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你……你说的是真的?”
楚宏卿和蒋氏不一样,他不认为楚斯寒会拿这种事来撒谎。
而且,他自己都清楚,楚斯寒是大皇子那边的人。
想要除掉楚斯寒的人更是多不胜数,而自家儿子自小就对楚斯寒有意见,不排除被人利用的可能。
楚斯寒颔首,“他身边的人亲口承认的。”
“凭什么你能站位我就不能?”
这里没别的人,楚斯霖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摊牌道:“不错,我就是站太子殿下这边,那又如何?你不也站大皇子那边吗?咱们谁也说不了谁!”
“你住嘴!”
楚宏卿听后,那是又惊又怒。
就连蒋氏都被吓得面色发白。
她算计楚斯寒,是为了楚府的家产能落入他们二房这边。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家儿子竟然胆大到去掺和皇家的争斗中去。
“你糊涂啊!”
蒋氏气的直拍胸口。
楚宏卿则冷笑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太子私造兵器一事虽然还没被扩散,但大多数人都已经知晓。
如今,站太子的人都已经开始惶恐不安,他的儿子,竟然还在这儿大言不惭地说他站太子?
这简直就是活腻了!
“爹,你别管。”
楚斯霖冷笑,“我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楚斯寒笑了,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走上前,直视着他问:“若不是为了楚府,你此刻只怕已经被押往京城了。”
如果可以,他倒想直接将这货一刀斩了。
但楚府到底对他有养育之恩,看在楚府人丁单薄的份上,他还真不想再看到这蠢货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蹦跶。
“霖儿,你方才是在说气话对不对?”
蒋氏握住了楚斯霖的手,朝他眨了眨眼。
可惜,楚斯霖并没有接受到她投来的信号,依旧一味地道:“娘,我没有在说气话,我说的都是真话。”
蒋氏:……
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就算他真的学别人站位,也不能在楚斯寒面前承认啊!
“我让你闭嘴!”
楚宏卿气得直锤胸口。
他上前,拉住楚斯霖的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过来。
“你站太子?好啊,可以,如果你今后不想再回楚府,不愿再当我楚宏卿的儿子,你就尽管去。”
“老爷!”
蒋氏对儿子那是又气又心疼。
“你也闭嘴!”
楚宏卿怒视着母子二人,“他懂什么?知道如今朝中局势怎么样吗?太子私造兵器一事已经被国师上告皇上,他那太子之位已经做到头了,懂吗?”
楚斯霖听后傻眼了,连被甩到地上都已经没了感觉。
“这不可能!卓县令明明说过,太子会成功登基,我也会替代楚斯寒的!”
楚宏卿真是没想到,楚斯霖对楚斯寒的怨已经到达这种地步。
这已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就凭你还想取代你堂哥?”
楚宏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他深知自己儿子比不上侄子,可也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不差的。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家哪里是不差,分明就是蠢。
一般人都知道,这个承诺,太子根本就不可能兑现。
更何况,给他承诺的,是卓县令,而并非太子本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哪点值得太子将知府这么大一个官职交给你?”
“自以为是的蠢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时的怨气,差点害死我和你娘,还有整个楚府?”
“我……我没有!”
他哪里想过这些,他只想着怎么把楚斯寒从高位扯下来。
“你堂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自己蠢还要怪别人比你聪明?”
楚宏卿拿过钥匙将牢门打开,再一次揪住了楚斯霖的衣领。
“楚斯霖我告诉你,你要清楚地认知,楚府能有今天,不是你的功劳,也不是我和你伯父的功劳,是你堂哥的功劳,没有你堂哥,就没有今日高高在上的楚府,你听明白了吗?”
蒋氏听着,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她从来只看得到楚府的荣耀,只知道,楚斯寒一日不死,楚府的一切都只会是楚斯寒的。
却从没想过,楚府的今天,到底是谁带来的。
楚斯霖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
他一把推开楚宏卿,狂笑着道:“是,都是楚斯寒的,从小到大,你们所有人都只夸他,我呢?我算什么?我只配做他楚斯寒的陪衬吗?”
“对!”
楚宏卿点头,“你就只配做你堂哥陪衬,你从没想过是你自身的原因吗?”
“你堂哥在学堂里读书习字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堂哥在雪地里练功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你堂哥在楚府生意陷入危难之时,想方设法让楚府的生意起死回生之时,你又在做什么?”
“还有,你堂哥金榜题名时,你又在做什么?”
“我……”
楚宏卿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楚斯霖羞愧难当。
“答不出来?”
楚宏卿冷笑,“答不出来就对了,你资质一般还不努力,你堂哥在努力的时候你在玩儿,你堂哥金榜题名时,你在和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你堂哥当上知府之时,你在背后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这样一无是处的你,凭什么质疑天生聪慧还一直在努力的人为什么能站在高位?”
楚斯霖跌坐在地,整个人都傻了。
蒋氏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楚斯霖能有今日,她的功劳绝对最大。
她在楚斯霖小的时候,就给他贯彻着怎么得到楚府的一切,却从没想过,要让儿子变得更强更优秀。
甚至还觉得,都怪楚斯寒太优秀,这才抢了她儿子的风头。
这些年来,她天天都在诅咒着让楚斯寒早日下黄泉,却忘了,他其实是楚府的主心骨。
没了主心骨的楚府,迟早都会坍塌。
如果不是丈夫今日的一席话,她甚至还会一直觉得,只要楚斯寒没了,楚府就是他们二房的,她儿子的。
她咽了咽口水,将发颤的手悄悄藏进袖子里。
楚斯寒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垂眸不语。
楚宏卿闭了闭眼,羞愧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只顾着楚府的生意忽略了你。”
他看着楚斯霖道:“你要想清楚,以后,楚府只有你和你堂哥二人了,没了你堂哥的楚府,你能为楚府带来什么?”
