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眨眨眼,宇文图又想做什么?
不过她没开口回答,送着他走后回头看了眼身后靖安宫的景致,虽然困极,不过她可不想再这里继续待着了。
回身寻了明兰与欣月道了别,明兰倒是挽留了她一番,言道宇文图估计还要在宫中呆上几日,既然宇文图愿意让宁澜近身,宁澜留下多多少少会好一些。
不过宁澜觉得自己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昨日许昭仪明明说的只是今晚而已,她自作主张留下来难免有人继续说自己闲话,她不忠心的名声早就传遍宫中,要是继续待下去,过几日宫中又该传言自己刚撇了邵美人搭上了许昭仪,又转眼便勾搭上了晋王,指不定要怎么被人编排呢。
她不怕流言,也没有生出换主的打算,可是邵心那个小性子,总是难免会多想,她虽无意,但是架不住邵心有心怀疑,所以最好尽快回去安抚邵心——当然,邵心未必需要她的安抚,她需要的,是发泄。
无论如何,她该回去了。
先去了许宁那里复命,许宁此刻也正在太后那里,宁澜倒是不急,正好趁着这空档,去看看“病”了的绿如。
绿如此刻正跟着小宫女说笑,见到宁澜没反应过来,笑着和她打招呼,宁澜甚是欣慰:“看你精神大好,想来病也好了,我便安心多了。”
绿如面上闪过一瞬间的疑惑,不过很快醒悟过来,连忙抓了宁澜的手:“好多了,难为你记着我,昨晚让你替我,可累坏了吧?我也不多说什么,只一个谢字,你可不要嫌弃。”
宁澜倒是没什么,绿如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却好奇道:“绿如姐姐你什么时候病了呀,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绿如脸色微变,抓了抓那小宫女打了一下:“我昨日里病得那般难受,你们都没一个过来看我一眼,还好意思说呢。”
那小宫女顿时怪叫着,宁澜笑着看她们打趣,倒是觉得好笑。
等了许久许宁方才带着素馨跟太后请安回来,蕊珠却还是在楚王那边,许宁见到她愣了愣:“你怎么回来了,晋王那边——”
“晋王殿下那边已经没什么事了,”宁澜笑道:“婢子是回来向昭仪复命的,今天婢子便要回松颐院了,毕竟也出来一整天了可不好。”
许宁有些为难:“可是这样一来晋王那边人手怕是会不足啊。”
宁澜笑:“怎么会呢?昨晚昭仪又遣了几人过去,人手自是够用了。”
许宁纠结着:“但是没有个放心的人主事,总归是不好的。”
“这点昭仪放心,”宁澜笑:“我看着那边的两位宫女姐姐都是惯常在那宫中的,倒是尽心的人,婢子资历不足,过去了居她们之上反而不美,更何况婢子本来便是在邵美人身边服侍的,服侍邵美人才是婢子应该做的,出来太久了也不好。”
许宁却还是沉吟着并不怎么愿意,宁澜知道若是她坚持让自己去的话,自己也没有法子拒绝,因而叹气道:“婢子是真的不能再过去服侍晋王殿下,望昭仪理解。”
许宁却眨眼:“为何,有什么因由?”
——她明明知道,可偏偏想要逗弄宁澜一下。
宁澜咬牙微恼:“昭仪娘娘!”
“好吧好吧,”许宁不再逗她,摆摆手:“那你便回去吧,对了,邵美人的赏赐我昨晚便已经让跟你来的内侍带回去了,这里我还有一些赏赐,你带回去,就当是我跟邵美人借人的谢礼吧。”
说着她又转向绿如道:“既然宁澜要回去了,晋王虽然不缺人手,但是我宫中派人过去是我的诚意,这一点倒是不能缺失了,说起来宁澜也的确是镇不住晋王宫中那些人,既然绿如你的病已经好了些,那你便替了宁澜吧。”
绿如十分配合的咳嗽了一声,做出虚弱状转向宁澜笑眯眯地:“我代你过去可是帮了你大忙,以后你要怎么谢我呢?”
