘉户统殿,帮陈岳办事,好处是办事人均分的,能看得到前进的希望。
希望邢世鸣可以快点回章豫郡,到时候,有邢世鸣坐镇,陈岳定然无忧,他也跟着陈岳无忧。
希望他的选择没有错。
……
天黑后,借着夜色,郁炳华甩脱裘一彬暗中留下追踪他的斩妖司武者后,出现在中心大街副街的一条小巷里。
小巷黑暗深邃。
小巷对面,是一家破旧无人,落满灰尘,野草丛生的大宅院。
这,就是秦二、鲍冬等天地门、六扇门高层藏身之地。
除了他与程婉儿因为运送金银收尾被斩妖司截住外,大部分人都藏身此地。
他得通知秦二继续换地方,裘一彬抓了一批天地门的人,严刑逼供下,一帮地痞青皮是守不住秘密的。
虽然这些被抓的帮众,不知道精准位置,只知晓藏身地的大概街道。
但他不敢赌。
一条街看似很大,但大军包围地毯式搜查下,是藏不住的。
说不定一白天时间,别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这些人是?”郁炳华前行十几米,脚步猛地一定,因为他发现,小巷外,聚集了大量的不明人士。
都是江湖人士,身上武功不弱,很多都是淬骨境武者。
有举着火把的,有从宅院内往出般箱子的,很有秩序,不是乌合之众。
身上衣服虽不是绸缎,但布料很精细,为蚕丝与布丝混制。
而那些箱子,郁炳华非常熟悉。
正是这些天,他们从火蚕帮以及那些为恶的乡绅、商贾手中用银票兑换的现银、现金。
秦二、鲍冬等人,正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注视着这些人。
“秦兄很识时务嘛。”门口,一名身上散发着地罡境大成武道气息的独眼男子,抱了抱拳,一脸满意的笑容。
秦二与鲍冬没有说话。
“看在两位如此配合的份上,看在你们帮我们收集了如此多金银,看在先天地榜第一,金钟铁罩陈户统的面子上,我们朊家就放你们一马,限你们天地门三日内退出源阳府。”
“否则,会死。”独眼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似笑非笑观察二人的神情。
他的语气很轻,但杀意很重。
然后道:“对了,不要等你们的门主来了,虽然我们朊家也很想见,灭掉同为章豫郡七大血脉世家姬家的陈户统一面,观赏一下先天地榜第一人的神采。”
“但,你们最好密信告诉你们门主不要来,我们朊家天罡老祖,可是与姬家三长老姬隆昌有旧。”
“姬隆昌虽然不是死在你们门主手里,但也与你们门主脱不了关系。”
“他若来了,就怨不得我朊家天罡老祖以大欺小了。”
“到时候死了,也没人敢给他收尸,哈哈哈哈。”
威胁过后,独眼男子大笑了数声,翻身上马,带着将钱箱绑在马车上的众手下,快速离开。
“暗中一直给我们施压的那位地罡境巅峰武者走了吗?”黑鳞卫黄千户低语发问,他实力不如秦二与鲍冬,感知不太明显。
“跟着他们一起走了。”鲍冬目显寒芒,拳头紧握。
若不是有地罡境巅峰武者在,他们怎会任人宰割?
“该死,该死,该死!”秦二双眼通红,跪倒在地,双拳用力锤击地面,声嘶力竭道:“我对不起大人,我对不起大人啊,如果不是……我应该去死。”
鲍冬没有说话,他懂秦二的意思。
他们在别的地方还藏了一批现银、现金,狡兔三窟。
地点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批银子,留着给陈岳,他们刚刚直接去死都不为过。
数日辛苦,全部烟消云散。
“朊家,该死的朊家。”秦大站在黄千户身后,很是不甘。
他知道,这批金银如果真入了朊家的手,肯定要不回来了。
朊家身为章豫郡七大血脉世家之一,身为源阳府最强大的势力,可不是南嘉府姬家那样被邪异搞的半废的势力。
为全盛状态,高手如云。
就算陈岳能说动章豫郡六扇门倾巢出动,在门主、总捕未上任前,面对朊家也讨不了多少好。
“不是朊家。”秦二深吸了一口气,反驳了兄长,站起身来,冷冷道:“这是一帮打着朊家名义的强盗,虽然不是朊家,但肯定是源阳府的其它血脉世家或者武林门派。”
“查,通知八方楼,全力查,花多少钱都行,今夜我就要等到消息。”
秦二知道,这批人不会留给他太多马脚。
对方很小心。
源阳府地界的地罡境巅峰武者就那些,而对方的那名地罡境巅峰武者,为了不暴露自身,只躲在暗中施压。
不露面下,这一点就无从查起。
只能从其它方面查找,也只有这一夜时间。
一夜后,线索肯定都会断掉,对方不会给他们太多查找时间。
“秦兄,我们断后时,也出事了。”见敌人离开,郁炳华从小巷中走出,长长叹息一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什么?”秦二与鲍冬身体一震,只有郁炳华一人,程婉儿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程婉儿呢?”
郁炳华神情一黯,“进去说吧。”
夜半,源阳府排名第一的武林门派,疾雷刀派少掌门入得宅院,威见秦二、鲍冬,并令人搜查院落。
得知踏空,被别人捷足先登带走银子、黄金后,怒扇秦二一耳光离开。
……
翌日,天明,清晨。
街道上,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又飞入天穹消失不见。
“应该是这里吧?”
一名魁梧少年一身青衫,黑发狂野披散,斜背着黑木古弓与鬼头刑刀,龙行虎步出现在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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