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逢凶化吉么?”
大长公主眯着眼,琢磨着徐硕最近身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有大气运之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都是最基本的。除非是遭遇了劫运道的术法,否则,基本就是万事亨通。
“妹妹,你是怎么遇到徐硕的啊?”
心念电转,大长公主望向了旁边坐着的杜菀儿,“据说是你被追杀,这才遇到了他,是真的吗?”
“正如姐姐所说!”
杜菀儿长叹一声,“我家那些人,眼见复国无望,便想着分了复国宝藏,各据一方,做那富家翁。”
“小妹恰好掌握藏宝图,便成了被追杀的人。”
“如此说来,徐硕可真的是妹妹的救命恩人了!”
大长公主呵呵一笑,“这救命之恩,妹妹难道不该好好报答么?怎么现在反倒是跟本宫一起,对徐硕这般态度呢?”
“姐姐说笑了!”
杜菀儿表情淡然,“妹妹欠下了救命之恩,不是已经还了么?”
“我杜氏皇族的复国宝藏,还有小妹的清白之身,难道还抵不得这救命之恩?”
“现如今,小妹与定国公已然是两不相欠。”
“而在这国公府内,谁是一家之主,小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妹只想平平安安活着,那自然依附在姐姐您的庇护下了!”
杜菀儿说的情真意切,因为她本就是这么想的。
身为前朝皇族后人,杜菀儿对人性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她的祖辈们,兢兢业业一辈子,为了复国,结果依旧是一场空。到她这一代,杜氏皇族已经连个男丁都没有了。
别说是巧合,有劫运道的道士守护,他们杜氏皇族是不可能断了传承的。
可事实上,到了杜菀儿这一代,皇族男丁死绝,这其中的营营苟且,杜菀儿清楚得很。
“真是个心思通透的可人儿!”
大长公主微微笑着,“既然妹妹如此相信姐姐,姐姐便护着你又何妨呢?”
……
皇宫,乾天殿。
永平帝看着面前的奏报,表情十分的凝重。
安泰公徐怀仁奉旨前往北蛮之地与北蛮谈判,结果,谈判骤然破裂。
数日前,安泰公遭遇北蛮部族围杀,幸得徐家铁骑死命相护,这才护着安泰公从北蛮之地杀回。
如今,北蛮大军压境在即。
永平帝很想立刻传召燕王回京,可想到这些年燕王在北地受的那些苦,永平帝到底是觉得有些愧对这个弟弟。
无奈的永平帝,只能将朝中的军中勋贵全都召唤到了乾天殿。
定国公徐硕,就是以军功起家。
而他曾经崛起的地方,就是在跟北蛮作战的龙熙府之地。
“都说说吧,北蛮大军南侵,该如何应对?”
“圣上,北蛮被燕王殿下揍了这些年,早已是老实的不行,臣怀疑对方此番所为,可能另有隐情!”
在永平帝问话后,第一个回话的赫然是莱国公殷洪。
莱国公,如今也是风头无俩。
毕竟,他跟定国公徐硕是姻亲。
“臣请圣上彻查安泰公!”
殷洪这一开口,立刻吸引了朝堂上的注意力。
“圣上,臣以为莱国公此番言语毫无根据,仅凭个人猜测,便想问罪当朝国公,实属污蔑!”
长乐公徐砚立刻站出来反对,为徐怀仁这个侄子站台。
而随着这两位的开口,军中勋贵们纷纷开始了站队,有人站莱国公,有人站长乐公。
于是,关于如何迎敌的会议,瞬间歪了楼。
龙椅上,永平帝脑仁儿疼。
虽然早知道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可真正面对这个情况,永平帝还是觉得脑袋要炸了。
看着下面吵吵起来的一众勋贵,永平帝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看。
至于耳朵,左耳进右耳出。
他倒要看看,这些勋贵的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圣上。
永平帝的不言不语,非但没有让下面的勋贵们感到这是皇帝无声的抗议,而是以为这是皇帝的默许,争论的更加激烈,隐隐有要现场互殴的架势。
可即便是到了这火药味浓郁的时刻,永平帝都是不发一言。
到这会儿,一群人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乾天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一直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永平帝才慢慢睁开眼,目光在一众勋贵的脸上扫过,微微一笑,道:“诸位爱卿吵完了?”
“臣有罪!”
老油条的莱国公,第一时间跪在了地上。
而随着莱国公跪下,长乐公、永安公也都跪了下来。
不多时,朝堂上,再无一个站着的勋贵。
“诸位爱卿这是何意啊?”
“朕也没怪你们啊!”
“吵啊,继续吵啊,等北蛮大军兵临城下,你们可以继续吵。反正城破了,亡国了,朕这个圣上是肯定活不成的。”
“倒是诸位爱卿,开个城门,依旧能继续做你们的公侯将相,何乐而不为呢?”
“臣万死!”
听永平帝说出这样的话,莱国公、长乐公等人的脸色彻底惨白一片,跪在地上的他们,磕头到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万死?”
“来,谁给朕表演一下,怎么才算是万死?”
永平帝的声音不轻不重。
但乾天殿内的一众军中勋贵,皆是汗湿背心,战战栗栗,额头一颗颗汗珠渗出,滴落乾天殿的地面。
“莱国公,胡言乱语,夺爵!抄家,交宗人府问罪!”
“长乐公,目无君上,杖一百!”
“永安公,杖一百!”
“西平侯,杖八十!”
……
“定国公,领西北镇军,备战北蛮!”
“长乐公世子领南营八卫,出龙熙府,兵发北蛮!”
“传旨八皇子,北上监军!”
……
“都退下!”
……
永平帝一气将对一众勋贵的处置说完,然后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有意见,直接将所有人都赶出了乾天殿。
进宫之前,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而这一幕,充分诠释了一个词语:伴君如伴虎!
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莱国公,此刻是如丧考妣。
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下一刻,便是戴罪之身。
“亲家公,你得救我啊!”
莱国公望向定国公徐硕,将对方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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