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宗就是我们常说的茅山派,道教最为著名的教派之一,为西汉初年三茅真君所创。此派主修上清、灵宝和三皇等经书,奉元始天王、太上大道君、太微天帝君、后圣金阙帝君、太上老君等为最高神,主张思神、诵经、修功德,兼修辟谷、导引和斋醮。该派最著名的人物是茅山大宗师陶弘景!
茅山一派通常远离江湖纠纷,以降妖除魔为己任,锄强扶弱,深受百姓爱戴。而且他们也不像其他两派那样参与政治斗争,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中立的门派,所以茅山宗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没有遭受到统治阶级的打压,香火一直都比较旺盛,在江湖上的名气是三个道教门派里面最大的。
尤其是近些年来,捉鬼僵尸片的兴起,茅山道士的形象屡屡出现在影视屏幕之上,给他们起到了很大的宣传推广作用,所以在江湖上,茅山宗的声誉一直都是最好的!”
陈秀才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好啦,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办正事了!”
我和磊子听得心旷神怡,传说中的江湖跟我们平常看见的完全不同,有朝一日,我真想去真正的江湖看一看,一定是受益匪浅。
“秀才爷,你准备用什么法子套出那杜报应的口供?”马村长向陈秀才询问。
对于这点,我也是比较好奇,早上的时候问陈秀才,他也不肯说,显得神秘兮兮的。
以杜报应的性格,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够撬开他的嘴。
毕竟,如果你是杀人凶手,你会承认自己杀了人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然而,陈秀才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我们大吃一惊:“我让杜老太亲自跟他谈!”
啊?!
我们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秀才,什么意思,让杜老太亲自跟她儿子交谈?陈秀才能够把杜老太从阴曹地府带出来?不可能吧,那派我去地府不是多此一举吗?
“师父,我不太明白!”我说。
陈秀才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引尸铃,叮叮当当一阵摇。
普通人听不出这铃声里面的玄机,感觉就是一阵杂乱的声音,其实这铃声里面有很大的门道,暗藏着某种节奏感,这种节奏感就是操纵尸体的关键。
陈秀才把这引尸铃一拿出来,我就知道他是要操纵尸体了。
可是,杜老太太的尸体还在后山上面呢,不可能把她的尸体掘出来了吧?
陈秀才冲我笑了笑:“转头看看,杜老太就在你的身后!”
我心里说着怎么可能,脑袋已经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妈妈呀!
我的身后竟然真的立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寿衣的黑色身影,不正是死去的杜老太太吗?
其实我并不害怕死尸,但是乍然见到死去的杜老太太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我还是被着实吓了一跳,心里完全没个准备,大叫一声,一屁股从凳子上摔落下来,搞得十分狼狈。
不仅是我,饭桌上的其他人也是吓坏了,磊子和老黄因为本身就是抬棺匠,他们的反应稍微好一点。马村长是这里面受到惊吓最严重的,直接就怔住了,手中的筷子是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都不知道,整个人就像傻掉了一样,面露惊恐之色:“这……这……这……”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摸着吃痛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陈秀才淡淡一笑:“你们仔细看清楚!”
说着,陈秀才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随手一甩,黄纸就燃烧起来。
陈秀才松开手指,燃烧的黄纸就像蝴蝶一样,晃晃悠悠飘到杜老太的面前。
借着火光,我们瞪大眼睛观察面前的杜老太太。
因为杜老太就在我的身后,所以我距离杜老太最近,看得也最为仔细。
“这不是杜老太!”我失声惊呼起来:“这是一个纸人!”
“纸人?!”磊子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杜老太的身体,惊奇地叫道:“纸人!果然是个纸人!”
