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放马过来!”
我声如洪钟,响彻山谷,惊飞了一群晚归的候鸟。
“小子,我可是有些小看你了!”
邝堂主用脚尖挑起一把大砍刀,凌空抄在手里,唰唰挽了个刀花,雪亮的刀尖指着我,眼神中寒光闪烁。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邝堂主虽然只亮了一个简单的招式,但是那气势立马就出来了,一股杀气自刀尖澎湃而出,即使跟他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森冷的刀气,迎面袭来,吹起我的头发。
我很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如果单从修为上来比较,我绝对不是邝堂主的对手,这个邝堂主修炼刀法数十载,刀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而他又正值当打之年,拥有强健的体魄,成熟的心态,以及丰富的战斗经验。换句话说,如果他没有什么本事,他敢觊觎排头之位吗?所以无论从哪方面分析,邝堂主的战斗力都比我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我并没有惧怕,我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奋力一搏,即使不能杀敌,但求能够伤敌,那样也能让磊子他们活着离开码头。
我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吼,赶尸鞭再次发出噼啪爆响,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冲天而起,我直直地盯着邝堂主,眼神里毫无畏惧。
邝堂主的面上掠过一丝疑虑:“嗯?你手中拿着的……可是赶尸鞭?”
我沉声说道:“赶尸鞭可以赶尸,也可以杀人!”
邝堂主皱起浓眉:“你是……赶尸门人?”
“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赶尸门人,萧九!”我挺起胸膛,厉声说道。
邝堂主看着我:“没想到你也是八巫中人!你们赶尸一门,自古以来跟我们排教井水不犯河水,你小子今日只怕是坏了规矩吧!”
“啊呸!”我吐了口唾沫说道:“湘西自古都是赶尸一门的地盘,你在我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掘坟盗墓,我岂能坐视不管?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谁先坏了规矩?
还有,对于你想要做什么,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本不想插手,也不想搭理,因为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我本想探听关于铁猴子和土拨鼠的消息,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的兄弟,却歪打正着听见了你的‘宏图大业’,现在是你要杀人灭口,封锁消息,却说我坏了规矩,呵呵,真是可笑的紧!”
邝堂主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冷冷说道:“你若要怪,只能怪天意了,如果你不是藏身在棺材里面,你也不会偷听到我的谈话,我自然也不会杀你!但是,你知道的,事关重大,我必须封锁消息,严守秘密,所以,这只能怪你自己倒霉,怨不得别人!”
我紧紧握着赶尸鞭,咬着牙关说道:“我赶尸一门虽然人才凋零,但是也绝不是怯弱鼠辈,你有脾气尽管放马过来!”
邝堂主说:“在杀你之前,我倒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为什么会藏在棺材里面?你是不是拿走了棺材里的东西?”
我冷笑道:“如果可以,我还真不希望见到棺材里的东西!你的师爷没有骗你,大红凶棺里面确实藏着凶煞之物,一只山魈,我们为此还损失了一个兄弟。为了给我兄弟报仇,所以我藏身在棺材里面,想要打听一些消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早知如此,我应该把山魈塞回棺材里面,再给你送回来的!”
邝堂主耸耸肩膀:“这一切都是命!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小子,受死吧!”