“所以,你要时刻记住,你在外嚣张跋扈之所以没人对你有意见,那是因为,你是楚斯寒的堂弟。”
楚斯霖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呆滞之中。
楚宏卿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全部听清。
他只隐隐听到最后一句话。
他爹说,他之所以能在外嚣张跋扈,是因为他是楚斯寒的堂弟。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出声,好一会儿,又愣愣地道:“我是楚斯寒的堂弟,我是楚斯寒的堂弟!”
“唉——”
楚宏卿轻叹一声,起身看向楚斯寒,满脸羞愧地道:“寒儿,是叔没有把你堂弟教好,叔愧对于你啊!”
“叔不必自责。”
楚斯寒淡声道:“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请之后,叔务必将他看好,毕竟,如今的局势叔应该也了解,我不想再因为他一时的发疯,害了整个楚府。”
这话他看似在对楚宏卿说,目光却在看蒋氏。
蒋氏垂着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衙门还有事儿,侄儿就先行一步了。”
楚斯寒说完,大步离开了监狱。
楚宏卿目送着他离开,在回过头时,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扶起楚斯霖,看向蒋氏冷声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是!”
蒋氏此刻已经没了往日的气焰。
她总觉得,楚宏卿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
楚斯寒出来之后,直接回了衙门。
见他回来,陆笙想问什么,但想着,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只好转移话题。
“大人,你饿不饿?”
她笑着道:“姚嬷嬷方才送了很多好吃的过来,要不要尝尝?”
楚斯寒看了眼桌面,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小吃。
他笑了笑,微微摇头,“不吃了。”
“好吧!”
陆笙抿了下唇,拿起一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楚斯寒一看就知道,她应该是已经吃饱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
楚斯寒解下披风,挂在一旁,这才坐到她对面,似笑非笑地开口。
“啊?”
她故作糊涂地眨了眨眼,“我没想问什么呀。”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是,你没想问,是我想说。”
楚斯寒笑了笑,“我让叔叔带他回黄阳镇了。”
“就这么放他走了?”
陆笙蹙眉,“这可不像大人的风格呀。”
“哦?”
楚斯寒撑着下颚,看着她笑问:“那你说说,本官是什么风格?”
陆笙笑眯眯地道:“眦睚必报啊!”
“嗯!”他赞同地点了下头,伸手捏住她的脸笑道:“果然还是笙笙最了解我!”
“疼疼疼——”
陆笙一把将他的手拍开,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淡淡的红印。
“啧——”
楚斯寒伸手替她揉了揉。
他下手这么轻就有了红印,若是再重些,这皮岂不是要破?
不过话说回来,小姑娘自从接手了这具身体之后,皮肤似乎越来越白嫩了。
他突然有些好奇,小姑娘最初底是什么模样。
不过,这辈子应该没机会看到了吧?
“大人为什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陆笙实在好奇的紧。
楚斯寒替她揉脸的手微微一顿,淡笑着道:“大抵是为了报恩吧。”
陆笙听罢,顿时了然。
楚斯寒不是楚府亲生的。
楚府也就只有那位还躺在地府的楚斯云,还有楚斯霖二人。
连个姑娘都没有,人丁着实有点单薄。
若是楚斯霖也死了,那楚府就只剩一下一个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楚斯云了。
这难道才是楚斯寒一直纵容楚斯霖的原因?
她还以为,楚斯寒之所以没解决掉楚斯霖,全是因为楚宏卿呢。
陆笙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头,像哄孩子似的哄道:“大人别生气,大不了,以后别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就好了!”
楚斯寒:……
他感觉小姑娘在哄一个智障……
在看到楚斯寒一言难尽的表情时,陆笙露出得意的笑。
她脸被人捧住,朱唇就这么被人堵住了。
和前几次的错愕不同,这次,陆笙在错愕过后,识相地闭上眼睛。
既然拒绝不了,何不享受?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着,深邃的双眸闪烁着丝丝暗光。
两人的心跳声在屋中交汇着,一时间有些不分彼此。
“呀——”
忽然,一阵惊呼声传了进来。
二人身子一僵,楚斯寒沉着脸朝门外看去。
却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而女子,则红着脸错愕地盯着他们。
陆笙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像是做错事被人抓包一般,一时间只能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捂着脸欲哭无泪。
“对不起啊表哥,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我……”
同样惊慌失措的,还有傅思思。
她前几日受邀,和新朋友一起来临江府赏花,云霆得知后,便特地送她过来。
路过衙门时,便想过来看看,谁知……
“这不怪你。”
云霆挑眉看着楚斯云,揶揄道:“要怪就怪你表哥,大白天的干坏事儿也不知道关一下门。”
被打扰好事的楚斯寒心里甚是不爽,可是,对方是自己表妹和朋友,他就算再不约,又能如何?
见他还在盯着他们,云霆忙挡到傅思思前面,耸了耸肩道:“你可别这般看着我们,谁让你不关门的?现在摆出这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怪谁呢?”
“咳——”
陆笙摸了摸鼻子,强忍着尴尬勉强对着二人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哦,我受邀过来赏花的,听说,临江府有一片荆桃,所以和想过来看看。”
荆桃陆笙知道,就是现代的樱花。
开春的季节,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这样啊。”
她笑了笑,脸上的晕红还未退散。
傅思思和云霆二人还站在门外。
楚斯寒也没有要请他们进来坐的意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微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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