面前这个纸人跟杜老太差不多同等身材,再加上纸人的面容像极了杜老太太,又穿着一身漆黑的寿衣,所以在光线昏暗的黑夜中,很容易把这个纸人当成死去的杜老太太。
其实说得直白一点,这就是一个障眼法,而我们刚才,都被这个纸扎的杜老太太给骗了,说明这个障眼法是成功的。
“师父,这个纸扎人是您做的?”我满怀佩服的看向陈秀才,没想到陈秀才竟然还有这样精湛的手艺活。我如果能学到陈秀才十分之一的本事,也足够行走江湖了。
陈秀才点点头:“我让马村长找了一张杜老太太生前的照片,然后对比着照片,做了一个杜老太太的纸扎人。待会儿我用赶尸的手法操纵这个纸扎人,你们说,如果杜老三那两口子看见杜老太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我恍然大悟,立马就明白了陈秀才的用意,他想利用这个纸扎人,突破杜报应的心理防线,让杜报应亲口说出杀害自己母亲这个事实。
这一招相当高明,我感觉应该能够凑效。
其实陈秀才掌握的就是杜报应做贼心虚这个心理状态,只要能击溃杜报应的心理防线,这件事情就能成功。
“师父,你真是我的偶像,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磊子也是对陈秀才佩服的五体投地,赶紧给陈秀才敬酒。
陈秀才摆摆手:“暂时不喝了,等办完正事再喝吧!马村长,我让你找的人来了吗?”
马村长看了看手表:“嗯,应该到了!”
陈秀才起身道:“好嘞,那我们便开始行动吧!这个纸扎人究竟能不能凑效,还得待会儿试过才知道!”
我们一行人出了家门,往村北面的杜家走去。
晚上的田埂上也没有其他人,陈秀才在前面摇晃着引尸铃,那个纸扎人就摇摇晃晃的跟在我们身后,岔眼看上去跟真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步伐稍稍显得有些僵硬。
来到村子北面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一面矮墙下。
看见我们这行人,那个人影迎了上来,跟马村长打着招呼。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妇,长着一张饼子脸,看上去很普通的样子。
“师父,她是?”我不明白陈秀才为什么会请来这个农妇。
陈秀才说:“她是王嫂,经常去镇上卖豆腐的那个王嫂!”
我哦了一声,王嫂的名号我还是听过的,她家的祖传豆腐在这一带还比较有名气,但是我不太明白,我们今晚的事情跟王嫂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王嫂请来呢?
陈秀才笑了笑:“你傻呀,现在我们光有一个纸扎人,怎么着也得配点声音才逼真吗?我想了想,王嫂的声音比较贴近杜老太,因为她常年吆喝,声音听上去沙哑苍老,所以我让马村长把王嫂请来帮忙!”
马村长问王嫂:“交给你的那些台词都背熟练了吗?”
王嫂说:“没问题,都烂熟于胸呢!”
我们轻手轻脚来到杜家的院门外面,杜家静悄悄的,杜报应两口子应该是睡下了,农村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通常都休息的比较早。最近杜报应两口子赌博输光了钱,经常一整天一整天的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我们趴在外面的土墙上面,藏匿好身影。
这时候,陈秀才操纵着纸扎人走到院子中央站立,然后停止摇晃引尸铃,以免打草惊蛇。而且纸扎人站在院子中央的阴影里,也不容易曝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是真正的杜老太太,身穿寿衣站在那里,看着还有些吓人。
陈秀才拾起一颗小石子,弹射而出,咣当击中厢房的窗户。
很快,厢房里面出现了光亮,杜报应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谁他妈半夜在敲我家窗户?”
杜报应骂骂咧咧,穿着一条裤衩子从厢房里走出来。
杜报应长得跟瘦猴似的,一身的排骨,看上去像一个瘾君子。
他打着呵欠,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对于自己的美梦被人打扰,他显得十分恼火。
这个时候,站在院子中央的杜老太说话了 :“老三,是我!”
当然,这并不是纸扎人在说话,而是王嫂在院子外面配音。
我一听这话就乐了,嘿,还真别说,王嫂的声音确实跟杜老太的声音十分相似,因为我在地府的时候跟杜老太说过话,记得她的声音,王嫂这话一说出口,感觉就像真的杜老太在说话一样,连我都有种错觉,这真是杜老太活过来了。
杜报应站在门口愣了两秒,随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妈呀!”
那个纸扎人原本就做得跟杜老太很像,而且又伫立在朦胧的黑暗中,再加上杜报应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视力和脑袋都属于模糊状态,现在又听到这跟杜老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杜报应立马就中了套,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是爬着跑进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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