邝堂主面色一变,瞳孔里迸射出两道森冷寒光,抡刀就朝我当头劈落下来。
在外行的眼光来看,这一刀平淡无奇,仿佛任何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够劈出这样一刀,感觉上好像轻轻松松就能避开。
但是在内行的眼里看来,这一刀虽然平实,但绝对是汇聚了几十年的功力,威力无穷,走的是刚猛路子,你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一刀,但偏偏就觉着没法躲开,感觉无论怎样闪躲,好像都被笼罩在汹涌的刀气之中,逃无可逃。
一时之间,我的心里格外的震惊,我突然有些彷徨无措,不知该怎样去面对邝堂主这一刀。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没有想太多的问题,只是做出常人都会做出的本能反应,赶尸鞭在面前连续甩出三个圈,同时整个人向后疾退。
邝堂主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在他看来,我根本无法躲过这一刀。
我飞快地往后退,但是邝堂主却是刀随影动,一路跟随,寒冷的刀光从头到尾都在我的眼前闪动,而且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浑身汗毛倒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刚才燃起的雄心壮志,顷刻间化为乌有,心中冰冷如死灰。刚刚还想着能够伤到邝堂主,万万没想到,邝堂主一出手,竟然一招就让我败下阵来。
这个瞬间,我那种失落和悲凉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一点金光由远及近,从斜刺里朝着邝堂主激射而来,直袭邝堂主的腰眼。
邝堂主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会遭人偷袭。
如果他不撤招,大砍刀势必砍掉我的脑袋,但是那点金光也势必会没入他的腰眼。到时候,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邝堂主不是傻子,他是有宏伟大业的人,所以他绝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博。
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邝堂主迅速撤刀,硬生生收回大砍刀,腾空翻了个圈,刀光护体,将那点金光挡了回去,单膝跪地落在地上,厉声怒吼:“什么人?!”
一切变化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刀尖刚才距离我的脑袋,只有不到五公分,我惊出一身冷汗,浑身浸湿,如同木头桩子般傻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咯咯咯!
铁皮船上,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声。
我一听这声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这声音好生熟悉,该不会是……
我循声望去,只见铁皮船的船顶上,站着一道削瘦的身影,那人穿着火红色的外衣,河风吹拂,他的外衣哗哗作响。那人戴着面纱,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他腰上别着的那个青绿色竹筒却格外显眼。
果然是他!
我又惊又喜,果然是柳娘炮!
这是我第三次碰上柳娘炮,这也是柳娘炮第三次出手救我。
第一次是在山洞里,碰上蛊门老祖的时候,柳娘炮救了我和磊子;第二次是修房子的时候,柳娘炮赶走蛊门老祖,还顺带给老爹解了蛤蟆蛊;这第三次,刚刚我命悬一线之际,是柳娘炮放出金蚕蛊,逼退了邝堂主。
我连着欠了柳娘炮三条命,这样的恩情,我可是一辈子都还不清啊!
磊子本来也身处绝境,正当绝望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柳娘炮,也没管那么多人在场,扯着喉咙激动地大叫:“柳娘炮!柳娘炮!”
幸好柳娘炮戴着面纱,估计他听见磊子的叫喊声,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呢!
我感觉柳娘炮就像是我的福星,每当我遇到强敌的时候,柳娘炮就会从天而降,简直是神出鬼没,在哪里都能碰见他,这是我跟他有缘还是咋的?
邝堂主面带愠色,横刀立马,指着柳娘炮恨声说道:“你是谁?”
柳娘炮清了清嗓子:“我是谁?呵呵,沧海中一米粒,江湖中一小卒,邝堂主无须记住我的名字!”
邝堂主厉声说道:“既然是一无名小卒,那排教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吧?”
柳娘炮露出招牌式的咯咯笑声:“邝堂主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了,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怎么却变得越老越不要脸了呢?掘坟盗墓,丧尽天良,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只怕会遭报应吧!”
柳娘炮虽然说话的强调是个娘娘腔,但是口齿伶俐,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毫不吝啬他的语言才能。
邝堂主被柳娘炮这一番辱骂数落,脸色阴郁的极其难看。
邝堂主的手指贴着刀刃缓缓划过,声音冰冷刺骨:“看来今晚,刀下又要多添一条亡魂了!小子,多管闲事是会惹上杀身之祸的!”
邝堂主振臂一呼:“兄弟们,做了他!”
两三条壮汉齐齐应了一声,立马持刀而上,飞快掠向铁皮船。
柳娘炮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伸手一指,一点金光从黑暗中疾驰而出,无声无息。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点金光瞬间没入了他的胸膛。
“啊呀——”
壮汉惨嘶一声,翻身倒在地上。
只见他的脸上,迅速笼罩一层浓郁的黑气,虎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登时就没了声息。
金蚕蛊乃蛊毒之王,杀人于无形,今日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金蚕蛊的威力,心中惊叹万分。
邝堂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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