许宁也愁眉道:“临时换人这事终归是不太好,绿如的病我也还是担心呢,宁澜你这样可是让我有些为难。”
“我看绿如姐姐今儿已经大好,”不管怎样,宁澜才不会继续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因而笑道:“绿如姐姐做事细心,她过去昭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晋王殿下那边的事其实并不多,绿如姐姐也不会太劳累。”
许宁和绿如看了看宁澜眼睛下边微微的黑眼圈,一脸的不信。宁澜倒是没注意到自己的仪容,笑着向绿如道:“绿如姐姐也不用担心,晋王殿下宫中的明兰姐姐还有欣月姐姐甚是好说话,绿如姐姐过去也不必有所顾忌的。”
反正说来说去,她就是不肯继续过去服侍宇文图就是了,许宁叹气,拿她自是也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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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澜拿了许宁给邵心的赏赐,许宁又而外赏了她东西,这才捧着慢慢往回走去。
一路上慢慢思量,估摸着邵心的反应,再把应对之策一一想好,此时也回到了松颐院。
方一进门,眉儿便在那儿阴阳怪气的:“哟,我看看是谁,是哪里来的大红人啊,怎么没见过,你看看,攀上高枝的人儿啊就是不一样,红光满面的,跟咱们这个破地方,可真是不协调呢,屈尊纡贵大驾光临,我们真是有失远迎呢。”宁澜一夜未睡,面色那般憔悴,她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可算是酸到家了。
宁澜瞥了她一眼,知道不理她她也会有话说,但是理了她指不定更是不依不饶呢,因此便不再看她,只是向着邵心的所在之处走去。
眉儿嗤笑道:“看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不过是一夜,眼睛便长在头顶上了。”
“我说那位大红人,”眉儿继续道:“你是回来向美人辞别的吧?看你手上的那些东西,可是昭仪给你的买身钱?”
“也不一定,”她顿了顿,浅笑道:“兴许是晋王殿下给的呢。”
“啧啧,真是可以呢,”眉儿好似十分感叹:“我说啊,宁澜你有那好手段怎么也不教教我们,好歹我们也是一路的,你只顾着自己拣着高枝飞了,抛下与你情同姐妹的我们,你可真是狠心呐。”
宁澜任她继续说着,只是依旧不理会,眉儿说多了,也自觉没趣,因此啐道:“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东西!”
如画从殿内推出门,只是瞥了宁澜一眼,转向眉儿:“眉儿妹妹,我在里边便听得你的声音了,在说什么呢——啊宁澜姐姐,是你回来了,请恕如画眼拙,居然没认出姐姐来,姐姐出去忙活了一夜,倒是越发的容光焕发了,让如画好生羡慕着呢。对了,眉儿你刚刚在骂什么呢,竟然说宁澜姐姐是‘什么东西’——宁澜姐姐可是个大活人,可从来就不是东西呢。”
眉儿笑道:“哪儿呢,我可没有骂宁澜姐姐,我怎么敢骂她啊——她现在可是宫中的大红人呢,我说的‘什么东西’可说的不是宁澜姐姐,宁澜姐姐当然不是东西,我啊,说的是她手中的东西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真当她听不出那话里的刺啊,可是宁澜偏偏就是不开口,只是径自上前,如画本来是堵在门口的,见宁澜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讪讪然地退开。
邵心站在案边临字,宁澜捧着东西恭立在一旁:“美人。”
邵心头抬都没抬,只是继续临字,宁澜知道她的脾气,打扰了她指不定怎么生气,因此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
手上的东西说重不重,说轻但是也不轻,她一路捧着过来,手臂原本便有些发麻,此时静立着,那酸意更是慢慢加深。
许久之后,邵心方才抬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怎么,舍得回来了?”
宁澜连忙跪下请罪:“让美人记挂了,是奴婢的罪过,请美人责罚。”
“我如何敢责罚你啊,”邵心声音酸酸的:“我责罚了你,别人就该责罚我了。”
“美人言重了,”宁澜恭谨道:“奴婢是美人身边服侍的人,自是以美人为主,主人责罚婢子,本就是名正言顺,旁人哪能插话?”
“不能插话但是未必不会插手未必就不会在背后说闲话,”邵心冷冷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怎么,这是在向我炫耀,说你得了许昭仪的心,她平白给你许多赏赐?你特意捧了这些东西,是想告诉我,你此刻是许昭仪身边的大红人,叫我不可轻易动你是吧?”
宁澜低头:“美人说笑了,奴婢哪有这个福气,这是昭仪给美人的赏赐呢。”
邵心嘴角微动,看了宁澜一眼:“我听说,许昭仪想与我换了你,这些东西,难不成是你的身价钱?”
宁澜敛眉道:“美人听谁胡说的,哪有的事,这些就是昭仪体谅美人正在病中,特意赏赐给美人的,至于奴婢,既然是跟着美人的,哪里敢生出二心来?”
“我怎么知道?”邵心冷哼道:“她原是公府千金,我不过平民丫头,她是后宫之首,我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美人——这人啊,都是往高处走的,我可有自知之明,你要去攀高枝我也理解,我也不会拦着你,反正你这人从前就是跟着她的,当初是我巴巴着将你讨了过来,断了你们的主仆情深——倒是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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